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南知鸢低垂着眸子:“确实太过于放肆。”
  只是如今是在湖州,无论是谢清珏还是南知鸢都是有自己的任务在身。
  “柳絮,把面上的表情收敛一点。”
  南知鸢看向柳絮:“若是叫他们看出来什么破绽,便是三爷不罚你,我都得罚你。”
  听着南知鸢的警告,柳絮吐了吐舌头:“夫人,我知晓。”
  她一下窜到了南知鸢的身边,抱着她的胳膊:“放心吧夫人,我定不会管好自己的嘴!”
  南知鸢瞧着柳絮这一副耍活宝的样子,忍不住点了点她的鼻尖。
  只是,当她转过头来时,看着屋外阴云密布的天,却不自觉地陷入了叹息之中。
  这一回湖州之行,莫名的,南知鸢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
  “嘶——”
  南知鸢一时间出了神,竟连面前是滚烫的热水都没注意到,平白被烫了一下。
  柳絮在一旁脸都吓白了:“夫人没事吧?”
  她急忙将南知鸢的被烫到的手背放在面前冲了几勺冷水,而后唤了丫鬟去找烫伤的膏药,给南知鸢敷上之后,柳絮才松了一口气。
  可她额角上已然冒了汗珠。
  “还好夫人您没事,否则奴婢...”
  柳絮有些自责,明明南知鸢都已经在她面前了,她却连夫人都保护不好,平白叫她烫了个小泡。
  南知鸢知晓这是她自己的过错,与柳絮无关。于是拍了拍她的手背,南知鸢刚想说些什么,谢清珏便如风一般闯了进来,南知鸢还没有回过神来,便见谢清珏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怎么样了?伤到哪里了?可有事?要不要找个郎中来看看...”
  谢清珏微微一顿,有些懊恼:“我今日便送你回京城叫太医看看。”
  听着谢清珏的话,南知鸢瞬间有些语塞了。
  她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手背,不过是因着敷了药又上裹上了一层棉布,才看着有些肿胀。
  “放宽心。”南知鸢拉了拉他的衣袖,想让谢清珏冷静下来。
  “不过是烫了一下,我没事。”
  南知鸢看了看谢清珏的身后,没有看见旁人,她犹豫片刻还是开口询问:“那何公子呢?”
  提到了何楚,谢清珏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厌烦。
  与谢清珏成亲这么多年,南知鸢倒是第一回 见到谢清珏讨厌一个人没有丝毫掩盖的。
  看来,谢清珏对那个何楚何公子,着实是有些意见的。
  “他已经走了。”
  谢清珏话语淡淡的,明显是不想在南知鸢面前提及那人。
  “那他可有同你说什么?”
  谢清珏一顿。
  南知鸢敏锐的察觉到,他们的谈话可能会与自己扯上关系。
  南知鸢不是一个喜欢被人瞒着事的人,尤其是在知晓谢清珏当初竟然瞒了自己这般久的景哥儿的身份。
  于是,在南知鸢再度开口时,她声音里都带了几分坚定:“他说了什么,竟都不能说给我听?”
  “不是。”谢清珏下意识开口,他偏过头去,薄唇紧抿,许久才开口:“他邀我带着你一道去参加何大人的寿辰,就在明日。”
  南知鸢还没有说什么,他便抬眸看向了南知鸢:“不过,我已经帮你推了。”
  南知鸢一愣,下意识问:“为何?”
  谢清珏没有说话,漆黑的眸子却一直锁在了南知鸢的身上。
  南知鸢只后悔自己方才没有过脑子便问了出来,如今看着谢清珏的面色,南知鸢将头给扭了过来,没再看着他的眼睛。
  柳絮眼珠子轱辘转了一圈,在南知鸢身上落了一会儿,又想看向谢清珏。
  可还没等她将视线落在谢清珏身上,男人的视线便朝她投来了。
  柳絮整个人一哆嗦,便急忙低垂下头来灰溜溜地往屋子外走。
  顺带将门给合上。
  许是关门的声音将南知鸢从她的思绪之中抽离了出来,南知鸢抬眸,落在了谢清珏的衣袖上。
  衣袖尾处沾了些灰尘,南知鸢微微一愣。
  “拒绝他,难道他不会生气吗?”
