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庄行彦摩擦几下杯沿,“程队长是在管理局工作,那你是。”
“我是老师。”
“真是没想到。”庄行彦又道,“延老师是什么属性的奥若克。”
“我是双属性。”延知没有多说,低头又抿了口茶。
庄行彦勾起嘴角,“不多见。”
程季支双臂环胸:“庄先生不是奥若克吧。”
“我不是,程队长呢。”
“我和延知都是奥若克。”一句话又把他给划分出去了。
这时,饭菜上了桌,那瓶烈酒也被开了瓶,倒在他们三人的杯子里。延知想拿起酒杯,程季支眼疾手快,一把给人抢过来,将酒放在自己的左边,紧接着倒了杯新茶递给延知。
庄行彦在找话题,和延知聊得火热,程季支倒成了局外人,他将酒一饮而尽,越喝越上头,忍不住又续了两杯,菜没动几口,胃里全被酒水填满了。
结束后,程季支脸颊微红,看人都有了重影,但他紧紧握住延知的手,死活不撒开,延知只好搂住程季支的腰,将人带下楼。
“延老师,有空再约吧。”庄行彦道了别,开车离去。
路上,程季支窝着身子,看起来比上次还要醉。
“程季支,难受吗。”延知摸摸他的脸。
“不难受。”程季支轻声回。
到了家,延知架着程季支将人安置在沙发上,“你等着,我给你煮醒酒汤。”
他走进厨房,快速将食材切好放进锅里,以前喝醉的次数太多,做这个东西已然轻车熟路。
煮汤的功夫,延知洗了条毛巾给人擦身体,他把程季支的上衣脱掉,边擦边用手背探他的温度,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发烧了,他又去摸程季支的额头,还好是凉的。
“延知……”程季支喃喃低语。
“嗯。”延知温柔的应他,“为什么喝那么多。”
程季支嘴巴一撇,抱住他,“延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延知继续给人擦拭脖颈,“我为什么不要你,你做错什么了。”
“我什么也没做错。”程季支苦思片刻,“不对,我肯定有哪儿做的不好,所以你不要我了。”
“就会瞎想。”延知笑了声,“是吃醋了吗。”
这一提,程季支更是委屈。
延知见人不回答,还以为他睡着了,直到胸口一凉,他惊了下,双手捧起程季支的脸,“怎么哭了。”
“忍不住。”程季支说,“想到你讨厌我,不要我,我就想哭,宝贝,你别离开我好不好,求求你。”
延知有些心疼,于是他亲亲程季支的嘴唇,手不停地抚摸他的头发,“程季支,别哭了。”
程季支追着他亲,“为什么答应和他吃饭,你明知道他对你有意思,是想让我吃醋吗。”
“我没那么幼稚。”延知被他压在身下,细细的回吻,“我有跟他吃饭的理由,但你现在不清醒,我打算等你清醒了再跟你说。”
程季支呆滞几秒,“那你会离开我吗。”
“要是我真的离开你呢,你会怎么样。”
程季支可能会找他,真的生气了将他绑住也有可能。
“我等你,我永远等你,只要你愿意回来,多久都行。”
也是,这才是程季支。
“万一我三年不回来,甚至十年都不回来呢。”
“没关系,那时候我才三十多,还有很长时间。”
“那我一辈子都不回来,你一辈子见不到我,你会怎么办。”
程季支盯着他好半天,泪悄无声息地滴落,声音微颤,“能不能别一辈子。”
延知红着眼,“好。”他抱紧程季支的身子,然后慢慢地将他按在靠背上。
过了会儿,延知回厨房将煮好的醒酒汤盛出来,慢慢地喂给他喝,确保喝醉的人神色缓和,他才扶着程季支进卧室。
窗帘还露着一条缝隙,延知想去关上,躺在床上的程季支却攥住的他手。
延知只好脱了衣服躺进被窝,埋进程季支的怀里不再动。
醒来后,程季支的酒劲儿彻底没了,他揉揉脑袋,看着怀里的延知,戳戳他的脸。
延知半睁着眼,又将脸埋进被子里。
程季支贴着他,两人就这么抱着又睡了十几分钟。
过后,延知道,“有件事跟你说。”
“嗯。”
“那个庄行彦好像跟陈家凯有接触。”
程季支错愕道,“你怎么知道的。”
“昨天段毅成给我发消息,他说姜姐找他了解了关于陈家凯的事情,我也问了他,他说陈家凯有次喝酒,说是在娱乐圈认识人,是个有名气的男演员,姓庄,应该就是庄行彦,如果他们认识,那这件事跟他一说有关联。”
“所以你才跟他去吃饭。”
“嗯。”延知说,“而且他这个人有点怪。”
“怎么说?”
