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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这时院子外面出现了一个羽林军,呼吸急促,迅速地翻身下马,看起来十分慌张,他朝白逸思通报道:“流丝姑娘,我有急事禀告殿下。”
  白逸思心中疑惑,到底是什么事,如此慌忙,她说:“殿下就在里面,进去吧。”
  她走在这位羽林军的跟前,带着人进了屋子,此时柳淳熙坐在椅子上思考回京该怎么说,说哪些。
  柳淳熙眸光一转,进来的是她安排守在临安县令身边的羽林军,结合着昨晚发生的事,她便知道临安县令一定出了什么事,不是被杀了就是逃了。
  她问道:“临安县令死了?”
  羽林军一愣,随后答道:“临安县令带着他的夫人逃走了。”
  先前柳淳熙便猜想临安县令与这次投毒事件脱不了干系,如今看来的确如此,她没感到意外,“可知他们往哪个方向逃走的?”
  羽林军支支吾吾半天,最终垂着头说:“是属下失职…我们并不知晓。”
  临安县令与他夫人不会是自己离开,不然不可能就这样悄无声息,一定是有个武力高强的人带走了他们。
  不过这几个羽林军连往哪个方向走的都不知道,真是废物,这样的人真的能守护好皇宫吗?柳淳熙心中不禁怀疑,同时还有些郁闷,这还不如带几个蛛丝的人,至少能知道他们是往哪个方向逃走的,如果他们被杀了,还能找到尸体。
  但…如果她身边能有一个只效命于她的人就更好了,不效命于父皇、皇宫,只听命于她…
  柳淳熙摆摆手,头痛道:“罢了,和你一起另外三人呢?”
  “他们还在追查临安县令的踪迹。”
  “本宫即刻启程返京,你传消息给他们三人,让他们尽快追上来。”
  “是。”
  等人离开后,柳淳熙看着身旁一脸兴味的人,顿时心中只觉更加疲惫,她吩咐道:“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就离开。”
  说完就要出去通知叶霖,柳淳熙没注意到在她起身时,白逸思眼中的兴味愈加浓厚,她走到房门前,还未打开门,就听到白逸思在她身后问道:“殿下想当皇帝吗?”
  一瞬间,柳淳熙身上的疲惫感悉数消失,她挺直腰背,眼神凌厉地转回了头。
  两人再一次对视着,眼中依然呼啸着狂风,似要摧毁周遭的一切。
  顶着如此骇人的目光,白逸思不退反进,她抬步缓缓走向柳淳熙,几步之后她们之间的距离仅有一步之遥,这时柳淳熙开了口,白逸思也停了下来。
  “不想。”这是柳淳熙简短的回答,对于这个无理的问题。
  “哈哈…”白逸思的表情不变,她紧紧盯着柳淳熙的双眼,想要在其中找到一丝谎言,可惜下一瞬柳淳熙就打开门离开了。
  白逸思看着柳淳熙渐行渐远的背影,低声道:“我不信。”
  她会让柳淳熙如实回答这个问题的。
  柳淳熙找到了被村民们围着的叶霖,村民们手中都拿着许多东西,满是感激:“叶大夫,你就收下这些吧,你治好了我们,这是我们的一番心意。”
  “是啊是啊,叶大夫就收下吧。”
  “收下吧,收下吧。”
  叶霖看着无比热情的众人,一手推一下这人,一手推一下另一人,双腿还在不断往后退,口中说着:“这是我应该做的,大家不必如此,何况大家如果想要感谢,也应当感谢岚越公主,若不是殿下执意让我来,我还来不了呢,而且投毒的事还是殿下发现的呢。”
  这时村民们才想起来这位岚越公主,一时间嚷嚷着:“对啊,是应该感谢公主,若不是公主不惧危险,亲身来到这里,不然我们说不定都遇害了。”
  “的确,也应该谢谢公主。”
  这下一群人哄哄嚷嚷地散开了,开始往柳淳熙的住处跑去,叶霖身边这才安静下来。
  柳淳熙往角落一躲,没让那些村民发现她的身影,等那些人全都离开后,她才走了出来,叶霖见到她,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我还专门把那些村民引到你那里了呢。”
  “呵,”柳淳熙冷笑一声,不与这人一般计较,她说:“我是来提醒你离开的。”
  何况她相信流丝一定喜欢热闹,那些村民就交给她来应付好了。
  提到这个,叶霖才想起来有一件事还未曾告诉柳淳熙,“我不和你们回去了。”
  “你又要去游玩?”
