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唯一最熟悉的路就是去王府的厨房。
借着这个机会,苏挽烟刚好可以在府里逛一圈。
只不过,她还是有点太高估自己,王府很大,非常的大。
有夏日用来赏荷的榭香亭,榭香亭下的荷花池一眼望去像到了天边一样,那通向亭子的长廊,夸张一些,有点像通天道。
还有冬日用来赏雪的红竹林,林中有红楼阁宇,幽径林院。
因为从院门外往里看有些荒废,苏挽烟就没有推余南卿进去。
除了这些,还有春日的桃花园,秋日的银杏别院,王府里还有许多建筑,比如府里的藏经阁,阁宇建有三层,听余南卿说,里面存放的都是一些书籍。
只是久未打理,藏经阁也泛着一股陈旧的味道。
还有每逢祭节用的佛堂,佛庙,王府除了主院,府内还有许多院落,这些都是王府的后宅,以后余南卿娶妻纳妾,那些妻妾就会被安排在这些院子居住。
除了这些数不太清的后院,还有一座单独划分的别院,苏挽烟看着大院门口刻着正阳院三个大字。
这一般都是给府里的长辈暂住的,或者是余南卿母妃这一类。
虽然妃子一般都居住宫中,但如果余南卿的父皇死了,母妃是可以被接出宫与儿子同住,只是这样的案例毕竟是少。
一般都是在宫里的太妃宫颐养天年。
这么说,苏挽烟还没见过余南卿的母妃,只不过余南卿被元和帝欺负成这样,说不定他母妃早就已经……
想到这里,她还是闭了嘴,没问。
苏挽烟跟余南卿这一逛,就逛了整个上午,直到午膳时分才回的主院,回到主院的时候苏挽烟已经累得不行。
不过她也是有点太过兴奋,没想到一个王府就囊括了这么多景色,更吸引她的是那些宏伟精美的建筑,所以她逛得也有些忘乎所以,一路上没少跟余南卿叨叨念念。
“累不累?”苏挽烟把余南卿背上床,逛这么一圈下来她额头都浸了密汗。
光顾着自己高兴,都忘了余南卿还是个病人,这一趟时间属实有点太久。
余南卿被苏挽烟扶着轻轻躺下,微勾着的唇角彰示着他此时的好心情,他悠悠开口:“我以为你在生气。”
苏挽烟愣:“生气?为什么?”
“这几日,见你脸色不太好。”余南卿声音温润好听:“话也说得少。”
苏挽烟闻言恍然:“哦,这个啊,我是在想事情。”
她在想些很严肃的事情时,就不太想要说话,有时候自己都没有察觉。
余南卿眸光微闪,原来不是生闷气。
“在想什么?”余南卿问。
“唉。”苏挽烟叹了口气:“在想地藏节的事。”
确实是在想地藏节的事,只不过更多的是对这王府内外的把守而感到反感,特别是那些婢女做了那样的事,许四最近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联合种种,所以她才会有点郁闷。
当然,郁闷归郁闷,这些天她也在想有没有什么能突破窘境的办法,毕竟她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只不过让她学习还行,这些事实在有点超出她的思考的能力范围。
而且她对这个时代的规矩也还不太了解。
抱着这些念头想着想着就想进去了,一旦进入思考她就容易沉浸在里面,一沉浸在里面就容易垮脸,耳目闭塞。
没想到还影响了余南卿。
她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几天我也有读你们这边的律条跟礼仪规矩,进了宫我只要不出错就行。”
我们这边?
余南卿眸眼微眯了眯,只当她是以为侯府跟皇宫的规矩不一样。
说道:“这不该是你考虑的事。”
苏挽烟笑了:“我不考虑,你考虑?”
余南卿看着苏挽烟,苏挽烟笑容不由一怔,这才反应:“你有主意?”
“没有。”
“那你这么看着我?”
余南卿笑了笑,大掌想要摸上苏挽烟的头,苏挽烟警惕的躲了躲:“你干嘛?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余南卿只能放弃,温声道:“你既要带我去,地藏节内之事自然该由我承担。”
第71章 商策
苏挽烟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算了吧,就你这纸片一样的身子,我怕你什么都没做呢就晕过去了。”
说是这么说,但余南卿到底是亲王,他要说什么要做什么,肯定是比她要管用的。
苏挽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而说道:“对了,其实还有两件事,想跟你说一下。”
“什么?”
