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所以修行的学者为了让自己精神稳定,也为了不连累他人,只能尽量一个人待着。
  海芭夏来到化城郭外修行已经快两年了,她是我养好伤后第一次随娜丝琳外出救助到的学者。
  好家伙,她当时饿了四天!
  整个人面颊都凹陷下去了,嘴吧也干得开裂,完全对外失去知觉了,
  但娜丝琳却十分熟练,灌果汁,喂甜粥,一气呵成,
  她这家伙就是不长记性!
  后来在林子里遇见的林居狂语期的学者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但是,除了海芭夏!
  她永远不长记性,一来二去,我和她的暝彩鸟都混熟了,西西里天天来我家蹭坚果吃,这只桀骜不驯的肥鸟,因为我的辛勤喂养,毛羽都变得顺滑有光泽了不少。
  到现在,我也能和当初的娜丝琳一样手法娴熟的给海芭夏喂果汁和食物了。
  海芭夏!醒醒,海芭夏!
  娜丝琳把她抱在怀里,我则轻轻掰开她干裂紧闭的嘴唇,拧开装满日落果果汁的竹筒盖子,慢慢灌进她嘴里,
  这样喂她喝了大半瓶甜滋滋的果汁,佐以我俩喊魂一样不停的叫唤,才把她从昏迷中唤醒。
  憔悴的学者幽幽转醒,再看清我们之后脸上再度浮现那真诚且充满歉意的微笑,
  抱歉又让你们费心了。
  娜丝琳无奈叹气,
  道歉积极,坚决不改是吧?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忘记准备干粮了?
  海芭夏接过我给她拆好油纸包装的口袋饼,小口小口咀嚼着,
  我先前准备了一些干粮,但是从冥想中醒来后包裹却被打开了,里面的东西也都乱糟糟的散落在地上,至于干粮,一点也没看见。
  娜丝琳闻言皱起眉头,翻看起海芭夏的行囊,
  这个痕迹应当是丛林里的小动物有些奇怪,最近许多原本活跃在雨林深处的生物开始向外围迁移了,光是化城郭里的松鼠就多了好一些。
  雨林的深处似乎发生了某种异变。
  海芭夏吃完食物在原地休息一会就被我俩搀扶着送回化城郭里疗养了,都饿晕过去了,她需要好好在化城郭修养一番。
  提纳里今天的巡林路线很远,所以他们不会回来吃中饭了,他和柯莱一行人带了干粮,要到晚间才会回来。
  我回到树屋,在乌姆婆婆家蹭了中饭,便匆匆赶往须弥城了亲爱的钟安玥女士约我在普斯帕咖啡馆见面详谈。
  《森林之女赛德薇》这本小说该收尾了,靠它我已经骗了许多璃月人的摩拉,接下来我打算骗稻妻人的摩拉。
  拜托,青春热血中二病轻小说永远都不过时好嘛。
  主角我也想好了,就是赛德薇那本里面的旅者兄妹,不可否认,我确实在创造旅者的时候有借鉴旅行者这个人物,但是我左思右想,最终还是打算写一对热血笨蛋兄妹的旅行日常。
  现实已经够烦心了,至少在轻小说世界里,但愿他们能以最无忧无虑的笨蛋心态度过快乐充实的每一天。
  但是,现实好像没有给我写这个故事的机会。
  是个有趣的故事,但是我不建议你现在就连载这个故事,前不久稻妻传来风声,据说将军下令要实行锁国令了,现在和稻妻上层有门路的,都早早撤离了。
  钟女士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咖啡,
  当然,你先写着也没关系,总会派上用场的。但我建议你还是把重心落在璃月这边,毕竟现在璃月市场上很少有这种符合璃月人胃口的须弥风味小说。
  唉。
  游戏里锁国令大概实行了一年左右,这个时间刚好是旅行者游历完<a href=https:///tags_nan/sanguo.html target=_blank >三国时间的总和,如果我没有估摸错,那么再过一阵子就会传来蒙德闹龙灾的消息。
  这样一来,轻小说就别想了。
  我揣着茶杯瘫倒在座椅上,钟安玥女士挑了挑眉,
  没想法了?
  遮阳伞把午后的金阳分割开,她的黑发乌木一样,和我妈年轻时的长发一样柔顺靓丽。
  我有些恍惚,
  好像有了维摩庄的月莲妈妈,你觉得这个题材怎么样?