  “嘿嘿,是啊,”叶霖憨憨一笑,随后神情变得有些哀伤,“而且我师尊的祭日也快到了。”
  闻言柳淳熙愣了一瞬,感慨道:“是啊,没想到时日过得这般快。”
  叶霖将她师尊埋在她们院子后面的竹林里,这是她师尊的遗愿,而且她这次回去除了去见见她师尊外,她还有一件事。
  她记得她师尊随身都携带着一本随记,时常拿出来写一写,她以前好奇师尊到底写的是什么,但她师尊一直不让她看,直到她师尊快要去世时。
  叶霖到现在都还记得她师尊那时的神情,她师尊经常是一副脱然世外的样子,可她总是在日暮时分看到落寞的神情出现在她师尊脸上。
  小时候的叶霖以为自己师尊每到日落时刻就坐在院门前是在等她,但到了她师尊临终时,她才知道那份等待一部分是为她,另一部分是为了一位名为邝鹤闲的人。
  她师尊将那本随记交到了叶霖手中,对她说:“这本随记的前半部分是我这一生遇到的疑难杂症,你大可记下,这后半部分…”
  “若你日后四处游历时遇到了一位名为邝鹤闲的人,那你便把这本随记的后半部分撕下来交给她,并告诉她…”
  “我叶崧雪为她与离开师门…不欠她,负了真心的人…是她邝、鹤、闲…”
  一滴清泪从她师尊的眼角滑落,叶霖那时才知晓她师尊这些年的落寞究竟是为谁,为何她的师尊医术高明,自己却疾病缠身?
  因为心病难医。
  叶霖三年前来京城时并未将那本随记带在身上,因为她自知自己不是一个心细的人,害怕将随记弄丢,所以就藏在了她们的院子里。
  若是她遇上了那位叫做邝鹤闲的人,那就让这人亲自去她们的院子,好好去她师尊的坟前看一看。
  她知道她师尊很想见一见那人。
  若是那人不愿见她师尊,那她就押着这人去,如果打不过,那就找柳淳熙帮忙,毕竟柳淳熙贵为公主,这点威信还是有的。
  虽说那本随记的前半部分的内容她都背得差不多了,但总有遗漏之处,叶霖这次回去也想翻一翻,看看能不能找到解决白逸思体内剧毒的方法。
  柳淳熙知晓此事重要,于是没有挽留,“一路保重,也将我那份带去吧,替我向你师尊问声好。”
  “一定。”叶霖点头答应。
  第20章
  一行人行走于树木茂密的山间,柳淳熙与白逸思坐在马车中,虽说柳淳熙时常嫌弃叶霖的话太多,但现下真没了叶霖在耳边唠叨,她还有些不习惯,何况她还要应付身边这人。
  不久前白逸思的询问,让柳淳熙怀疑自己的隐藏是不是不够深,竟被这人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但她的回答也不算作假。
  柳淳熙轻瞥着坐在自己身旁假寐的人,这人心思的确细腻,不管那个问题究竟是试探还是什么,这都给她提了个醒。
  一味的隐藏下去也不是个长久的办法,日子长了总会露馅,她现在应该做的是增强自己的实力,拉拢人心,扩大势力…
  辅佐太子…
  想到自己曾经立下的誓言,柳淳熙不禁心中冷笑,让她辅佐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太子柳澄实在太蠢,傲慢无礼,不知人间疾苦,若真让他登上皇位,南燕的百姓不知要受多少苦楚。
  她曾在父皇面前立誓,会尽心辅佐父皇、辅佐太子,可她这些年多次暗中替父皇处理事务,早已看过太多不幸。
  柳淳熙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天下黎民百姓能不为明天而担忧,这也是她没和师尊一起离开,没脱下这一身公主服饰的原因。
  不过说来也可笑,她不过一介女子,虽贵为公主,父皇允她参与朝中众事,给她外人眼中的无限宠爱,但这些也是有代价的。
  一个在其他人眼中不会与皇位挂钩的人竟也敢肖想皇位。
  呵,真是可笑…
  但无论如何,柳淳熙都早已踏上了这条不归路,不得往返。
  柳淳熙面无表情地看着车帘外的景色,正在感怀时,她的肩上突然靠上了一个重物,砸得她差点碰上车窗。
  心中的烦忧立马消失不见,冒出了丝丝怒火,柳淳熙双眼一瞪,偏头看向自己肩上的东西。
  这是一个人的脑袋。
  柳淳熙眼尖,一眼就看见白逸思嘴角勾起的那一点点弧度,何况这人的呼吸时短时长,她立马就知道这人是故意的!
  这人实在太过放肆,柳淳熙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伸手推了一下白逸思,谁知竟还没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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