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秦诗远笑了笑,随即转话题,“轮到你说说自己了。”他像献宝一样,身子微微前倾,“我把你所有的电影都看完了,有些还看了好几遍。”秦诗远眼神里带着亮晶晶的兴味,语调有请求的意味,嘴角弯起,“能再告诉我多一些你拍戏时的故事吗?”
  然而,“嘀嘀嘀——”手机提醒响了——休息时间结束。
  秦诗远嘴角的弧度瞬间被冻僵,他瞥一眼手机,不情愿按掉。
  贺长荣本来想绷住表情,但失败了,笑意从上翘的嘴角泄了出来。
  秦诗远见状,也展开笑颜,没说话。
  很快,他再次进入老师的角色,轻咳一声,“我们继续上课。”
  试听课结束。
  贺长荣收拾好东西,秦诗远开口,“……如果你满意我这个老师的话,就再联系我?如果不满意,你可以让嘉煜代为转告,我会替你安排新老师。”
  贺长荣看他一眼,又轻轻转开视线,“嗯,我知道了。”
  他从秦诗远身边走过,正要离开时,手腕忽然被人轻轻挽住。力度不重,带着点试探的意味,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像是不经意的停留,又像是一句尚未出口的请求。
  “长荣,无论是这次入学考试,还是你愿景里的基金,我都会尽我所能,帮助你实现愿望。”
  第54章
  夜里。
  贺长荣靠在床头,目光落在手里那枚手工胸针上。
  他安静地端详,视线沿着胸针的轮廓缓缓移动,偶尔停留在那些不完美的细节上——边缘不平整的起伏,打磨得并不均匀的弧度,略微错位的镶嵌。
  拇指顺着表面的刻痕摩挲,停留在某个微小的凹陷上,来回抚过几次,像是在揣摩制作者当时的手法。
  他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眼神像是缠上了什么,拉不开,挣不脱,不自觉地沉溺其中。
  “富德”的拍卖活动即将收官,结束当晚有答谢酒会,向所有竞拍者表达谢意,并提供社交机会。
  贺长荣受邀在列,顾问特地再次打电话邀请一遍,半认真半开玩笑道,“很多竞拍者都是您的粉丝,希望您来给我们撑撑场子。”
  盛情难却,贺长荣点头答应。
  酒会设在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厅内柔和的爵士乐悠然回响,低沉的萨克斯声与交谈声交织,让一场场激烈的竞拍余波化作微醺的交流。
  吧台区域尤为热闹,调酒师动作流畅,冰块撞击杯壁的声音清脆悦耳,橙皮在火焰下一炙,空气中浮起一层细细的柑橘香,与醇厚的酒香交融。侍者穿梭于人群,礼貌地为宾客送上特调酒品。
  “贺先生,这是您点的马提尼。”侍者恭敬地给贺长荣送来鸡尾酒。
  “谢谢。”贺长荣接过,喝了一口,继续应对不间断来与他打招呼的宾客。
  几轮应酬过后,酒杯已空,贺长荣感到一阵微妙的晕眩感。可能是人太多,他便藉口到洗手间去洗把脸,心想再待一小会就离开。
  从洗手间出来,他觉得身体的异样逐渐明显——燥热感从脊背慢慢爬上肩颈,带着些许不适。他以为是酒精作祟,可这种感觉却并不完全像是醉意。
  贺长荣决定立马离开。他往附近的安全出口走去,好避开人群,打算走几层楼梯再坐电梯。
  来到拐角处,突然闻声,“贺先生,你怎么走这里来了?”
  贺长荣定睛一看,眼前几步开外站着的是吴峻熙。(第三十六章 )
  他也是今晚酒会的宾客之一。
  吴峻熙笑笑,嘴角有一丝阴气,“这不是回会场的路吧?”
  贺长荣不欲与他多说,只微笑道,“有事,下次详谈。”他朝对方点点头,快步走过。
  却被拉住了。
  “贺先生,你是不是觉得身体在发热?”吴峻熙盯着他看,嘴角的笑意丝毫没进眼里。
  是的。现在空气变得更加闷热了,甚至连衬衫的领口都像在束缚喉咙,让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贺长荣意识到什么,拧紧眉心,“你做了什么?”
