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什么跟什么啊?江弃言越听越懵,“方哥哥你说慢一点,我没听懂……喜欢就是喜欢啊,我就是喜欢先生。”
完了,这要怎么解释?!?
“就是吧……呃……我说的喜欢就是,认定他是你此生唯一的那种喜欢。”
那没错啊,先生本来就是他的唯一,只有先生要他,别人都不要他……
“先生就是我的此生唯一,这不需要我认定,这就是事实……”
“呃……”方无名越发手足无措起来,“就是……呃……要共度一生的,你愿意吗?”
他愿意吗?这个问题先生早就问过他了。
“方哥哥,先生喜欢我陪着他,我也愿意陪着他一辈子。你知道吗,先生身世跟我、跟你一样的,都不好的,先生的母亲是难产去世的,先生的父亲在先生九岁的时候就离开他了,他一个人很孤独的,只要他不嫌弃我,我就跟他共度余生。”
不是……完了……越描越黑……
怎么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了啊啊啊!
“呃…如果你们真的在一起,你们以后要上床的,这你也愿意吗?”
“我们已经上过床了”,江弃言伸出一根指头,摇了摇,“我一直都是跟先生睡的,先生很温柔,我觉得很舒服。”
先生的床可软和了,比他在宫里睡走廊舒服太多了。
先生还会抱着他温柔哄睡呢。
“我们……”方无名瞳孔地震,“说的是一个上床吗…”
这么小啊!蒲听松这都能下得了手?
“他……他脱你衣服了吗?”方无名有些不确定道。
“方哥哥,你怎么知道是先生帮我脱的……其实我想自己脱的,不过昨天我太困了……”
“不是!他真下手啊!”方无名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言言,你没受伤吧?你肯定受伤了,我刚刚看到你皱着眉头好像一副很痛苦的样子了!走,你跟我来!”
方无名把懵圈的江弃言拉进了一个没有人的屋子。
“快点,你快把上衣撩起来给我看看,这伤可不得了,搞不好要命的!”
“我……我上面没伤,我伤在下面,为什么要撩上衣……”
“这时候你跟我要什么面子,你撩起来,我才好脱你裤子啊……”
什…什么?
江弃言用力攥紧腰带,目光中已经隐隐有些不高兴了,“我不要。我不脱。你又不是先生,凭什么让我脱,你再这样,我不跟你玩了。”
看看这泥足深陷的样子啊!这么小,蒲听松怎么忍心!
蒲听松那个老狐狸一定说了很多花言巧语,才把这单纯的小太子哄得神志不清!
都那么对他了,他还给那老狐狸说话!
方无名握了握拳,“那…那他给你上药了吧?”
“嗯,每天都擦的,已经不怎么疼了。”
“唉……你太可怜了言言”,方无名唉声叹气着,“你一直这么天真下去也挺好,等你以后大了,知道真相了,你肯定会恨你先生的。”
“难怪他对你那么好,他根本就是弥补你啊,你还想着讨好他呢,我看根本没那必要。”
“方哥哥比我大很多吗?”江弃言疑惑道。
怎么口气听上去就好像比他大十几岁一样呢。
方无名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打了个马虎眼,“大多少都是大嘛哈哈哈,对了,你堆过雪人吗,我带你去吧。”
蒲听松批注完最后一沓奏折,一推开书房大门,就看见有个雪娃娃在对着他笑。
心情莫名很好,“怎么弄得头发上都是雪了?罢了,正好晚上为师一起帮你好好洗一洗。”
江弃言顶着满头雪花,举起通红的小手,里面躺着一个葫芦一样肥嘟嘟的雪宝宝。
“这是……?”
“这是弃言给先生生的宝宝。”
“……”,蒲听松沉默了很久。
诡异的沉默。
很久后,他忽然弯身掩唇,咳嗽了几声。
“先生……先生怎么了…受寒了吗?”
