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一会儿大夫就来了,看动作神态,是要请许四到室内治疗。
  苏挽烟眯了眼睛,悄悄的跟上前,只见走不多远,许四跟大夫就进了一个屋子。
  许四是厨房的掌事,居住的房间也是独立的。
  苏挽烟暗暗记下,就悄咪咪的离开了。
  到了晚上,余南卿睡下后,苏挽烟就从床底下拿出今日找好的麻绳,又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到外面捡了许多石头,用布把石头包起来,扎紧。
  她溜到许四的房间,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便听到从房里传出巨大的呼噜声。
  这是肥胖的人最明显的特征,睡觉打呼噜,而且打得特别响,睡得也死。
  她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里面漆黑一片,她先摸到烛台边上,把蜡烛点燃。
  屋里顿时染上一抹光亮,苏挽烟回头,就见许四是半坐在床上,靠着床头睡的。
  苏挽烟笑了,这姿势更好。
  她用麻绳打了个活结,直接套在了许四的脖子上。
  再把麻绳的另一头挂到床顶的梁上,狠狠一拉:“卑鄙小人!你给我起来!”
  “啊……啊啊……”许四第一声叫了出来,然而第二第三声因为被勒紧了脖子,直接哑了。
  他双手下意识的去扯脖子上的绳子,苏挽烟见状又勒紧两分,狠狠的看着他:“看清楚!我是谁?”
  许四睁大着眼睛,气愤的瞪着苏挽烟,挣扎着想要说话,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因为许四体型大,苏挽烟怕他反抗,差不多整个人都挂在了那根绳上,直到见许四脸色发黑,她这才知道自己用力过度了。
  忙放松了点力道,就听许四终于喊出口:“你……你好大的胆子,不过是远宁侯府不受宠的庶女,我……我可是奉皇上的命……我告诉你……过了今日,你……你就死定了……”
  “好啊!那我就让你活不过今日!”苏挽烟冷笑,把绳子的另一头绑在床脚下,拿出包了碎石的布袋:“瞧见我手里拿着的没有?你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说完,还不等许四回话,她就狠狠的把布袋砸到了他的小腿上。
  “啊啊啊……”许四疼得在床上扭动起来,然而一扭动,脖子就被勒得喘不过气,连惨叫都是沉闷的嘶哑。
  他的头是完全被吊起来的,他那肥硕的身形,一旦整个瘫睡下去,不出一秒绝对归西。
  苏挽烟才不管他是什么惨状,把布袋举起又抡了下去:“叫你抓我!叫你不给我吃的!叫你敢对我瞎嚷嚷!我看你还敢不敢这么嚣张!今日我就让你知道,谁才是这王府里的主子!”
  每说一句就抡一下,打得许四嗷嗷的叫,但叫又叫不出来,还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被勒死,毫无招架之力。
  苏挽烟活在现代,美好又善良,偏偏到了这里,又遭侮辱又遭欺压,她要不反抗,怕是会死得连片肉渣都不剩!
  其他的事她不知道,但唯有一件,想要在这个时代保命,她就必须狠!
  许四本来就被烧伤了,最后实在被折磨得受不了,开始连连求饶:“姑奶奶……姑奶奶饶命……姑奶奶我知道错了,饶命姑奶奶……”
  装了石头的布袋,就好比一根铁锤,苏挽烟丝毫没有留情,一锤打在许四挡过来的手上,只听他“啊——”的一声,指头都歪了。
  许四疼得泪流满面:“姑奶奶……奴才知道错了,奴才真的再也不敢了,只要姑奶奶肯饶奴才一命,让奴才做牛做马都行……”
  第13章 许四献殷勤
  苏挽烟也打累了,她喘着气,一把扯过许四脖子上的麻绳,许四直接翻了白眼,就听苏挽烟气道:“以后一日三餐准时送来主院,能不能做到?”
  许四哪敢不从,害怕的连连点头:“能能能……”一秒犹豫都没有。
  “给王爷找个大夫,明天一早我就要看到,能不能?”
  “能能能……”
  “你欺压虐待王爷这么久,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阳奉阴违?说不定今晚一过,明天你就派人来抓我!”
  “不不不!姑奶奶……不,王妃娘娘,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违逆您啊!”
  “哼,口说无凭!”苏挽烟从袖兜里掏啊掏,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直接塞进许四嘴里:“给我吃下去!”
  许四害怕,闭着眼睛就吞了下去,完了才颤颤巍巍的问:“王妃娘娘……这……这是什么?”
  “这是我从侯府带过来的毒药,叫七窍生烟丸,必须每个月定期服用解药才能保你性命,否则将会七窍流血,全身慢慢溃烂而亡!”
