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他不敢进行下一步动作,怕太唐突,严绥会反感。
  这个长长的,缠缠绵绵的,带着懵懂欲望的吻,是被敲门声打断的。
  严绥兔子似的抬起头,眼睛水汪汪,嘴巴也水汪汪,他哑着嗓子发出了个音节,立刻捂住了嘴,求助似的转头齐樹。
  他的嗓子被欲望浸染,哑着呢。
  齐樹温柔的揉了揉他的头发,清咳了声,问:“阿姨,有事吗?”
  严妈妈隔着门说:“时间挺晚了,小樹你就睡这儿吧,给你送床被子。”
  严绥脸一红,立刻捂住齐樹的嘴巴,温热的唇贴在掌心,他的心里又是一悸,他清了清嗓子,抬高声音说:“他回去睡,不在这儿。”
  齐樹无辜的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看的人心痒。
  严绥凑上去亲了亲他的眼睑,对门外说:“他这就走了,妈,你先睡吧。”
  齐樹:“……”
  严妈妈走开后,严绥才松了口气,他松开捂住齐樹嘴巴的手,趴在他的身上说:“大官人,我感觉咱俩在偷情。”
  齐樹:“……”
  神他妈大官人。
  齐樹把他抱在怀里,安抚的拍着他的背,低声说:“小金莲,这么不想我和你一起睡?”
  他俩以前倒不是没一起睡过,不过那是很小的时候了。
  严绥不介意他对自己的称呼,懒洋洋的说:“不想,我现在看到你就想亲,和得了皮肤饥渴症似的。”
  齐樹心里一悸,这小孩儿也太会撩人了吧……
  严绥又亲了亲他卫衣领口露出来的锁骨,低声说:“以前为什么就不会有这种感觉呢?”
  齐樹:“……”
  要不是被逼急了,我真的不敢轻易碰你。
  齐樹:“喜欢碰我就来北京读书吧。”
  严绥没说话,趴在他怀里发懒。
  齐樹轻微的摇了摇严绥,试图说服他:“北京很好的,有故宫,有长城,有……”
  严绥接口道:“有你。”
  齐樹:“……”
  齐樹:“嗯。”
  空气安静了会儿,齐樹忍不住问:“来吗?”
  严绥眼神黯了黯,半晌才开口,语气里不见了刚刚的慵懒,变得有点儿落寞:“我考不上你的学校。”
  齐樹心里颤了颤。
  他想让他去北京,他想的是想和自己一起上学。
  他心软的厉害,轻声问:“想去q大?”
  严绥翻了个白眼:“全国最高学府,谁不想去?”
  齐樹:“假如我当时去了南方呢?”
  严绥理所当然的说:“那我就去南方呢呗。”
  心里一瞬间开出了花,齐樹就觉得,自己还是挺有机会的。
  他用力的抱了小孩儿一下,温声说:“我在呢,你考的上。”
  严绥瘪了瘪嘴:“谁给你的自信?”
  齐樹笑了,他又亲了亲严绥的发顶,很温柔的说:“你。”
  齐樹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了,他给严绥扎扎实实的补了一晚上的课。
  齐斯白出来上厕所的时候,正撞上他开门进来,眼睛瞬间瞪的老大,那表情像是见了鬼,他鬼鬼祟祟的往爸妈房门瞧了一眼,然后轻手轻脚的凑过来,捏着嗓子用气音问:“哥,你怎么还回来了啊?”
  齐樹:“……”
  齐樹眯了眯眼睛,看着自己弟弟凌乱的头发和睡衣,真的是怎么看怎么不满意,挑眉问:“作业写完了?”
  齐斯白:“……”
  齐斯白:“还没。”
  齐樹:“小绥都多做了一整套模拟题了。”
  齐斯白:“……”
  你他妈在那儿待了一晚上,就纯做题?
  齐斯白不甘心的凑过来,挤眉弄眼问:“表白了吗?”
