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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首辅养成记 第96节

  “那好吧,等初三再开始。”
  渔娘扭头摸摸他脸颊:“就这一回,等你考完会试,以后再不叫你吃苦受罪。”
  贺文嘉咧嘴笑:“你说的话我可记着了,以后你要欺负我叫我受罪,我就去岳父岳母跟前哭去。”
  渔娘笑道:“你想去就去,我倒想看看,我爹娘到底帮你还是帮我。”
  “我岳父岳母最是懂礼,自然是帮理不帮亲。”
  “呸,我不能既占理,又占亲?”
  “呵,梅大娘子,咱们谁跟谁呀,什么亲的理的,只要你哄好我,爷叫你都占。”
  说着他的手就不老实起来,搂住她肩膀的手慢慢滑到腰间,渔娘怕痒,直躲他,贺文嘉却贴着她的腰不放。
  “要死了,你快松开。”
  “大过年的,说什么死不死,你过来些,我帮你揉揉肩,夫人过年安排家事辛苦了。”
  “你走开,你敢不规矩,小心你的爪子。”渔娘忍不住笑。
  贺文嘉贴上脸去,轻啄了一口她的嘴角,压低声音缓缓道:“你是我的妻,为夫怎么不能抱你了。”
  夫妻人伦,这才是天地间最大的规矩。
  “呀!”
  渔娘被他拦腰抱起,渔娘搂着他肩膀,又是笑又是气,拍他肩膀:“大过年的你若是摔着我,我看你怎么办。”
  “怎么敢,摔着我也摔不着你。”
  夫妻俩关上门来一顿胡闹,外间伺候的丫头婆子都不敢吭声,都躲到外面西厢房去烤火。
  不知道过了多久,宅子外头响起了鞭炮声,守岁到这时的百姓在家门口放鞭炮,顺带给也在放鞭炮的邻居拜个年。
  屋里的福禄寿喜帐中,渔娘的脸颊绯红,额角的细汗汇聚到一处往下滑落,痒痒的,忍不住在身边人肩膀上蹭了蹭。
  贺文嘉随意扯来一张帕子给她擦汗,擦完汗后又给她拢了拢被子,一条胳膊掀开帐子要把帕子丢出去时,借着帐子外的烛光,这才发现手里拿着的帕子是她的贴身小衣。
  丝绸裁剪的小衣,比他巴掌大不了多少,抖开一看,粉白的小衣中间绣着一支出水芙蓉。
  贺文嘉看得顺眼,舍不得丢出去,拿回帐子里放在枕边,小衣的系带缠着他的发丝,就这样睡了。
  隔日清晨醒来,渔娘睁开眼就看到她的小衣握在他手心,忍住红了脸,暗骂一句登徒子。
  贺文嘉觉得耳朵痒,右手熟练一捞,温香软玉盈满怀,蹭蹭。
  “不着急,再陪我睡一会儿。”
  窝在他怀中,浑身暖烘烘的,不过一会儿,打着哈欠渔娘又睡了过去。
  大年初一瑞雪照,寒风过堂绮罗飘。
  夫妻俩一觉睡到辰时末才起,换了身见客的衣裳,梳妆打扮一般,用了几个包子喝了半碗粥,夫妻二人相携去拜年。
  范家、林家都要走一趟,家来后,使人去春和坊边上的一进院子请黄有功夫妻、朱润玉夫妻和石匀来家中欢聚,大年初三就过完了。
  随后,就是贺文嘉、黄有功、朱润玉、石匀的受难日了。
  先是停了火盆、火炕,几人年轻力壮还能扛得住。半个月又催着几人把身上的棉衣换成了单衣,不过两日工夫四人就病倒了。
  渔娘早有准备,请来京中极擅治风寒的大夫,给几人把脉开方,喝了三五日药汤,又养了几日,几人感觉自己又行了。
  穿着单衣读书写字,熬着熬着,倒也习惯了,除了写字的手上长了几个冻疮,倒也还忍得住。
  范江桥看到几人一顿折腾,倒也像模像样的,范江桥对渔娘说:“可找会看天气的先生问过了?”
  渔娘点点头:“听说那几日没有雨雪。”
  “那就好,他们已经受了两月冻,只要不下雪,也不怕太冷手冻得写不了字。”
  元吉十八年,二月初九,天气晴。
  乡试第一场正是今日。
  渔娘天不亮就起来,贺文嘉穿衣的时候她先去把他的书篮检查了一遍,随后又去看厨娘给准备的小炉子、木炭、小铁锅、面饼、干肉、大米、盐巴等物,
  这些都是管饱有营养又好煮的东西,贺文嘉前几日用这套装备煮了几顿了,保准操作熟练,不会叫自己饿着。
  渔娘陪他用了早食,住在小院的下人来禀,黄举人他们出门了。
  贺文嘉起身,擦擦嘴:“我也走了。”
  渔娘起身,阿青拿来一件毛披风给主子披上,阿朱拿来一个暖手炉。穿得暖暖和和的,收拾好后,渔娘跟着贺文嘉出门。
  早上起来忙了许多事,外头的天色还未大亮,夫妻二人上马车,刚走出兰草街,就碰到黄有功他们。
  张氏和魏氏也跟着去送考,马车出了兰草街,转弯了两道弯,半刻钟后才走出春和坊。
  马车驶上门前大街,一路往贡院去,这一路上各坊中不停有人从阴影中走出来,汇聚到门前大街上。
  贺家马车上的灯笼中的烛光在寒风中摇曳,慢慢地,前方,后方,微弱的烛光汇聚成一条闪闪的星河。
  学子们犹如溪流奔向大海,最终都涌向贡院前。
  “开门!”