  过道异常安静,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两个黑衣男子朝贺长荣袭来捂住他的嘴和钳制他的双手。
  贺长荣睁大眼睛身体扭动挣扎,然而身体内的燥热更盛,晕眩感更重。
  吴峻熙走近,眼底浮现出一点掩藏不住的阴郁炙热,像是嗜血的野兽终于嗅到了猎物最脆弱的气息。他舔了舔唇,命令道,“送到楼上房间去。”
  惊慌之中,他猛地想起这是吴家的酒店。
  贺长荣胸腔里的怒意与燥热交织翻腾,他奋力反抗,手臂肌肉绷紧试图用力甩脱束缚,但喉间的挣扎声被硬生生堵在唇齿间,钳制着他肩膀的双手死死扣紧,让他根本无法挣脱分毫。
  一阵铃声如一把锐利的刀刃划破空气,短促而急切,在被压制的黑暗中透出一丝微弱的意外。
  贺长荣的瞳孔猛然一缩,他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铃声不依不饶,像是一道尖锐的敲击声,敲在所有人的神经上。
  吴峻熙快步上前探入贺长荣的口袋,迅速抽出了那部正在震动的手机。他低头看一眼屏幕,眼底的冷意沉了几分,随即按掉,铃声戛然而止。
  贺长荣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最后一丝希望被剥夺。
  酒店房间内。
  贺长荣被扔往床上,他的身子陷入柔软的床褥之中。他本能地挣扎,手指抓紧床单,胸膛起伏,可体内翻涌的燥热感却像潮水般淹没他,令他四肢发软,意识模糊不清。
  他咬紧牙关,想要撑起身,可一阵虚软袭来,整个人仿佛被困在一片无形的漩涡之中,连抬起手臂都变得艰难。
  忽然,黑影朝他压下来,吴峻熙湿热的气息犹如毒蛇的信子在耳边舔,“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贺长荣。”
  他难耐地扯开贺长荣的外套,扔往床下,“你当初要是选我们家合作就没那么多事了你知道吗?”
  “放开我!”贺长荣呼吸凌乱,喉间泛起干涩的灼烧感,而那股异样的热度却像无形的锁链在收紧,迫使他陷入无法挣脱的深渊。
  “哈哈哈!你越挣扎我越喜欢!”吴峻熙眼眸里闪烁着病态的光泽,像是从捕猎者的角度欣赏一只困兽最后的挣扎。他俯身捧着贺长荣的脸,“啊,你当时在秦家出车祸时,是不是也是这副模样?还是比这更惨?”
  贺长荣震惊,这本该被封锁的消息,吴峻熙哪里得知?“你……是你背后下手?”
  吴峻熙猛一用力,贺长荣衬衫的纽扣乱蹦,他欺身上前,语气游丝,仿佛在哄贺长荣,“放心,秦家大宅出了名的坚固,你死不了的。”他掐住贺长荣的两腮,逼他只能看着自己,“本来想一箭三雕,你受教训了,而秦家见报后名声受损,你们的基金跟着遭殃;说不定你们之间也会因此产生隔阂。只是没想到,秦家的公关部这么厉害,消息被封锁得很彻底,我们准备好的通稿都没派上用场;而你们的基金也还好好的,真是让人意难平啊。你说对不对?”
  他抚摸贺长荣,像对待一件艺术品,“长荣啊,其实我也很喜欢你,但你怎么跟秦诗远走这么近呢?最近好像还有唐家的人?你想要的蓝宝石胸针我买下来了,你跟着我怎么样?”
  “别碰我!”
  贺长荣狠狠咬住自己的舌尖,尖锐的痛感在唇齿间炸开,带着血腥的苦涩。
  他猛然发力,手臂陡然一挥,直接撞向对方的侧腹!
  “啧——”吴峻熙没想到他还能反击,身体本能地向后侧闪躲过了最直接的冲撞,但肩膀还是被贺长荣狠狠撞了一下。没等他反应,贺长荣已经借着这一瞬间的空隙迅速翻身,猛地撑起身体,赶紧跑下床去!
  “你往哪里跑!”吴峻熙下床想追,没想到他一脚踩在一个小红布袋上,脚踝扭了一下整个人往前摔一跤!
  贺长荣踉踉跄跄往房门跑,就在此时——
  “砰——!”门口处整个门板剧烈震颤,锁芯处在强力工具撞击下瞬间崩裂出一道裂缝,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划破了房间内的压抑气氛。
  第二下冲击比第一下更猛烈!
  “嘭——!”房门终于不堪重负,整个门锁轰然崩碎! 门板在强大的冲击力下猛地向内撞开,重重地砸在墙上,震得整面墙壁都似乎颤了颤。
  空气中还弥漫着未散去的尘屑,一道身影却如风般冲入。
  “长荣!”秦诗远目光如刃,锋利得仿佛要撕裂这间房内的窒息感。
  “诗远!”贺长荣还未来得及踏出一步,就被对方猛地揽入怀中!力道之大,像是在确认他的存在,又像是在用尽全身力气,将他牢牢困在怀里。
  心跳撞在胸腔里,沉重又急促,彼此的温度交融,真实得让人无法忽视。
  他稍稍松开贺长荣——后者衣衫凌乱,脸色潮红,嘴角带血,冷汗沿着颈侧滑落,一直在微微喘息。
  秦诗远杀意瞬间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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