第50章
许多人都羡慕她的人生,她却知自己心中的遗憾,以及压在心底不敢让任何人得知的妒忌。
要说她唯一能比得过赵念的就是她有几个出色的孩子,而赵念一生未嫁。
她竟然只能跟她比这些,她这一生是不是太空洞了?
赵念从不曾想过跟钱怡君比,钱怡君这个一向不在她的眼中,这一生若要说遗憾,除了没能成功种出果子,没有跟徐向霏好好告别也算是一件。
徐向霏已经发现了她的变化,却还是将遗产都留给了她。
赵念不太懂她的想法,两人明明没有血缘关系,甚至可能做了没几天母女,为什么她会对她这么好?
而她又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成为赵念?
日常相处中让她一见面就有特殊印象的有孙长铭、郑椿和周虹琼,还有无念。
如果她不是赵念,她会是其中的谁吗?或许跟谁有深切的关系?
不等她在幽空中想出答案,她再次睁开了眼。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难道她关于自己要死的感应是她的胡思乱想?
“呜呜呜~”
狭小的空间内回荡着压抑的抽泣声。
赵念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半靠在一个洞穴内,而发出声音的对象来自她的怀里是个五岁的孩子。
“嘘,别吵。”她小声说,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就算她死了一会儿被不知哪个大聪明给土葬了也不会葬在这么个地方,还给她一个孩子陪葬。
孩子很乖,听到声音抽泣着抬起眼,看到赵念醒了,哭肿的眼睛又涌出不少泪,却强忍着没有出声,片刻后就趴在她怀里不再动。
怎么还穿着古装?她拉了一下衣袖又看了看孩子身上的衣服,总算意识到不对。
那她现在是谁?
这个念头一升起,她就知晓了自己的姓名。
她叫蒋念,现在趴在她怀里的孩子叫项斐,是她痛了一天一夜生下来的儿子,亲儿子。
就,离谱!!
第45章 侯夫人一心种田1
赵念,不对,现在是蒋念,没想过她会无痛当妈。
在她还是赵念时,村里同姓的人也曾开玩笑提过她要不要过继个孩子,她都拒绝了。
她无法想象自己跟一个孩子生活,那跟养猫猫狗狗可不一样。
虽说她不讨厌孩子,赵嘉梧赵嘉桐两兄弟小时候她就挺喜欢,她也喜欢周虹琼不肯叫她干妈硬要叫她姐姐的儿子;但让她养孩子……
她闭上眼愁了片刻,脑中又有了新的画面。
她的孩子不久后会病故,而她被困在外一夜未归将被夫家长亭侯府幽禁,一个月后因为丧子之痛以及其他原因病故。
她病故后不到一个月,她的夫君长亭侯又娶了新妇,是她娘家表妹沈姝。
七个月后,沈姝早产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世人只记得沈姝这位侯夫人和她未来为新皇立下汗马功劳的侯府公子,没有人再记得蒋念和项斐。
呵,真是好算计!
她都不用查,就猜得出里面有什么猫腻。
现代那么多短剧她可不是白刷的,今天的事本来也处处透着古怪。
她现在会身处山洞是因为今日带着项斐出城上香时所坐的马车忽然失控,不知发什么疯的马将车夫摔下马车后一路狂奔最终带着一车人从山坡摔落。
当时坐在马车内的除了蒋念项斐母子,还有一个丫头一个婆子。四人都摔得不轻,武力最高的婆子还摔断了手。
偏祸不单行,不知哪儿冒出来的无赖围了马车。也是幸亏婆子拼死相护,蒋念才能抱着孩子脱身。
可她到底是个文弱的,在逃跑途中扭伤了脚,还是滚落山坡才找到一处隐秘的山洞藏身。山洞不大,她躲在里面脚都伸不直,却恰好能避开那些无赖的探查。在他们离开后,她再没有力气,幽幽晕了过去。
可怜项斐一路上担惊受怕,好不容易能休息蒋念又闭过气去。
蒋念猜测她会昏迷一来是力竭,二来也是马车摔下山坡时撞到了头,她现在还感觉后脑隐隐作痛,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从先前的经验看,应该不会有事。
她成为赵念也是因为赵念落水撞着头,所以,她是专等着人撞头好找交替的阿飘吗?
为什么两次她的名字都有“念”,她的真名是“无念”吗?
算了,先别想这些,还是先把孩子救回来吧。
她摸了一下项斐的额头,为难地皱起眉。
山洞里又湿又闷,着实不适合病人待着,可是外面已经天黑了,她能往哪儿去?