  齐樹勾了勾唇,绕过这个活体路障进了屋。
  隔壁,严绥。
  他自齐樹走后就集中不了注意力了,挣扎了一会儿,他干脆把笔扔下,趴在了桌子上。
  他的视线不自觉的往床上扫,本来整整齐齐的床单被俩人滚的皱巴巴,那个考哪所大学的话题进行到后来,严绥又忍不住上去亲齐樹,被男生从椅子上直接抱到了床上,按着亲了好长时间。
  亲的时候只顾着舒服,根本没顾忌这举动妥不妥当,现在回想起来,他觉得自己脸烫的都可以煎鸡蛋了。
  身上似乎还残留着那个人指腹的触感与温度,从自己的衣摆一角伸进去,那双握惯了精密手术仪器的手,微凉,却像是能点火一样,所过之处,让自己烫的几乎战栗。
  他自小看齐樹,仿佛高山仰止,遥不可及,但是那个人今天,仿佛下了神坛,在自己身上索求,他的吻烙下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性感的要命。
  那个人可是齐樹啊,不夸张的说,光是想到这个就足够让他兴奋了。
  严绥没亲过女生,从小到大也就和齐樹亲过,但这并不妨碍他认为接吻真的是一件特别舒服的事儿,像是和那个人一瞬间拉的特别特别近,口腔里的每一个神经都超常作用,将极尽细微的快感传到大脑,让他近乎沉溺。
  他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齐樹,但是如果换了齐斯白这么亲自己,应该早就被打的他妈都不认识了。
  和同性接吻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严绥随手点开微博,入目第一条就是这条。
  这个他可太有发言权了。
  他抿着唇输入:“只能说很爽,那感觉跟要上天一样。”
  回答完毕,他关了手机,又趴在桌子上看着齐樹刚做完验算的草纸发了会儿呆,然后调整了台灯亮度,继续做卷子。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
  齐爸齐妈去医院上班,起的早,正逢寒假,齐斯白还在睡觉,严绥和齐爸齐妈打了招呼,熟门熟路的推开一个房间的门。
  冬天里天亮的晚,加上阴天,屋里还拉着窗帘,几乎是暗茫茫一片。
  他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然后,脱了鞋爬了上去。
  床单被褥是墨蓝色的,只有枕头是史迪仔主题的,有点卡通,那是之前严绥送的礼物。
  说是礼物也不尽然,那回是学校发奖品,一堆书本毛巾里边就这个还算看的过去眼,回家的时候正赶上齐妈说要换枕头,就直接给她了。
  然后这个枕头就一直在这里了,也就这么过了许多年。
  他小心翼翼的爬到睡着的那个人身边,低头看他闭着眼睛的睡颜,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可以清晰的描绘出这张出色的脸的轮廓,感觉以前都没有好好看过他,只知道他好看,却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到底有多好看,现在看来,他的睫毛长,眼线也长,鼻梁特别挺,嘴唇……
  特别舒服。
  又柔又暖。
  他咽了咽口水,忍不住想低头尝尝,忍不住了他也就不忍了,他把手撑在齐樹的身侧,慢慢的俯身,一点一点的拉近与他的距离。
  触碰上的那一瞬间,他心跳的都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刺激,兴奋,快感,同时席卷了他的所有感官。
  感觉真的太好了,不惘他特意起了个早,就为了亲亲他,好给自己一天的学习提提神。
  他小心翼翼的在齐樹唇上贴了会儿,生怕吵到他睡觉,过了几秒钟,他觉得差不多了,便离开了他的唇,打算起身,身体却被人扯了一下。
  他瞬间跌倒在了柔软的床被之间,然后他的身体被人压在了身下,蒙着的被子里,他只能听见错乱的呼吸,人体与被子摩擦的声音,灼热的吻落下来的时候,他抱住了齐樹的背,想离他再近一点。
  冬日清晨,黑暗的屋子里,床上鼓了很大的一个阴影,那抹阴影偶尔上下浮动,看不清里边的端倪,但是如果用听的,那就足够让人面红耳赤了。
  齐樹的吻从严绥的唇边移开,小孩儿身上热了一身的汗,呼吸粗重,他的唇划过他的锁骨,一路往下,一直到了小腹,然后张口含了进去。
  严绥闷哼一声,整个人险些坐起来,他没想到齐樹会做这种事,但是很快,快感就让他开始享受起男生的伺候,他把手搭在眼睛上,低低啜泣着喊他:“哥……”
  齐樹牵住了他的手,轻轻捏了捏,算作安抚。
  严绥又叫了一声哥,他好像不会说别的了,只在男生的动作里,失神的一遍一遍叫着他,到了最后的时候,他脑袋里一片空白,下意识吼了一句:“齐樹!”
  齐樹轻笑了声,安抚的揉了揉他的手,轻声说:“我在。”
  严绥呼吸有点急促,在被子下的小小空间里,弥漫的味道是男人都很熟悉的,可能是因为空间过于狭小,一片黑暗也看不见什么,他的羞赧和不好意思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他扯了扯齐樹的手,齐樹就凑过来亲他,他却偏过了脸,严绥趴在齐樹的耳边,低声说:“我也想要。”
  齐樹一愣,他没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要什么。
  下一秒,他感觉到自己的下边被人握住了,那一刻,他脑子里那根叫理智的弦,碎成了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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