  南知鸢长睫垂落,叹了一口气。
  “你蓄意接近他,哦不对...应该是你蓄意接近那何郡守,定然是为了要事。”
  南知鸢虽自认为并不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对谢清珏还是心中隔了一层。
  可这并不代表着南知鸢能眼睁睁地看着谢清珏碰壁。
  尤其是,他来湖州,是为了长公主与崔令姿。
  南知鸢想都没有想,便开口:“若是你明日去何郡守的寿宴,那便带我一块吧。”
  她看向谢清珏。
  谢清珏瞳孔微缩,虚虚握了拳。
  他半晌都没有开口,南知鸢都以为谢清珏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谢清珏开了口。
  可如今,却显得他声音有些沙哑。
  “好。”
  第123章 赴宴2
  何大人今年的寿辰是大寿,作为湖州最大的父母官,他五十大寿的排面着实是足的。
  便是谢清珏与南知鸢站在了何府门口时,见惯了世面的二人也对何府这宴席挑不出半分的毛病。
  何府占地极大,谢清珏与南知鸢走了快两刻钟,都还没有到席面上。
  而院子里来来回回走动的丫鬟们低眉顺眼,便是一句话都不敢乱说。
  南知鸢原本还拉了个丫鬟想要问问这宴席什么时候开始,可没成想还没问出什么来,那丫鬟便一脸惊恐地走了。
  谢清珏看着那丫鬟的背影,面色阴沉了下来。
  南知鸢看着谢清珏这副模样,心中一突,小声问:“怎么了?”
  “她舌头被人割了。”
  南知鸢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瞬间感觉她背后凉飕飕的。
  “你怎么知晓?”
  谢清珏只看了她一眼:“见惯了,看一眼便知了。”
  南知鸢顿时没话说。
  可她扫了一圈,小心翼翼:“你怎么搭上何楚这一条船的?今日你来这,想做什么?”
  南知鸢便不信他只是为了夺得何楚的好感才来这宴席,谢清珏不是一个做无用功的人。
  他今日来这儿,还同意带着她来,定然是有所图谋。
  谢清珏视线落在了南知鸢的身上,唇角勾起一抹笑:“果然,为夫做的所有事情,都瞒不过夫人的眼睛。”
  南知鸢抿了抿唇,下意识想要往后退一步,与谢清珏隔得远远地。
  看她动作刚出,便被谢清珏察觉到了。
  谢清珏伸出手来,揽住了她的腰肢,也算是断了南知鸢的退路。
  “嘘,莫要乱走。”
  谢清珏扫视了一圈,轻声同南知鸢说:“这何宅之中,绝对有问题。”
  便是谢清珏不说,南知鸢也知晓。
  可她刚想说些什么,视线便不自觉地落在了谢清珏的侧脸上。
  谢清珏的五官极为突出,如今日光洒在他的鼻梁上时,给他的面容都增添了几分柔和的光束。
  如今谢清珏给自己的设定的人设是卖玉石的温润商人,南知鸢原本对他这个身份有些嗤之以鼻,可如今,看着如青竹一般的谢清珏,南知鸢都有些出神了。
  谢清珏又说了几句话,只是半晌都没有听见南知鸢回答他,谢清珏有些奇怪,偏过头来便看见了南知鸢有些迷迷瞪瞪的双眼。
  这是看他看痴了?
  谢清珏唇角漾起笑意。
  他以往都是一副清冷到傲然的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如今却温润如玉得像个翩翩少年,任谁都瞧不出谢清珏已经是接近三十的年纪了,便是把他放在十几二十余岁的五陵少年之中,都没有人瞧出他容貌上的不同来。
  南知鸢瞧见了谢清珏脸上的笑意,猛然回过神来。
  反应过来方才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南知鸢只觉得脸上烧得烫人,便是不用照铜镜,都能猜得到她脸究竟有多么的红!
  南知鸢声音硬邦邦的:“你笑做什么?”
  谢清珏看着南知鸢的眼神,也知晓自己不能再逗弄她了。
  否则南知鸢当真会生气。
  谢清珏收敛了面上的表情,可看向南知鸢的眼神之中溢满了温柔,便是连灼灼的日光,都无法掩盖。
  南知鸢偏过头来,不愿看向谢清珏。
  谢清珏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见有人站在了长廊的末尾处,正看着他们。
  何楚站在阴影之中,看向日光底下的那一对夫妻。
  郎情妾意,恩爱无双,像极了交颈的比翼鸟。
  只是...
  看着当真叫人讨厌呐。
  何楚收了扇子,信步走了过去。
  “沈兄,小嫂嫂。”何楚面上是冠冕堂皇的笑意,言行也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处来,可南知鸢看着他的眸子,却总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而那一双眼睛的主人,像极了手握刀刃的猎人。
  南知鸢讨厌这种被打量的,极不尊重人的眼神。
  她下意识地想躲在谢清珏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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