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秦诗远已坐好,他看向卢乐允,嘴角含笑,“人齐了,可以开始了。”
  卢乐允看看那些人,又看秦诗远,一时没反应过来,“……秦先生?”
  “你不是做好了献身的准备么?”秦诗远为他介绍,“这几位都是高级俱乐部的‘老手’,想必,今晚能让你有个难忘的夜晚。”
  卢乐允有点慌了,“……不是,秦先生,这……”
  彪汉们往他的方向走去,吓得卢乐允往后退几步,一个踉跄一屁股摔在地上,顿时浴袍大开,他急忙收拢衣服往后退,“你们别过来啊!”
  “秦、秦先生!”他连忙半跑半跪地来到秦诗远跟前,“秦先生,为什么?!”
  秦诗远坐在沙发上,修长的腿交叠,笔挺的裤线尽头是一双泛着冷光的手工光面黑皮鞋。他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轻轻放在膝盖处,与卢乐允相比,他显得非常从容。
  “古时候,行刑前会让犯人吃顿好的。你今天过得开心,这样还不够吗?”秦诗远保持笑意,仿佛真的有疑问地询问。
  其中两名彪汉上前,一人固定卢乐允的手,一人要扯开他那单薄的浴袍。他惊恐挣扎,“不要,不要啊!秦先生,为什么要这样?!”
  “你还不知道为什么?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没数?”秦诗远挑眉。没想到自己离开十几年,本城攀龙附凤之辈脑子和技术不但没有任何长进,还有倒退之势啊。
  “你是舞台剧的主演,一开始,哄哄你没什么大不了的。”后来,谢嘉煜告诉他剧组开始传他和卢乐允的关系。那天,他本想委婉劝劝这个小孩,毕竟自己随着年岁增长,心慈了不少。而且舞台剧重要,不伤和气最好。但对方居然敢无事生非,说贺长荣讲他坏话。贺长荣是怎么样的人,他自己有眼睛观察;这样的谎都扯得出来,真把他当傻子?压在心底的嗜虐欲都被激起了。
  好,我就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剧院是秦家的,布好天罗地网,秦诗远就不怕他能翻出五指山。
  但是,他还是天天来看他们特训。一来,他相信自己是卢乐允花样的一环,他在场很重要;二来,虽然觉得卢乐允没有弄出什么大动静的能力,但万一他不知轻重要伤害贺长荣,自己在场还能有个照应。
  “你太贪心,想待在我身边?凭什么?所谓的年轻貌美?”秦诗远站起来,居高临下地审视他。卢乐允的胸腔因激动而剧烈起伏,泛红一片,毫无美感可言。秦诗远收回视线,“抱歉,我早就审美疲劳。”他何许人等,轮得到这样的人来跪舔?
  彪汉们已经上手抚摸卢乐允了。“不不!秦先生,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敢了,是我的错!我撒谎,我装可怜,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卢乐允哭喊道。
  秦诗远朝彪汉们使个眼色,他们把他推搡到落地窗前,压住他的脸往玻璃上摁。
  落地窗外,城市夜景璀璨夺目。
  “这不是你想拥有的吗?好好看清楚。”秦诗远走近,轻笑道。
  卢乐允只觉得这里好高,他好怕。他的身体瑟瑟发抖,但彪汉们紧紧抓住他,那触觉让他想吐。
  秦诗远倒开始回忆往事了,“你年轻,可能不知道。现在网上应该很难找到我以前的新闻了,差不多都撤光了,再说以前网络也没现在发达。像你这样的,要是在我年轻一点的时候……”他没讲下去,只带笑看了卢乐允一眼。卢乐允寒毛竖起,打了个冷颤。
  “所以呀,秦家的法务部和公关部才能发展得这么快。”这么看,他的功劳确实很大。
  他转身没走出几步,卢乐允就“哇”一声吐了出来。
  “秦先生,谢先生交代过尺度的。现在这样差不多了吧?”彪汉们赶紧后撤,其中一个问到。
  卢乐允顺着玻璃窗瘫倒在地,眼泪鼻涕全在脸上。
  刺鼻的呕吐物味道开始飘散,秦诗远挥挥手,示意结束。
  “是。”
  第38章
  剧院后台会议室内。
  路京灌一口咖啡,对旁边的贺长荣说,“你给我的资料我留了底,发了一份给谢先生,让他转交给秦先生,他说‘好的’,到现在都没下文。”
  坐在贺长荣另一边的咏梅担心,“那秦先生不会着了卢乐允的道吧?”圈内大佬级别的人物被有心上位的新人迷得神魂颠倒的例子也不是没有。
  路京摇摇头,“不好说。”
  路京和咏梅对秦诗远不大了解,贺长荣就没多说什么。秦诗远要是知道卢乐允居心叵测,大概率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相反,贺长荣现在有点担心卢乐允的处境。过往,秦诗远“前科”累累;那些“前科”,都还是可以见报的程度,而在刊登前被秦家截下来的内容不晓得有多少。
  贺长荣开口,“我们现在先做几手准备吧,如果秦先生那边把卢乐允的事交给我们处理,我们怎么办?如果他们那边决定了卢乐允的去留,我们又怎么应对?”
