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白鑫眼皮也不抬，把盘子里剩的最后一块猪肉夹到了李康年碗里，“说蠢货谁是蠢货，蠢货才会去做你那什么项目，蠢货才会借钱都要拿去赌，白白给人送钱。”
“你他妈骂你老子蠢货是吧！”
随着白仁诚的怒骂声而至的是他没有控制力道的巴掌。
即使白鑫及时挪动了身体，那巴掌还是砸在他下颌面上，那地方霎时红成一片。
白天没收到施意回复的消息，现在白仁诚又来乱闹一通，无疑是给心情本就低落的白鑫增添了一把火。
换作平时，白仁诚就算是这么发疯，白鑫也懒得和他起冲突，忍忍也就过去了。
可今天，白鑫偏偏想要撒把火。
他毫不客气地把手上的空碗往白仁诚头上一砸，那不锈钢碗瞬间凹了下去。
白仁诚没想到平日里逆来顺受的儿子，今天居然敢砸他脑袋了，被砸后都没反应过来。
“阿诚！鑫仔！别打架啊！”李康年也没想到事态会这么发展，根本来不及拉架。
趁着白仁诚发懵之际，白鑫绕过了餐桌，拽着白仁诚的衣领子把人扯到了客厅，免得打起来摔了桌上的菜。
如今的白鑫，早就不是那个被他摁在地上任他狂揍的小孩。
他扯着白仁诚，将人摔到了地上。
白仁诚被怒火包裹着理智，迅速站了起来，挥起拳头就往白鑫脑门去。
白鑫熟悉他的计俩，快速抬手格挡，另一手也攥紧了拳头往白仁诚脸上挥去。
白仁诚踉跄了一步，白鑫顺势举起了一旁的板凳，朝他砸去。
“别打了别打了！你们两个非要打出人命才肯罢休么！”李康年急得团团转，上去拦住孙子吧，儿子不一定会停手，上去拦住儿子吧，孙子也许还会顾忌他的面子停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李康年挡在了白仁诚身前，硬生生拦下了即将砸到白仁诚的板凳。
“让开！”白鑫怒吼着让李康年走开，今天不是他白鑫活就是白仁诚死。
李康年拦下了白鑫，可拦不住白仁诚。
白仁诚趁机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狠狠地砸向白鑫额头。
白鑫头目眩晕，跌倒在地，刚愈合没多久的伤疤，又被破开了皮。
李康年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白仁诚继续抓着那染了血的烟灰缸冲上去。
好在李康年冲了上去及时钳住那只抓着烟灰缸的手，没让它继续砸在施意身上。
“白仁诚！你要砸就砸死我吧！”李康年看着白鑫额角留下的鲜血，怒火攻心。
白仁诚一只手被压制住了，另一手依然还能挥向白鑫。
一拳，两拳……在白仁诚挥出第三拳的时候，白鑫终于清醒过来，躲开了拳头，反将白仁诚夹在腋下，膝盖抵着白仁诚小腹，用后肘锤击着他的后背。
李康年见这边也下了死手，赶紧喊停，“鑫仔住手！别打了！会出人命的！”
白鑫还算清醒，在李康年抱住他的拳时便收了手，摔开疼得满地打滚的白仁诚，拿上玄关上的钥匙就出了门。
“鑫仔去哪！快回来！你额头上还有伤！”
白鑫把李康年的声音甩在身后，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李康年站在门口，看着白鑫消失的背影，又同样放心不下躺在屋内嚷嚷着疼的白仁诚。
李康年抹了一把眼泪，最后搀着门框，回了屋。
白鑫身上只穿了一件校服外套、里面还是件短袖就出了门，刚和白仁诚打完一架，血液还在沸腾，也感觉不到明显的痛感。
只有顺着鬓边流下的血，提醒着他确实受伤了。
走到楼下的白鑫，也不知去哪。
最后还是走向了刚从里面出来不到三小时的网吧。
还未走到门口，白鑫便看见楼上正在盘查的警察，他只好折返回去。
“诶呦喂，学生，你的头流血了你看不到吗？”
白鑫听着路人的话想笑，他确实看不见额头上的伤。他用掌心抹掉一些血迹，好让人看起来没这么严重。
最后为了不继续吓着别人，白鑫进了最近的一家餐馆，抽了几张面巾纸，将额头上的伤捂住。
白鑫在人少的路边蹲了下来，看着对面往来的人流发起呆。
纸巾被血浸透，黏在了额角，白鑫松了手，随它这么粘着不管了。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白鑫掏出手机一看，来电人显示“爷”，立马摁掉电话，给李康年编辑了短信。
“我出去走走，一会儿回来。”
