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又怎么知道宫里那位为什么非杀他不可!
“好了好了,我不问你了,你别说话,好好休息。”
说完又拧眉看向门口嘟哝:“叫她们拿被褥过来,怎么那么久都还没到?”
余南卿体力似透支了般,眼眸瞌了下去:“……大致,是不会来的。”
苏挽烟回头,就见他已经气喘吁吁地睡了过去。
苏挽烟叹了口气:“唉,真可怜,明明应该受万人敬仰才对,却只能窝在这里受尽窝囊气,把身子熬成这个样子都没人知道。”
她伸手把他身上的喜服拢了拢,用意念打开技能系统,细细的研究起了这些技能。
她翻着技能页,在想有没有什么技能可以把余南卿的腿治好,但是里面好像没有能开刀做手术的技能。
不过也是,这里是古代,没有开刀做手术的条件。
怪不得系统一开始提示是根据时代匹配所需技能。
她把目光放在了【针灸技能】上,都说中医术的针灸很神奇,她要是用【针灸技能】配合【穴位护理】,不知道有没有希望。
在现代苏挽烟学的是西医,中医她根本没接触过,但想她只激活了【护理技能】,就已经掌握了多种护理技巧,【针灸】想来也不在话下。
但又有个问题,技能要怎么激活?
昨晚是她在帮余南卿擦身体的时候激活的【护理技能】,【针灸】的话,是不是要她先拿针扎余南卿两下?
“咳咳……”正想得起劲,余现卿两声咳嗽把她拉回了现实。
她还是得想办法搞一套被褥过来才行,现在初秋虽然不冷,但他也不能一直只盖着喜服吧。
刚刚余南卿说那几个婢女不会来,想到府里的人这么豪横,苏挽烟起身离开房间。
昨晚她慌不择路,只能凭着稀碎的记忆,走走停停的来到昨夜成亲时的婚房。
府中的婢女见了她都躲得远远的,像是生怕被她点了名一样。
苏挽烟也不在意,蹑手蹑脚的把门开了条缝,她小心谨慎的往门缝里面看去,只见里面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昨晚被她刺死的男子现在连尸体都见不到,而桌上的合欢酒却还摆得好好的。
苏挽烟将门缓缓打开,轻轻的走了进去,环顾四周,别说尸体,连一点血迹都没有。
如果余南卿说的是真的,那既然尸体已经被清理,皇帝肯定已经知道了恭亲王府的事,可现在都已经过去半天了,却没掀起一点动静。
苏挽烟突然笑了笑,突然就明白了余南卿说的话。
昨夜那男子进来没多久,后面就有士兵闯进来捉奸。
恭亲王妃在成亲之夜与别的男子私通,往小了可以羞辱余南卿御妻不严,败坏恭亲王府的门面。
往大说就是恭亲王府给皇室蒙羞,给圣上蒙羞,因为这门亲事是皇帝定下的。
无论怎么说,都是恭亲王府的错,是大罪还是小罪,全凭皇帝想不想借题发挥把事情闹得更大。
但现在人被她杀了,狡辩的人没了,死无对证,她想要怎么辩解都可以。
人是皇帝派来代余南卿拜堂的,查到最后还成了他自己的错。
所以这件事只能息事宁人,余南卿虽虎落平阳,但好歹为大晋立过赫赫战功,想要除之后快,就不能落天下人话柄。
苏挽烟忍不住给自己竖一个大拇指,刚穿过来她就想得头头是道,看来自己的脑子还是很好使的。
只不过她不明白,皇帝为什么会下旨把苏慕倾赐到恭亲王府,远宁侯被封为侯,嫡千金怎么可能会被赐给一个不受重视的废人?
难道远宁侯做了什么事,得罪了皇帝?
皇宫,御书房。
一个鬓发斑白,身着红色朝服的大臣跪在御书房中央,朝上位叩拜着。
这便是远宁侯,今年五十有六,因早年征战的缘故,脸上已经布满风霜,但浑浊的眼睛依旧透着一丝敏锐。
而此时的皇帝,正一脸怒气的看着他:“远宁侯,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欺上瞒下,李代桃疆!”
元和帝今年三十,正值壮年,威严的眸中尽是对远宁侯的不悦。
面对元和帝的怒气,远宁侯叩道:“回皇上,苏挽烟自幼丧母,夫人怜悯,打小便将她养在自己名下,更将她过为侯府嫡出,圣上下旨让小女嫁去恭亲王府,微臣感恩戴德,恭亲王府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好去处。”
“哼!”元和帝不由气笑:“你在朝这么多年,朕怎么不知道你府中有两个嫡千金?阳奉阴违,该当何罪!”
