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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然后又悄悄瞥一眼置顶,依然没有新消息。
  沈年吃了点东西垫肚子,把剩下的菜塞进冰箱,然后打车直奔酒吧,因为新开业的酬宾活动,今天又是周五,人格外地多,沈年不停说着“不好意思借过”,费力地在拥挤的人潮中前进寻找同事发来的卡座位置。
  “沈年!这里!”
  关明月大概是喝了不少酒,脸微红地站在卡座沙发上,远远冲他招手。
  沈年挤了过去,一手堵住耳朵,大声说道:“这里好多人啊!”
  杨远宁看到他来,赶紧笑嘻嘻地把人拉过去:“人多才好玩,来,男生坐这,来晚了啊,先罚酒三杯,你是自己倒还是我们来?”
  沈年心里带着情绪,没有推拒,坐下给自己倒酒:“想灌我啊,来不来,待会拼一把,谁先倒了谁买单。”
  “哟!口气不小,先把这三杯喝了再吹牛。”
  沈年干脆地罚了三杯,人群里顿时发出起哄的笑声,直呼好酒量,拉着他坐下来玩游戏。
  关明月凑过来,大声问:“你不是去约会吗?怎么又回来了?”
  沈年摇骰子的手停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回:“被放鸽子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找你们玩。”
  关明月听到放鸽子没有再追问,拍了拍他的肩膀,坐旁边一边看着他们玩游戏,一边和旁边的姑娘们闲聊。
  都是同事熟人,也不方便玩太过火的,一群人就各自拿了个骰子玩法官游戏,一个人做法官喊点数,摇出所喊点数要喝酒,和法官点数相同的也要喝酒。
  沈年平时运气就很一般,今晚更是出奇地背,连着几轮都没躲过,连自己做法官都没人中招,摇出了个独一无二的一。
  沈年不服气地让他们换了个游戏。
  事实证明,他今晚确实是背得可以,不管玩什么,都输得很惨烈。
  沈年认命地撑完了这轮,尽管他平时酒量还不错,这会也开始犯晕了,今天上了一天班晚上没吃饭,又喝得急,再喝下去肯定是要躺。
  沈年见好就收,主动认输拒绝了下一把,承诺着包今晚的单,急匆匆去了洗手间。
  他这边刚走,沙发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屏幕上明晃晃的老公两个字,关明月扫了一眼,把手机扣了过去,没接。
  沈年却迟迟没回来,电话打到第四遍时,关明月担心别真有什么急事找他,还是犹豫着点了接听:“喂,你好。”
  大概是没想到是个女生接电话,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响起一个磁性好听的男声:“你是谁?沈年呢?”
  台上dj打起了架子鼓,伴随着人群的欢呼声,关明月不得不捂住耳朵,加大了声音:“沈年他去洗手间了,还没回来,你有急事吗,我可以帮忙转达!”
  又沉默了几秒,关明月听到对方的声音冷下来:“你是谁?”
  “我是沈年的同事。”
  “你们在哪?”
  “酒吧啊,我们今晚聚餐出来玩,他刚刚有点喝多了,去洗手间了,我怕有急事就接了,需要去找他吗?”
  “……让他早点回来。”
  没等她说话,电话挂断了,关明月蹙了蹙眉:“什么素质啊……”
  沈年顶着一脸凉水回来后,关明月把手机递给他:“电话找你,我看急着打了好几遍,就接了一下,不好意思啊。”
  沈年说了句没事,接过来查看:“谁啊?”
  “你对象,让你早点回去。”
  沈年心头一紧,酒意都消了一点。
  关明月问:“他不是放你鸽子了吗?怎么又叫你早点回去?”
  沈年打开对话框,看到江崇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快到了。”
  还有二十分钟前的一条:“你不在家?”
