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岑止:?
岑止直视他的眸子,眼睛里有明显的不解,他没太明白奈空的意思。
但是奈空已经吻上了他的唇,比他大三岁的男生抬手搂着他的脖颈,热情地吻他的瞬间,他明白了他的意思。
岑止把他推到了床边,自然的把他压在身下。他半跪在他腿间,低头吻他的唇,目光里的欲望像是焠了火,热烈地传达给了奈空,他说:“你看起来比我熟练,哥哥。”
奈空忍不住了,他重新拉下岑止只是稍离的唇,翻身把他压在身下,抬手撩开他的黑色长t,摸上了他的腹肌。
窗外风景非常美,从这边独立的小阳台看出去,可以看到格聂雪山。不过这会儿两个人都没有兴趣看风景,他们眼里更美的风景就在眼前。
对于奈空来说,这次的艳遇简直是绝无仅有的,他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遏制不住的冲动。原因很简单,这人长得太对他胃口了,脾气也对他胃口,他就喜欢这种酷得不行,又野又蛮的男人。
当然,如果不是岑止先来撩,他估计也不会和他有什么故事。
岑止握着他的手腕,暗示性地下移,冷色的声线晕染了欲望,异常性感,他问:“我能做到哪一步?”
很绅士的问法,他很尊重奈空。
奈空跨坐在他的腿上,喘息着,低头在他握着的自己的手上吻了一下,然后唇瓣顺着他的手,在另一个代表欲望的顶端吻了一下。
他的迷彩裤开着拉链,那里只露出一个头,奈空就在那里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身下的男孩儿身体僵了一瞬,然后变得非常热,他听到那个看起来单纯干净的男孩儿,用特别清纯的语气说:“只能这样了,我明天还有工作。”
他一手撑在岑止的脸侧,软着声音,像是撒娇,他说:“弟弟,吃你,行吗?”
怎么会不行?
那是他们两个认识的第一个白天,或许也是最后一个白天。两个人在明亮的室内,一个躺着,手腕撑在额上,微微张着唇低喘,一个跪着,不熟练地吃着他的东西。
两个并不熟悉的人,非常默契地做了非常亲密的事。
结束后,岑止拉住想要去洗手间漱口的男生,示意自己替他做,被他拒绝了。
奈空低头,用侧脸蹭了蹭坐在床上男生的侧脸,很亲昵的举动,他笑得好看,说:“陪我逛逛理塘吧。”
岑止被他的笑晃了眼,点了头。
四川甘孜理塘县,这座在4000米高原上的小城被称为世界高城,自古就是茶马互市上的重镇,县内有广袤无垠的毛垭大草原,河流枝条般铺展,密布草原。
很多人认识理塘是因为仓央嘉措的那首诗——
洁白的仙鹤啊,
请把双翅借给我,
不飞遥远的地方,
只到理塘就回。
“这里是仓央嘉措爱人的故乡。”
奈空和岑止十指相扣,牵着手走在理塘的街上,像是一对非常平常的情侣。岑止听着奈空继续说:“虽然他一生没有到过理塘,但为这里留下了非常美好的传说。”
高原日照强,但是空气透明度非常高,这里是没被污染过的地方,风马旗随风飘扬,来往的人大部分穿着藏袍,是当地人还是外地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简单的肤色上就可以分辨。
当地的康巴小伙从街头走过,迎面而来,他们笑容纯朴,穿着皮靴,像是古早的游牧民族。高大的身材,深沉的肤色,英俊的五官,非常吸人目光。奈空拍了张照片,目光在擦肩而过的几个小伙子中间的一个停留,思索的空隙里,他突然被人揽进了怀里。
岑止一手揽着他的肩,侧头在他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说:“我还在呢。”
奈空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他重新牵住了岑止的手,在他的唇上亲密地吮吻了片刻,软着声音解释道:“我在看他们的耳环,绿松石和红珊瑚,特别漂亮。”
岑止的目光落在了奈空的耳垂,细看才发现,奈空的左耳上,有一个耳洞。
中午两个人吃了当地的特色菜,在县城里走走停停。
在一家当地特色的饰品店里,岑止买了一对耳环,红珊瑚、绿松石镶嵌在金饰上,绚丽明媚。出来的时候奈空刚从隔壁商铺出来,拿着两瓶水对他笑着招手。
有几个年轻的游客路过,说是要去撒龙达,奈空也想去,岑止合上了手掌,把掌心的耳环放进了兜里。