“微臣不敢。”远宁侯揖手抬头:“只是皇上,微臣在朝兢兢业业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那恭亲王是何模样,全京城的人都知晓,皇上怎能不顾念微臣往日的恩情呢?”
恭亲王府的事他可是听说了,皇上除了派人代余南卿拜堂,还想要……
皇上就是吃准了,若他的女儿遭遇什么不测,他不能拿皇上撒气,就只能找余南卿,届时皇上就可以借安抚他的名义,重罚余南卿。
皇上的算盘珠子打得噼啪响,可他的女儿要怎么办?
“苏有为!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在质问朕?”元和帝气得脸色通红。
远宁侯再次叩首:“微臣不敢。”
“哼,不敢,朕看你是有恃无恐!”
元和帝正发怒,贴身太监刘公公突然进来,恭首:“皇上,长公主求见。”
话还没说完,长公主就已经迈进了御书房。
元和帝深吸口气,算是把怒气压了下去,只见长公主挥挥手,远宁侯便识趣道:“微臣先行告退。”
第9章 大晋长公主
大晋长公主余听宜,今年才二十五岁,与元和帝乃一母同胞。
当年元和帝夺嫡,是长公主跟远宁侯联手相助,算起来远宁侯跟长公主是同一阵营的。
而长公主跟元和帝又是同一条心。
“皇兄不可动怒,远宁侯手握兵权,家大业大,你想要削弱远宁侯府,断不可这般急于求成,我知道皇兄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并非真的要以此降罪远宁侯,现在这个结果是最好的。”
虽然是同一阵营,但到底不是姓余。
远宁侯宁愿冒着欺群之罪也要让别人代嫁到恭亲王府,足以见得他对苏慕倾的重视。
远宁侯好歹也是助他登上皇位的人,现在若执意借此事问罪,或者一定要让苏慕倾进恭亲王府,只怕会让远宁侯心寒,从而更容易让他萌生其他的心思。
这样的道理,元和帝怎么可能不懂,只能气道:“远宁侯世子在朝任尚书之位,待他爹死后他便能袭爵,而次子也在朝任兵部侍郎,再加上远宁侯自己,家中已有三位在朝,如今他竟还打算让他的女儿,与夏家结亲,他这难道不是想架空朕?朕难道对他还不够好吗?”
夏家可是皇后的母家,这不是想跟皇后联手吗?
所以他一怒之下把苏慕倾赐给余南卿,一是想借此敲打远宁侯,让他安分点,二则若苏慕倾在恭亲王府闹出什么动静,他大可将余南卿一并收拾了!
“这有什么?一纸姻亲而已,女子的心思我最懂了,侯府联姻的事,皇兄不如交给我来办?”
“嗯,你既有主意,便交给你了。”元和帝心情总算好了些,他撩袍而坐:“还有件事,朕安排的人,听说被苏挽烟……”
长公主也坐了下来:“嗯,臣妹也听说了。”
“而且今日一早,恭亲王府来人,说苏挽烟无视朕的授意,坚持为余南卿要了份膳食。”
“这个简单,来去是远宁侯不要的女儿,皇兄吩咐下去,让她吃些教训,她便会长记性了。”长公主语气平淡,说出来的话就像在对待一只蝼蚁一般。
“朕已经交待过。”他看向长公主,突然转了话锋:“皇兄也要嘱咐你,驸马那边,你可别太过分了。”
长公主一脸不屑,但还是乖乖应了声:“臣妹知道了。”
元和帝知道她对这事一向是右耳进,左耳出,当下也不再劝。
恭亲王府,主院。
苏挽烟抱着被褥过来的时候,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这王府真的不是一般的大,而且到处都是花园小道,院子跟院子间的设计又都差不多,真的特别容易迷路。
她抱着被褥走了好久找到回来的路。
她将被褥扔到床脚,叉着腰喘了口气,又马不停蹄的铺起床单。
正当她要把余南卿借力挪开的时候,余南卿突然惊醒,大手一把扼住她的后脖颈。
“啊!”苏挽烟吓了一跳。
察觉是苏挽烟,余南卿瞬间泄力,转眼就听苏挽烟骂骂咧咧:“余南卿你够了啊,这是你第三次捏我脖子,事不过三,再有一次,我真的不管你了!”
“……”余南卿冷着眉,她竟还敢说,要不是她,他也不至于被人扒光,受这等羞辱。
联想之间,手臂已经被苏挽烟握住,稍一用力,余南卿的身体就滚到了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