  沈年对着手机发了一会呆,变得迟钝的大脑蓦然略过一个赌气的念头。
  我找你找不着,凭什么你一句回去我就要乖乖听话。
  他按掉手机,往后仰躺在沙发上:“谁知道呢。”
  关明月端了盘坚果给他:“都放你鸽子了,不高兴就别管他了,男人就是蜡烛木鱼,不点不亮不敲不响。来,尝尝这个,还挺好吃的,等一会到零点了,还有跳舞呢。”
  但看到江崇的电话和消息之后,沈年就控制不住地开始跑神,旁边有人搭话,他也是回得有一句没一句,心里乱糟糟的找不到头绪,被酒精占领的大脑里全是江崇的脸。
  心不在焉地又坐了十多分钟,沈年到底是没拗住,腾地站起身告别:“算了,我先回去了,你们继续玩吧,今晚我请了。”
  同事起哄似的象征性指责了一下扫兴后,也没硬留他,问他需不需要人送,沈年摆摆手:“没事,我还没醉到打不了车。”
  沈年又叮嘱了一下杨远宁,让他们看着点关明月几个姑娘,注意安全,便拿上手机买完单出去打车。
  深夜的温度降了下来,沈年开了车窗,对着窗外快速闪过的行道树发呆,带着潮意的夜风把他的头发吹得乱糟糟的。
  一如他混乱的情绪。
  心里的委屈还没有散去,但如果今晚不回去,下一次能见到江崇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也许忙起来又要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影。
  为了赌这一口气,就要一两个月见不到江崇,实在得不偿失。
  是他需要江崇,是他离不开江崇,是他忍受不了没有江崇的生活,所以只能是他妥协。
  先动情的人总是要先低头。
  迟来的酒意阵阵上涌,沈年下车时的脚步已经有些摇晃了,头重得像灌了铅。
  站在家门口,沈年拿着钥匙对着有点重影的锁口戳了几次都没戳进去,呆呆地看了半天钥匙,最后选择了砰砰敲门。
  在邻居暴躁大哥出来骂人之前,门从里面打开了,沈年眨了眨有点模糊的眼睛,确定了面前穿着家居服的人是将近一个月没见的江崇,突然鼻子一酸,瓮声瓮气地说:“你来啦……”
  被风吹到炸毛的头发,红红的眼睛和鼻头,像一只街头流浪回来的兔子。
  江崇皱了皱眉,面色有几分不悦:“舍得回来了?”
  沈年走进门,嗯了一声,扶着墙慢吞吞地开始换鞋,扑面而来的酒气让江崇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不是说过让你出门少喝酒?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忘完了?”
  沈年换完鞋,抬起头突然道:“你凶我。”
  他静静地看着江崇:“你不回我消息,不来找我,放我鸽子,还凶我。”
  被酒意浸润后的声音软绵绵的没有力度,比起控诉和指责,更像是撒娇。
  江崇顿了顿,半晌,移开目光:“没凶你。”
  “进来吧。”
  他转过身,沈年突然上前一步,伸手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小声说:“江崇,我有点想你,你别生我气。”
  良久,江崇像是认命地叹了口气,拍拍腰上扣住的手:“我没生气,你先松开。”
  后背被轻轻蹭了蹭,沈年咕哝道:“不松,松开你消失了怎么办。”
  这种粘人的状态,应该是真醉了,江崇握住他的手,用了点力气拉开:“我就在这里,怎么会消失。”
  沈年看着他,眼睛红红的,嘟嘟囔囔地说醉话:“会消失,上次就是这样的,我一松手你就消失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他往前走,伸手又要抱,江崇握着他的手腕把人推开:“我不消失,你先去洗澡,一身酒味,臭死了。”
  这个字大概是唤醒了一点沈年的理智,他低头闻了闻自己,期期艾艾地说:“那我去洗澡,你就在门口别走。”
  他看着江崇,似乎得不到回答就不肯走,江崇只得敷衍地应一句:“嗯,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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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栓栓的
  第3章 依赖
  沈年一步三回头地往浴室走,进去前又扒在门上和他商量:“我不关门,你就在这里别走。”
  沈年喝醉后总是分外黏人,有意识时黏他,无意识时逮谁黏谁,他从前就领教过。
  酒品这么差,还敢在外面喝醉。
  跟醉鬼讲道理纯属浪费时间,江崇索性拖了椅子过来坐下:“我就在这里,你去洗澡,关了门也能跟我说话。”
  沈年把哄人的话当了真,一边洗澡一边跟他说话,也不说别的,就叫他的名字,确认他在门口就能消停几分钟。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江崇又应他一声,趁着消停的几分钟空档,去卧室给他拿睡衣。
  “开个门,我把睡衣给你。”
  等了一会,没见开门,也没听到沈年叫他的名字,反而听到一点水花四溅的声音,江崇眉头一皱,赶紧推门进去。
  果然就看到浴缸里的人上半身都滑进了水里,手扒着浴缸边沿,鱼一样正扑腾着两条腿乱蹬。
  江崇赶紧把人从浴缸里捞起来。
  沈年趴在浴缸边咳得满脸通红,江崇认命地叹了口气,放掉浴缸的水,又取下淋浴头,草草把人冲了一遍,然后用浴巾裹住抱出去放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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