  商讨过后,贺长荣和咏梅刚回到保姆车,谢嘉煜就来敲门。
  “谢先生?”咏梅开门。
  谢嘉煜礼貌询问,“不知道贺先生能否借一步说话?”
  贺长荣与谢嘉煜走到几步之外的空地。
  “贺先生,您现在方便跟我去一趟医院吗?”
  “医院?”贺长荣疑惑。
  谢嘉煜斟酌用词,“与卢先生有关。”
  贺长荣了然。他与咏梅交代一声,就随谢嘉煜出发到医院。
  在车上,贺长荣问,“卢乐允怎么了?”
  谢嘉煜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避重就轻,“他可能吃坏肚子了,不太舒服,现在在医院里休养,精神还可以。”
  看来卢乐允的情况不算太糟糕。贺长荣不再问下去。
  医院vip病房前,谢嘉煜止步,“贺先生,我就不进去了,您请进。”他向贺长荣转述秦诗远的话,“秦先生说,您是受害者,由您来决定卢先生的事情。”
  贺长荣推门进病房。
  靠在病床床头的卢乐允看清楚来人,表情先是惊讶,而后哭了出来,“贺老师!我……我对不起您……”
  他现在脸色是真的苍白,看起来惨兮兮的。
  贺长荣走过去安抚他,“你别激动,还打着吊针呢。”
  “我、我……”卢乐允擦了一波眼泪,新的又涌出来,“我太贪心了……我太坏了……我对不起您……”
  贺长荣从床头柜的纸盒里抽出纸巾给他擦眼泪,“你先别急着说话,小心顺不过气来。”
  “谢谢您……”他看着贺长荣,“……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只想着走捷径,我心术不正……”
  “……秦先生对你做了什么吗?”贺长荣问。
  卢乐允惊恐,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没有没有,秦先生什么都没有做!是我,是我的错……呜呜……”
  他哭完一轮,求贺长荣,“贺老师,您、您能原谅我吗?”
  贺长荣平静地说,“乐允,我不会原谅任何背刺我的人。”太圣母,在娱乐圈会被生吞。“我要是说原谅你,你的心里就好过了,就能翻篇了。我不允许这样容易的事情发生,你必须背负这个黑历史。这是我能教给你的最深刻的一课。”
  卢乐允眼泪又流下来了,这次是无声的。
  “刚刚谢先生说,秦先生让我决定你的去留。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认认真真完成好舞台剧;第二,退出,我们换人。但事先声明,无论你选哪一个,至少未来五年内,你在娱乐圈里,都不会有发展。”
  有些人,确实通过走捷径的方式实现了飞升,但那是幸存者偏差。看不见的,有很多人,埋在了走捷径的路上。
  两天后,剧院顶楼露台。
  白色的遮阳伞下,秦诗远与贺长荣对面而坐。
  “听说卢乐允再休息两天就回来继续演?”秦诗远问。
  “对,他自己说想认真完成这个作品。”贺长荣回答。路京对剧组的说辞是,卢乐允因为工作强度大,急性肠胃炎入院,所以剧组休息几天调整状态。“路导已经找到备用人选,要是这次卢乐允还跟不上,我们就换人。”虽然时间会很紧张就是了。
  秦诗远似笑非笑,“原本可以直接把他换掉的,你还给他选择。”
  卢乐允科班出身,但他未来五年在娱乐圈再无发展可能;至少在毕业前,留给他一次正经舞台的经历。这也是贺长荣对他最后的仁慈。
  贺长荣倒是问起,“秦先生,你是不是对卢乐允做了什么?”
  秦诗远好整以暇,“我能做什么?”
  “例如,‘秦四%&*%¥拜金女’,又或者,‘秦公子@#&*!软饭仔’之类的。”贺长荣像报菜名一样,淡定报出当年的狗仔头条。他看向秦诗远,“秦先生,我演过你,对你的‘战绩’还是有所耳闻的。”
  秦诗远看着他,嘴角缓缓勾起,“所以,你要举大义之旗批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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