  她放下咖啡思索片刻,
  听上去是个童话故事?
  嗯,但是是写给成年人的童话故事。
  然后我花了大半个下午和钟女士呆在普斯帕咖啡馆的露天座位上,捋清了一个故事集。
  【在维摩庄的小河上生长着皎洁的月莲花,他们白昼沉睡,夜晚盛开,听起来这似乎没什么,可你若是在六月月华最盛午夜,游到河中心盛开的月莲边朝它低语,
  茉莉低语,石榴开怀,森林沉睡,尔来无忧。
  或许她会实现你小小的心愿,
  至少八岁的法尔罗赫从那以后不再是没有母亲的孩子,他的月莲仙子母亲将在每一个月华抚慰的黑夜哄他入睡。】
  渴望理解人类感情的月莲仙子和思念过世母亲的孩子,在理解爱的含义那一刻月莲仙子就会消散?
  钟安玥女士笑了笑,
  听起来不错,第一篇是月莲,第二篇是须弥蔷薇,后面的你先慢慢想,值得一试。
  是吧!到时候要是情形不错,配上这些花的插画和周边,又是大赚一笔!
  虽说不要太打击作者的创作激情,但我还是要劝你不要想得太美,你这本故事集可和前一本冒险史诗不一样,转变太大,更需要你潜心创作。
  我正襟危坐,正色道,
  嗯,为了买房,为了攒家底娶老婆,某定不辱使命!
  小提,我骗璃月人摩拉养你啊!
  虽然他其实比我富裕得多就是了
  我看着钟女士的身影没入人潮中,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腆着脸,鼓足胆子找她推销自己的模样,
  钟女士在璃月离了婚,孩子给了前夫哥,后她没有工作一直到离婚后才重返职场。
  璃月的书社不好混,她被派遣到市场情形最烂的须弥来了笑死,须弥人天天搞研究,妮露跳个舞都要被封。
  其实,在我心里是隐隐把她当作引路人或者说母亲一样相处的。
  这三年来,我自己的变化真的很大。
  但,我没想到不只是心理上变化明显,生理上也一样。
  提纳里,你说,我是不是晒黑点了?
  晚饭后,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暗送秋波。提纳里的房间内灯台明净,穿着白得发光的睡裙,我陷入了沉思,
  嗯?晒黑了很正常呢,这是淋浴阳光健康的表现。
  是,是吗?
  看他毫不在意的样子,我顿时释然了,
  黑一点就黑一点呗,反正原来也没有比这家伙白。
  柔和的灯光下,少年靠在椅背,他用笔杆敲了敲脑袋,突然回首看向我,
  忙碌了一整天,要不要和我去一个秘密天台透透风?
  我当然毫不犹豫,
  那必然是要的。
  所以我俩该睡觉的点不睡觉,悄咪咪地溜了出来,
  夜晚的雨林虫鸣与簌簌风声交织,林涧里生长着一些散发荧荧幽光的植物,路过乌姆婆婆家门口,我们还闻到了她放在门口的水果篓子里苹果熟透了的果香。
  提纳里把我带到了树顶。
  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树上还有这种地方。
  爬上木板搭建的小望台,我们顺着粗壮的树干走了一小段距离。
  树干上苍苔厚重,藤叶甚至是平地上才会有的簇簇青草,全都疏疏离离生长在格外粗壮的主干上。
  萤火虫居然能飞到树顶来,长见识了。
  复行数步,光线变得更充足了,
  抬头看。
  提纳里指向头顶,
  寂静的星河出现在我的眼前,
  头顶的繁枝茂叶在此处分流,提瓦特大陆虚假而璀璨的星空扑面而来,
  大尾巴狐狸拍干净不知道被谁搬到树顶用来当座椅的石块,抬起头,浅浅笑着,
  我也是无意中发现这个地方的,疲倦的时候,就来这里休息会。你看,这里这么高,离地面那么远,哪怕是我的耳朵,许多声音也听不太清了。
  我走过去和他并排坐在石头上,
  屏蔽外面的声音,就更能听清自己内心的声音是这样吗?
  他握住我撑在石苔上的手,
  是,也不是。完全什么也不听,那可不行呀。
  毛茸茸的大尾巴环住腰肢,暖暖的,微凉的林风吹动柔顺的尾巴毛,小狐狸偏头看向我,
  天上的虚假之星哪里比得上他眼中的星星?天幕离我那么远,他却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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