  “啊……?王妃娘娘饶命啊……奴才不想死啊王妃娘娘……”
  “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每个月会给你一次解药,若是敢违抗……”苏挽烟恶狠狠的眯了眯眼睛。
  许四连忙说道:“不敢不敢……奴才定听从王妃娘娘吩咐,王妃娘娘叫奴才往东,奴才绝对不会往西……娘娘叫奴才跪着,奴才绝不站着,只求娘娘一定要给奴才解药啊……”
  苏挽烟又扯了一下他的脖子:“有没有钱?”
  “啊?”
  “银子!银子在哪?”
  “在……在柜子……柜子最下面……”
  苏挽烟抬头望去,见柜子有锁,又怒气冲冲的问:“钥匙呢?”
  “钥匙……钥匙……”许四慌慌张张的在床上摸索出一条钥匙,完全顾不上已经断掉的手指以及身上的疼痛。
  苏挽烟一把拿过钥匙,举起布袋……
  许四一惊:“王妃娘娘饶……”
  还没说完,苏挽烟一布袋往他脸上敲了下去,只听到一声闷哼,许四脑袋一歪,就晕了过去。
  苏挽烟忙解开床脚下的麻绳,免得他被自己的体重勒死。
  在探得他还有气息之后,才用钥匙把柜子打开,在最下面一层抽屉摸索了好一阵,便找到了一个钱袋子。
  打开瞅了一眼,里面装得满满的全是碎银。
  苏挽烟眼睛都亮起了光芒:“发了发了!”
  根据原主的记忆,寻常人家用的一般都是铜板,在这个时代,一颗碎银大概等于150文钱。
  这点钱对些富贵人家来说肯定是九牛一毛,可对于现在身无分文的她来说,简直是笔巨款。
  这许四竟藏了那么多钱,平时肯定收了不少好处。
  她把银子揣进怀里,收好麻绳,吹了蜡烛,这才鬼鬼祟祟的离开。
  今夜,苏挽烟一夜好眠。
  第二天清早,苏挽烟趴在床边还没睡醒,门口就已经传来了敲门声:“娘娘?娘娘?”
  许是昨夜苏挽烟太累了,这会儿一点醒的迹象都没有,还是余南卿先睁的眼,他沉眉冷眼的看向门口。
  直到许四的声音再次悄悄响起:“娘娘?奴才来了……娘娘?”
  余南卿眸光动了动,看向睡得一动不动的苏挽烟,良久,才“咳……”的咳了一声。
  然而,苏挽烟依旧没醒。
  余南卿:“咳咳……”
  苏挽烟还是没醒。
  余南卿沉吸口气,憋起一股气:“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本来是想装咳,没想到真的一股气血上涌,后面咳得他完全止不住。
  苏挽烟终于被他吵醒,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就顺起他的背:“咋了?又不舒服了?”
  “娘娘?”门口再次传来许四的声音。
  苏挽烟眼睛一亮:“余南卿快起来,别睡了,吃的来了。”
  “……”到底是谁睡不醒?
  “娘娘?您可起来了?”许四的声音偷偷摸摸的,像是怕被别人发现一般。
  苏挽烟坐到床边:“进来。”
  门缓缓被打开,许四端着早膳,一瘸一拐的进来,他的手指缠了绷带,隔着老远的距离,苏挽烟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那股伤药味。
  他的脸更是肿了好大一块,看那样子是涂过药油了。
  “娘娘,您要的早膳,奴才给您端来了。”眼见四周布满了灰,许四也不知道该把早膳放哪里。
  床上的余南卿沉了沉眸,眼神尽是警惕与好奇。
  他看向苏挽烟,便见苏挽烟示意了一下,许四才上前把托盘端到床头桌上。
  只见他殷勤的赔着笑脸:“娘娘您看,新鲜做的肉包子,手打面,桂花糕,鸡肉羹,生鲜粥,若是不够,奴才还能再拿些过来。”
  苏挽烟看着他一件件的打开给她看,满意的点着头,突然打趣了一句:“许掌事这脸,是怎么了?”
  苏挽烟分明就是明知故问,许四颤颤巍巍的伸手捂了捂,赔着笑道:“回娘娘,昨晚上,奴才不小心摔了一跤。”
  “哦,那你得小心点,以后还要仰仗你给我们送吃的呢。”
  “是是是,奴才一定小心。”
  “大夫请了么?”
  “请了请了,大夫一会儿就到,奴才给王爷请的……可是全京城最好的大夫。”说完,他目光接触到余南卿那阴鸷的神情,身形一抖,慌忙别过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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