  会试主考官,当朝首辅姚炳站在贡院门内正前方,他身后一排是三位副考官,分别是礼部左侍郎陆怀文,刑部侍郎张太平,都察院左副都御史丁雨。
  贺家的马车停在贡院不远处的状元楼外面,仔细听贡院门口的官吏朗声宣读会试细则。
  宣读完毕,又等了两刻钟,家中下人来报,主子搜检完,刚才已经进贡院了。
  渔娘叹息,考科举可真不容易。
  “贺全带着贺升在贡院门口守着,我们回吧。”
  “是。”
  贺家的马车回春和坊,张氏和魏氏这会儿跟渔娘一驾马车,张氏有些忧心:“进贡院前搜检得十分仔细,夫君他们本来就穿得少,这脱了衣裳又要受回冻。”
  “张姐姐不用担心,这两个月他们都习惯了,不会出事。”渔娘给张氏一个暖手炉叫她捧着。
  魏氏也觉得没什么大碍:“渔娘说的是,他们年轻力壮的都受不了的话,那些头发花白的举人只怕进去就要病倒了。”
  魏氏早就想明白了,考科举哪有容易的,这点苦都挨不过,以后碰到更难的事,那该怎么办?
  魏氏笑道:“说句实在话,若不是为了夫君考科举,我这辈子以后再不会来北方过冬,又干又冷,我真是受够了。”
  张氏也是如此觉得:“京城都这般冷,更北方那些守边的将士们不知道该如何挨过去。”
  “那句话怎么说的,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曾益其所不能。”
  三人对视,都叹气,各有各的难处。
  相信他们吧,这是他们夫君从小努力的终点,他们会跨过去的。
  渔娘相信贺文嘉,在家耐心地等着。
  三场考试,说短不短,说长不长。
  渔娘在家读书写字喝茶,贺文嘉在贡院作答、做饭、睡觉。
  她在享受,他在熬着。
  三场考试,最后一场考完,渔娘神清气爽地去贡院门口接他,贺文嘉浑身臭烘烘地趴在她怀里她也不嫌弃。
  贺家的马车调转车头回去时,渔娘掀开车帘,看了眼贡院里出来潦倒的举人们,人群中一眼看到长身玉立的王苍。
  贺文嘉不高兴了,趴在渔娘肩上扭动了下:“我冷。”
  “好好好,知道你冷,今儿你是祖宗,你说是啥就是啥。”
  帘子关上,贺文嘉伸脖子亲了渔娘一口,渔娘轻咳一声:“你别太过分。”
  贺文嘉轻哼:“怎么,我臭烘烘的就不是你夫君了?”
  渔娘觑他一眼:“你若不是我夫君,我一脚踹你下去。”
  贺文嘉顿时笑了,又十分过分地往她身上蹭,随后长叹一声:“总算考完了,这辈子受一次罪就算了,再不会来第二回了。”
  听他如此说,渔娘就知道他考得如何了,她的心也安稳了大半。
  回到家中,热饭热汤早就准备好了,渔娘陪他一碗汤面,又亲自伺候他泡澡洗漱,等收拾完了,贺文嘉穿得暖和地躺在她膝上,她拿烘得热热的帕子给他擦头发。
  头发擦到一半,他就在她膝上睡着了。
  渔娘也不着急,慢慢地把他的头发都烘干了,又拿牛角梳慢慢给他把头发梳通,这才轻柔地半抱着他,把他放在枕头上。
  阿青递过来一盒冻伤膏,一小盒价值一金的冻伤膏被她一次全用了,都抹在他的手上,盼着他手上的冻疮早日好。
  忙完了,渔娘坐在床边看着他疲倦的脸,从小一块儿长大,还没见他受过这么大的罪。
  打小发誓要过一辈子舒坦日子,有一日也会为一件事这般用心,老天爷也不会让他输吧。
  第71章 高中会元
  贺文嘉在家结结实实休息了两日,缓过神来,先是去拜见先生,先生仔细看了他默出来的文章,又读了两遍,又细想了今年主考官和副考官的文风喜好。
  最后,范江桥才道:“你的文章中正沉稳,言之有物,姚大人任主考官,你的文章若无意外应该会被取中。”
  范江桥私心里甚至认为姚炳会很欣赏这样的文章,因为姚炳的两个弟子,金冲和田国柱都是这样的文风,他两个弟子人如其文,为人也是如此。
  范江桥看了眼自己这个弟子,文风跟他的脾性不能说南辕北辙,也能说毫不相干吧。
  贺文嘉眨眨眼:“师父,我有什么不对吗?”
  范江桥叹气:“石匀、黄有功、朱润玉默下来的文章我都看过,他们三人的文章也极力往中正沉稳这个方向靠拢,石匀稍好些,黄有功和朱润玉都是画虎不成反类犬,我若是考官,必不会取中他们。”
  “一点机会都没有?”
  范江桥摇摇头:“除了策论之外,黄有功和朱润玉在第三场的史上答得也不好,差一口气,只能等三年后再来了。”
  范江桥说得直白,贺文嘉去他们三人借住的一进宅院里找他们时,他们三人都垂头丧气,想来他们也知道自己考得不好。
  贺文嘉的目光从三人脸上掠过,他撩开袍子坐下,不紧不慢道:“去岁秋天时,我们一起从南溪县出发上京赶考,是谁说,咱们不到而立之年就能进京赶考,纵使不算人中龙凤,也算人中俊杰的?”
  石匀和朱润玉不吭声,都看向黄有功。
  黄有功羞恼:“难道朱兄不曾附和?”
  朱润玉苦笑着道:“是,我也说了,就当我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狂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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