撒龙达,又名放风马。是藏传佛教的特有传统,藏族人认为撒龙达有转运、起运之用。
两个人在垭口高处撒龙达,虔诚地默念了心中祈愿,风马在风中飘摇,随着风向更远处飘去。也许神明真的存在,可以听到人心里的愿望,岑止什么愿望也没许,他看着漫天飞扬的龙马中闭目祈福的奈空,觉得他可很好看。
回到民宿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左右了。
九点多,奈空换了睡衣,敲响了岑止的房门。
岑止刚洗完澡,穿着浴袍出来开门。见奈空发上滴着水,也只穿着一件浴袍,皱着眉扔给了他一件衣服。
奈空披上了,调侃道:“我以为来这儿衣服会越来越少,你倒是让我越穿越多。”
岑止擦了头发,走到坐在床边的奈空面前,按着他的肩膀,很温柔地把他推倒在床上,他挑唇说:“哥哥,我今天特别开心。”
奈空一愣,收敛了些开玩笑的心思,抬手抚摸他的侧脸,眼睛里盛着笑意,像是撒了星星,他说:“你高兴就好。”
岑止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说:“虽然……但是我真希望你能喜欢我。”
奈空闭了闭眼睛,唇角上挑:“我也希望你能喜欢我。”
一场两个人都默认地从一开始就进入倒计时的恋爱,一场浪漫和纯粹的不提别离的心动。到了现在,两个人终于就分别表了态,没有强求,只是一句暗示:希望你能记得我,希望我对你是独一无二的。
那晚两个人是一起睡的,并不过火地纠缠到了半夜,直到奈空实在太累,睡着了。
奈空的工作真的非常忙,他早上五点起床,在岑止睡得迷迷糊糊地时候吻了他,就去工作了。奈空不在的时候,岑止想出去走走,却又打消了念头,他觉得没意思,躺在民宿里睡了一天。
他晚上不睡的话,还可以见奈空一次,奈空是明天凌晨三点出发去机场,他可以去送他。
可是他没想到,这么一等,直接等到了凌晨,快到三点了奈空才回来。
奈空收拾好了行李,站在岑止的门口,手迟迟没有落下去,垂眸沉默了半晌,他放下了手,就在要转身的时候,面前的门突然开了。
岑止穿戴整齐地站在他面前,扫了一眼他的行李箱,轻微地皱着眉看他:“这么晚,特别累吧。”
奈空突然有点受不住,他本来想不告而别的,岑止肯定也看出来了,但是他没说。
他放开了行李箱,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岑止。
他发誓,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用这种力道拥抱一个人,是一种刻骨的不舍和近乎崩溃的难过——这是别离,一种转身就是一辈子的别离。
谁也不敢去说路上短短的邂逅就是一辈子的真爱,即使再刻骨铭心。但谁也不敢说这样的邂逅不是真爱,往往越短暂的心动越灿烂。他们谁也不敢保证,这辈子还会不会遇到比对方更好的恋人。
他们怕对方忘记自己,也是因为明白,萍水相逢毕竟无根无基,随风就散了,毕竟他们都有各自要奔赴的方向。
岑止没送奈空去机场,他和奈空没有接吻。他们站在凌晨三点的理塘、岑止的门口,灯光从里边散落了丝缕到铺了藏族风格地毯的走廊,格聂雪山在夜幕下静静沉睡,两个人静静地拥抱,临行之前,岑止把其中一个耳环亲手戴在了奈空的左耳上,他抱着胳膊靠在门边,对拖着行李走得很慢很慢的男生说:“哥哥,别回头,走吧。”
奈空脚步顿了顿,真的没有回头,离开了长长的走廊。
第二天,天气晴朗。
晴朗得过分。
岑止给车加了油,停在路边看自己和奈空走过的街道,又看到了前两天要去撒龙达的几个学生,他们至少是朋友,可以同来同往,生活上有牵有连,去哪里都可以自由坦然地相互问候。
可是他和奈空,虽然加了个好友,留了个电话,可今日以后,再以后,可能就只是微信朋友圈点个赞的交情,连问一句都会觉得唐突。
他按灭了烟,推门下车,大步走到了昨天卖耳环的小店。
再出来时,他的左耳上,已经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耳饰。
疼一下就疼一下,疼一下好记得清楚。
在冈仁波齐朝圣后,从新藏路入新疆,中间他没有过多停留,只走了一趟独库公路,在乌鲁木齐修整,准备出镜手续。
他中间没联系过奈空,即使他非常地想他。
奈空也一次都没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