“苏驰恩说早些天见到许四进了永香酒楼,依驰恩的说法,永香酒楼是高官达贵消费的地方,所以我不知道许四是去干什么。”
余南卿比她聪明,还是跟他说一说这些事比较好。
“另一件就是,我之前熬药的那个药罐,被监视我的那几个婢女下了泻药,估计是想看你出丑,也想给我添点麻烦,府里里外都没有你的人,我怕有什么意外防不胜防。”
原本想去牙商那里买几个人回来用,但这些天她也没空出府。
余南卿微微沉眸,他思量了好一会儿,才道:“许四若有异心,会在地藏节那日动手。”
“你怎么知道?”
余南卿看着苏挽烟露了抹笑:“我不知,只是如今与我敌对的无非就是那两个人。”
苏挽烟立即恍然:“不是皇上就是长公主?”
元和帝不会轻易出宫,所以约许四去永香酒楼的很可能是长公主?
“许四或许已经知晓,你给他下的毒是假的。”余南卿又道。
“那他现在是……”
“按兵不动,静待时机。”如果是忠于苏挽烟,他会与苏挽烟说这件事,但许四没有。
“……”苏挽烟叹了口气:“还是你的脑子好使。”
她问道:“那我现在要怎么办?把他嘎了?”
“嘎了?”余南卿不太明白这词的意思。
“就是……做掉,废了他。”苏挽烟委婉的解释。
余南卿蹙眉,其实他还有一件事很好奇,苏挽烟一个弱女子,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但是她却敢在新婚夜将那个人派来的代替者杀死。
也敢在他扼住她咽喉时,无畏无惧的说出赴死的话。
明明面上不谙世事,单纯无害,却又敢在半夜溜进许四房中,将他打得遍体鳞伤。
说她聪明,足智多谋,敢去宫门击鼓鸣冤,敢在大街上跟远宁侯闹那么一大通,但关起门来给他治疗时,又显得那么清心寡欲,坦坦荡荡。
说她莽撞吗?她又是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才去做的。
“干嘛又这么看着我?”苏挽烟一把拍在他脸上:“我额头有花啊?”
“……”不让他动手动脚,对他又总是很不客气。
“咳。”余南卿正了正嗓子,才道:“你若心烦,便将许四处置了也可。”
“烦他是真的,更烦的是府里的这些人。”苏挽烟双手捧着小脸枕在床沿上:“处置了一个许四,还有千千万万个许四,现在他们还没注意到苏驰恩,日后注意到了,定会拿他开刀。”
许四就是最好的例子,暂时动不了她跟余南卿,就对伺候她的许四下手。
许四容易被策反,但苏驰恩不会,到时候苏驰恩一反抗,免不了要受一顿皮肉之苦,有可能还会因此丧命。
这也是她这几天不想说话的原因。
看着苏挽烟微拧的小眉,余南卿突然缓缓伸手,点在她的眉心上。
“干嘛?”苏挽烟直接把他的手拍开,摸着自己的眉心:“别弄,不舒服。”
在现代她接触最多的就是她爸妈,除此之外就是她闺蜜,她还没被哪个男的这么亲昵的碰过,最多最多就是上解剖课的时候离同学们近了点。
她对余南卿那是医生对患者的照顾,所以她必须把心态摆正,但余南卿对她有肢体动作她就浑身不舒服,下意识想躲。
“你拧眉不好看。”余南卿笑。
“没要你看。”苏挽烟翻了个白眼。
余南卿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扯,笑道:“前来驻守的守卫军与宫女,并非真的都愿意来恭亲王府,只是皇命难违,做得好不会有任何奖赏,做不好又是死路一条。”
苏挽烟闻言愁着小脸:“你说的我都明白……”
余南卿轻轻抬手,止了她的话:“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有些人,是可以收为己用的。”
此话一出,苏挽烟眸光顿时一亮:“什么意思?”
“宫中当差,不过为的一份生计,婢女与婢女之间也有差别,守卫与守卫之间亦是,你若能让他们看到你的能力,或是让他们知晓他们的结果与下场,恩威并施,不说忠诚,至少可以暂时为你所用。”
苏挽烟有些崇拜的看着余南卿:“还是你厉害,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