“说话还是做事情,就像是在演戏。”延知坐起身,“感觉已经准备好了台词,他按时按点的念出来。”
“昨天下午问他洛苒的事情,他也回答得很顺利,没有任何不确定的地方,这点就很可疑。”程季支捂住胸口,欲哭无泪,“你做这种事之前能不能通知我一下,我都快难受死了。”
延知转而问,“你不去上班吗。”
“去。”程季支道说,“你先告诉我你今天打算做什么。”
“下午我要去趟段家。”
“你去哪儿干嘛。”程季支瞬间紧张,“别去。”
延知坚决道,“有件事需要处理,我必须去。”
“那七点之前不回来,我去接你。”
“嗯。”
第64章 做得好
延知和段毅成的聊天界面上的消息停留在昨天。
“明天过来吧,我在家等你。”满是命令的聊天记录中这句话显得格外突出,那么多年,段毅成几乎没这样跟他说过话。
小时候,段毅成会问延知想不想吃糖,会问他要不要这个东西,很简单的询问,却让延知有了选择。
长大后,延知就没有选择了,复杂的选择题下面只有单选项,可有过好,恨就没办法单纯的只有恨,这样的情绪折磨着他,让他痛不欲生,如今他再也不用纠结那些。
暮色渐浓时,延知站在玄关处,像往常那样换了双拖鞋,一路到客厅。
“延知。”段毅成看见他一怔,缓过神后,扬起嘴角,“我就知道你会来。”
此时的褚氏站在二楼,延知看向她,“我来拿东西。”
“去书房。”说完,褚氏抬脚进了右侧的房门,延知绕过段毅成走上去。
段毅成神色不安,扣紧了延知的手腕,“你和我妈要谈什么。”
延知沉默着,转身上了楼。
书房内,褚氏拿出那份已经陈旧的文件袋。
延知接过打开,里面是那张他签署的合约。
右下角的字体很是潦草,是他的来到段家那天写的,那时候已经时隔很长时间不写字,才会如此生硬。
“您当初领养我,只是因为段毅成挑中了我吗。”延知盯着合同,蓦然开口。
褚氏略带不可思议,“什么。”
“您领养我的时候我十一岁,有很多事情都记得,就比如我的父亲,他的样子,我到现在都记得。”
褚氏身体僵硬,袖口处的手攥紧,微微发白。
“我很像我父亲。”延知看着她,“所以您才这么讨厌我吗。”
他说:“您跟我父亲认识对吗。”
褚氏短暂的眸光中满是诧异,“谁跟说的。”
“我初中的时候就有这个猜想。”
褚氏怒吼:“谁跟你说的!”
延知面色如常,“没人跟我说。”
褚氏猛地起身,“你父亲呢,他是不是回来找你了。”
“没有。”延知看着褚氏猩红的眼,心中的所有猜想终于落实。
初中的时候,褚氏对他的举动,都像在透着他看另一个人,高中的时候那种感觉尤为强烈。
即便这事很荒唐,但事实是,褚氏认识他的父亲,并且和他有一段往事,而所谓的往事是什么,他无心考究。
“谢谢您那么多年的培养。”延知朝她鞠了一躬,“也感谢您帮我。”
“帮你,我帮你什么?”褚氏低笑一声,“我恨你父亲,我也恨你。”
“那天在画室,多谢您帮我。”
他的声音很轻,但在褚氏的耳旁清晰回响。
她抖着身子,对上延知的眼睛,仿佛有什么东西再次将她击溃,女人深吸一口气,捂住脸,泪从她的指尖溢出来。
他也曾看到过像这样痛苦的褚氏,在他被强制作为模特的时候,他看到了目睹这一切震惊崩溃的她。
不过一个在门外一个在室内,仅仅搁着一扇门,几米远的距离而已。
当天褚氏砸坏了段霖华所有的颜料和工具,指着他咒骂捶打,年少的段毅成和延知被褚氏关在房间里,伴着碰撞声度过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