李康年不会打字，像平时一样回复了个“1”，表示自己知道了。
看完李康年的短信，白鑫正想把手机揣回兜里，又想起下午给某人发去的消息。
他点开社交软件，打开上网数据。
盯着聊天列表顶部接收消息的圆圈转了十几秒后，施意的头像终于亮起了点。
白鑫迫不及待点开了消息。
“我跟我妈长得像是什么很稀奇的事吗？”
“不过身边认识的人都说我下巴像我爸。”
施意很有默契地没有提起那天晚上，跳过道歉的环节，默认那天下午的斗嘴没有发生过。
白鑫高兴得忘了型，咧嘴笑了笑，被白仁诚打过的地方不受控制地抽搐。
他一边揉着被揍过的地方，边给施意回复消息。
“巧了，我也更像我妈。”
“我妈超级漂亮，不然也生不了我这么帅。”
发过去之后，白鑫才发现施意的消息是一小时以前回复的，也不知道施意还在不在线。
消息刚发出去，施意那头秒回，“嗯，从你的相貌就能看出阿姨一定也很美。”
“嘶！”疼痛都没法压制住白鑫上扬的嘴角，打字的手速飞快，“那当然！”
“你最近在干嘛，咱们什么时候去海边？”
这条消息发过去后，施意那头迟迟没有回复。
白鑫忍不住继续给他发消息，
“摩西摩西？”
“人呢？明明上一秒还在的，又跑哪去了？”
“哈喽哈喽，小少爷？”
学会发送表情包的白鑫，连续摁了十几个表情包过去骚扰对面的人，施意给他回复的消息差点淹没在表情包里。
施意回复说：“在做寒假作业。”
十几秒后，又发来一条，“对不起啊，计划有变，我妈突然改变了主意，不在这过年了，准备一起去旅游。”
难怪施意突然不回消息，原来是斟酌着怎么告诉他。白鑫的期待再次落空，脸上猛地刺痛，难掩失落的情绪。
但他还是反应很快地给施意回复消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吧，我说什么来着？计划赶不上变化的，我就猜到去不成了。没关系，都说了来日方长。”
隔着屏幕聊天的利弊就在于此，白鑫可以不必面对面地尴尬，在手机上主动破冰；也可以面无表情地打出一连串的“哈哈哈”，以掩盖自己心里的难过。
“那你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去？”白鑫又问。
施意这次回复得很快，“我妈安排了人明天接我们去s市，我现在在家里收拾行李呢。”
白鑫以为施意还会在这待几天再过去，没想到明天人就要走了。
“你家在哪啊？”白鑫坐不住了，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明天要来送我？”紧接着便给白鑫发来了定位。
“等着，明天为你践行。”
白鑫打开地图导航看了两眼，知道了施意家的大概位置，收起手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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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外婆，你东西收拾好没有呀。”
，已经收拾好自己行李的施意，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
“一一啊，快过来帮我找找你妈送的拐棍放哪了。”江银珠正在卧室里翻找着穆雅萍送的拐棍，也不知放哪了，一直找不着，赶紧把外孙喊过来。
“妈妈什么时候送你的，我怎么没有印象？”
施意想了想有可能会放的位置，随后趴地上，看了看沙发底下，里面连灰尘都不曾有，更别说什么拐棍了。
“好久咯，你外公还在那会儿，你妈专门买给他的。”
施意算了算外公去世的时间，到现在也快五年了，他不记得了也很正常。
“你快来看看是不是在衣柜上面。”
施意按照江银珠的吩咐，搬来梯子，爬了上去，果然在衣柜顶上发现了那落满了会变的拐棍。
施意将拐棍拿下来，让江银珠拿来抹布，顺便将上面打扫干净。
“外婆你要拐棍做什么，又用不上。”
虽然江银珠已经七十多岁，但身体依旧健朗，根本用不上拐杖。
“我当然用不上，那是你外公的拐棍。”
江银珠拿着拐棍到客厅外擦了又擦，直到灰褐色的拐杖变得油光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