江弃言立马丢了手里的雪宝宝,抱住先生的腰,“先生,外面冷,我们进去吧……”
蒲听松低叹一声,掌心抵着江弃言的额头,给人推远。
“弃言,你要明白,你不是小姑娘,生不了宝宝。”
江弃言不明白先生为什么不让他亲近,他有些委屈的咬了咬唇,“我生得了,先生是不是觉得我没用,才把我推开……”
“这不是弃言没用,而是只有女孩子才可以生宝宝的”,蒲听松蹲下身,与他平视,“为师也生不了,而且生宝宝会很痛的,弃言要知道,做女孩子很辛苦的。”
“那……我也嫁不了先生吗……”
“是啊,先生只会娶一位姑娘。”
先生说话的时候,手也一直放在他额头上,似乎在防着他忽然扑过去。
“呜……”
哭声渐渐大起来,江弃言伤心得连脸都打皱了,“呜哇……”
他把额头上的手拉下来,用那只手擦眼泪,“我…我就要嫁……呜,我,呜呜,我就要嫁给先生,我就要给先生生宝宝……”
“我可以生,先生说过世上无难事,只要我努力就可以生的。”
他丢掉已经沾满泪的大手,转而抓住先生的衣角,扯了很多下,先生都没有抱他,他便哭得更凶了。
“先生不抱我吗?”明明说好会抱的。
蒲听松很为难,甚至于,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他有心想要给小孩擦一擦泪,可是手上已经都湿完了。
他听着江弃言越哭越厉害,终是无奈起身,然后弯腰把人抱进怀里。
“大过年的,你给为师哭丧呢?”
“呜呜……”
“能不哭吗,为师给你买糖葫芦。”
“呜呜呜……”
“再哭为师要罚你了。”
“呜哇!呜!”
“好了好了别哭了,不罚你,是为师说错话了,许你嫁好吗?”
“好”,江弃言瞬间不哭了,“现在就要嫁。”
“现在?”蒲听松看了看天色,已经很黑了……
“不可以吗……”江弃言抿抿唇,一副又要哭的样子。
罢了,只当是陪小孩玩过家家了。
蒲听松叹了口气,“可以,怎么不可以呢,你且下来等一会,为师去给你找个盖头……”
嗯,意思意思差不多行了……
蒲听松打开柜子最里层,里面……是他母亲的嫁妆。
他从那里面捧出一块大红盖头,凝视了很久。
很久之后,他合上柜门,走出去,把盖头盖在了小孩头顶。
真是胡闹啊,拜天地的时候,蒲听松想。
其实不应该陪着那孩子胡闹的。拜高堂牌位的时候,他又想。这实在是太胡闹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江弃言总能哭得他心软。
江弃言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哭得他妥协一次还不够,还要妥协第二次。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至少,可能挺坏事的。
夫妻对拜的时候,蒲听松甚至有一瞬恍然,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答应了做这么荒诞不经的事情。
仅仅只是因为江弃言哭得厉害,他就把人领进了祠堂,真的去拜了个不伦不类的堂。
还用他母亲的遗物,给人做盖头……
他在干什么?明明只是养个傀儡罢了……他有必要这样妥协吗?他莫不是疯了?
蒲听松头疼得厉害,莫大的荒唐感在他的脑海里盘旋。
第17章 他身为主母……
“如今可是心满意足了?”蒲听松低低问了一句,听不清其中情绪,“这回总不会再哭个不停了?”
蒲听松方要揭那盖头,把它收起来,什么软软乎乎的东西就贴了上来。
真是……
手指顿了一瞬,盖头还是被掀起来。
江弃言抱着蒲听松的小腿,他轻轻仰头,看见先生伸了一根指头下来,戳了戳他的眉心。
“再这般闹为师,为师定不饶你……”
能怎样嘛。
江弃言躲开了那根手指,把脸闷在蒲听松腿侧,“弃言跟先生已经结亲了,方哥哥说,我……我可以跟先生亲热。”
蒲听松整个人都是一僵,他干咳两声,尽量柔声道,“亲热的事稍后为师再与你讲明,你且先放开为师,这般要如何走路……”
又是方无名,这等祸害还是早早赶出府去为妙!
江弃言并不知道他先生在想什么,他松开先生的腿,很快就被抱起来,抱到膳厅。
腊月里天黑得早,此时府中已到处点了灯。
因为要迎新春,所点灯笼与以往不同,都是喜庆的大红色。
桌上的菜却还是老样子,荤素均匀,没有铺张的痕迹。
是因为清俭惯了,还是……
江弃言咬了咬指头。
还是因为,先生的日子不好过呢?
帝师府那么大,那是先生家族的颜面又不能随意割舍,先生一个人撑了那么久,一定很艰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