这荒郊野岭的,可不缺野兽,连混混都不敢在夜里搜山,她凭现在的身体可以平安存活吗?
“嘶~”
她动了动受伤的左脚,有些不太适应这疼痛,可怀里的孩子体温越来越高,她也顾不上脚上的伤。
既然这孩子是她生的,又叫项斐,与徐向霏同名,这次就换她来当个好妈妈吧。
抱着孩子出了山洞,外面阴云遮月,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蒋念起初也看不清洞外的环境,闭上眼静等数秒后,眼前的视线才清晰了些,重复几次后她才能真正看清。
待视线恢复,她怀里本有些沉的孩子似乎也轻了一些,她单手就能抱紧。
空出一只手来,她伸手扯了一把洞穴边上的藤蔓,想要借力上坡,却没注意到藤蔓上的刺被扎了个正着。
她疼得缩手,看着手掌上的血点渗出血丝,心中升起恼意。没一会儿血丝凝结,她甩了一下手再抓上藤蔓时上面的利刺在接触到她手掌的瞬间压成黑灰。
这样才对。
她扯住藤蔓,心下也找到了活下去的窍门。
左脚还是疼的厉害,她不太习惯这样的疼痛,却不得不忍受着,朝着她听到水声的方向走。
她不懂照顾孩子,却知道发烧得擦身降温,还得补充水份和电解质。
感谢她前世刷的各种短视频,让她有了一些常人该有的常识。
如果她是原本的赵念或者蒋念,现在只有哭的份。
走了约一刻钟,她到达一处山涧。
从山壁上涌落的水在地面上留下一个木盆大的水洼,里面的水瞧着不深,也不知最终渗向何处。
她到的不巧,水洼附近已经有了喝水的本地常住民,是一头半大的野猪。
听到动静,它看向蒋念,豆大的眼睛透着幽光似在评估深夜来客的强弱。
蒋念盯着它看了几眼,俯身从地面上捡了几块石头。
第一块石头落在它身上,野猪愣了一下,并没有什么感觉。
第二块石头落在它下腹,它感觉到痛,也被眼前纤弱两脚兽的挑衅激怒。
第二块石头落在它额头,它正朝着蒋念猛冲,脑袋被砸得鲜血直流。
血腥气与疼痛激起它的野性,它只想将眼前的人撞翻,把自己的獠牙刺进她的腹中收割一顿夜宵。
将手中剩下的石头扔到地上,蒋念略一屏息,在野猪的獠牙即将触碰到她的身体时伸手抓住它的獠牙将它掀翻在地。
野猪被摔懵了,挣扎想起身时脑袋被再次拎起砸向地面,结束了短暂的生命。
蒋念也有些脱力,这具身体到底是弱了些,而且脚上的疼痛在加剧,像是在提醒她是个外来者,她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得先救孩子,她暗想,抹去额头上的虚汗,却被手上的腥臭味熏到。
真不适应,她怎么会这么惨?
同一时间,夏国国都洛阳城中长亭侯府内一片肃然。
长亭侯项长铭站在庭前,冷着脸听着护卫回话。
前面保护侯夫人不利的那一批已经受了罚,底下人自不敢再出岔子,可是外面传来的都是坏消息,怕是之后不知还有多少人受罚或者处死。
项长铭可不是靠父荫继承侯位的公子哥,长亭侯府曾经因为项父战场失利而没落,如今的显赫是他浴血沙场拼回来的。
他一向治下甚严,今日府中却出了这样大的纰漏,这事要是传出去,明日整个长亭侯府会成为全京城的笑话。
正要发怒,他见小厮匆匆入内。猜他定有要事要说,项长铭耐着性子听对方小声通传,渐渐敛了怒意。
“带他们去正院。”
“是。”
在小厮离开后,他又交待了几句,这才去了正院。
院内,两名年轻的男女面色凝重。
男子约十五六岁,眼眉与蒋念有三分相似,为了便于夜间出行,披着黑色长斗篷,却掩不了内里常服的精致。
女子与他年纪相仿,也穿着斗篷。她长着一副好相貌,鹅蛋脸柳叶眉面若桃花唇如朱樱,身量纤纤,令人一见生怜。
见着项长铭入院,跟他施过礼,男子就忍不住开口。
“姐夫,姐姐真的失踪了吗?”
他是蒋念的同胞弟弟蒋茂如,听说蒋念出事这才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