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苏挽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烟儿?”余南卿抬头,唤了她一声。
  苏挽烟立即看向他,好奇:“你干嘛一定要叫我烟儿?烟儿又不好听。”
  余南卿微噎:“烟儿不好听?”
  “你觉得好听啊?”苏挽烟拧眉:“有种像叫魂的感觉,要是大晚上烟儿烟儿的叫,那更渗人。”
  余南卿眸光亮了亮,原来她是不喜欢这个称呼,并非不喜他叫唤。
  他笑问:“你想要我如何唤你?”
  “苏挽烟啊!叫苏挽烟不行吗?”
  “……可我总觉得,叫苏挽烟……与你太生疏。”他说道:“即便是友人,我遇见也该称一声兄台,可与你……你说,我们是朋友,却唤得十分生疏。”
  余南卿不想与她做朋友,可目前,他只能到朋友的份量。
  他想跟她亲近些,哪怕只是在叫法上花这些心思。
  “一个称呼而已。”苏挽烟好笑。
  “嗯,一个称呼而已。”余南卿笑道:“烟儿别太在意。”
  “……”
  苏挽烟无语:“叫挽烟。”
  “挽烟?”
  “这是最后的让步,别给我整些花里胡哨的称呼。”
  余南卿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嗯,挽烟。”
  挽烟。
  好听。
  “那你叫我南卿。”余南卿笑。
  “咦惹~我不要。”苏挽烟当即拒绝。
  “……”他的名字很难听吗?
  南卿。
  挺顺口的呀,为何她这般嫌弃?
  余南卿有些失落,他知道苏挽烟没别的意思,也许只是单纯的不想唤罢了。
  这么说来,苏挽烟唤‘苏驰恩’,一向都是‘驰恩。’
  为何他与苏驰恩的待遇不一样?
  这么一想,余南卿顿时更失落了。
  “余南卿。”正失落的着,苏挽烟的声音忽然柔了下来:“谢谢你啊。”
  余南卿心口微悸:“谢什么?”
  “我现在终于明白,你当时想让我离开京城的心情了,你想保护我,却没有能力,只能一直劝我离开,是不是?”
  她现在对苏禾就是这种心情,既想努力,又很无奈。
  “……”余南卿耳根微红,想逞能说不是。
  但话到了嘴边,又觉矫情。
  “咳”的一声:“……嗯。”
  “谢谢啊!”苏挽烟轻拍了拍他的头:“回去我伺候你绑头发哈,绑漂漂亮亮的。”
  她确实很感激,但也没什么能回馈他的。
  便趁着还没离开,多伺候他一下。
  林间,一棵树后面,苏慕倾躲在树下看着苏挽烟跟余南卿郎情妾意的样子,嫉妒得手里的帕子都快绞碎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余南卿看苏挽烟的眼神会这么温柔,而那日,他却扼着她的脖子想要杀了她。
  她不明白,论容貌她不比苏挽烟差,可以说更胜苏挽烟一筹,论身段那就更不用说,苏挽烟根本就还没长开,而她已经到了最适龄的阶段,当是比苏挽烟更迷人才对。
  可为什么余南卿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苏慕倾不说从小万众瞩目,但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除了那些地位比她高的没法比外,哪个见了她不是一双眼睛恨不得黏在她身上?
  苏挽烟这个庶女出身的,凭什么能得恭亲王青睐?
  原本在他们的计划中,苏挽烟嫁进恭亲王府断活不过一天,没想到现在不仅活下来了,还跟余南卿过得有滋有味。
  她有种感觉,一定是余南卿瘫痪太久,这辈子没碰见过几个有姿色的女人,所以才把不如她的苏挽烟当成了宝。
  越这么想,她就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无妨,她比苏挽烟好不知道多少倍,她会让余南卿注意到她的。
  不过,她得找机会把苏挽烟从余南卿身边引开才行,只有苏挽烟不在了,独处之下,余南卿才会知晓她的好。
  想着,苏慕倾抿唇不甘的看了两人一眼,一甩帕子,转身走了。
  与此同时,长公主帐内。
  参与完开狩仪式,长公主借着换衣裳的由头回到了帐内。
  跟在她身后的,正是驸马,司旸。
  司旸跟在长公主身后,比长公主高了足足一个头,可他却低垂着眉,气场明显要比长公主弱上许多。
  在长公主府待久了,他便懂得了收敛锋芒。
  只见长公主一拂宽袖,往榻上一坐,沉眸冷声:“跪下。”
  司旸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中,是习武之人惯有的锐气。
  就是这种眼神,让长公主看着很不满:“你想让本殿重复第二遍?”
  “是为何事?”司旸开口。
  他受惯了长公主欺负,这些不过家常便饭,但每一次,他都需要知道缘由。
  让他无缘无故的受惩处,他自认自己还未软到那般程度。
  长公主紧了拳头,这是第二让他不满的地方。
  明明是靠着她的身份他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可他却仗着驸马的这个身份,时时这样质问她!
  对她来说,司旸,就是一条极不听话的狗,让她恨不得马上丢掉,却又不得不将他养在府中的狗!
  第185章 秉烛尝宴
  “是谁让你擅作主张为余南卿出头的?”长公主咬牙冷道:“司旸,别以为你给本殿一则偏方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恃宠而骄,不管你做什么说什么,没有我的允许,一律不允!这些话本殿说得还不够明白?”
  “呵?”司旸笑了:“恃宠而骄?”
  他冷眸:“长公主说笑了,司旸不是你的那些男宠,不会恃宠而骄。”
  此话一出,长公主猛地抓起旁边的茶杯,“嘭”的一声直直砸到司旸身上!
  司旸抬手一挡,便将那茶杯挡了下来,“咣”的一声落地。
  长公主阴冷的脸:“跪下!”
  司旸暗暗吸了口气,终是撩袍跪了下来。
  至此,长公主的气才消了些,起身一拂宽袖:“你既喜欢给余南卿出头,那便让你出个够,在此跪着,本殿什么时候回来,你便什么时候起来!”
  “……”
  长公主的帐内发生什么,苏挽烟不得而知。
  春狩大家都去了狩猎,即便不去的,也骑上了马,三三两两的相伴游玩,就是女子在这日也会释放天性,结伴骑马潇洒一回。
  只是苏挽烟就无聊了,她没什么事做。
  这才是春狩的第一天。
  而且苏挽烟跟余南卿光凭走路也走不远,帐篷附近的林子里有许多药草,很多都是新发的芽。
  跟余南卿用过午膳后,苏挽烟推着余南卿,遇到能摘的药草就摘上一把。
  “这是什么?”苏挽烟刚摘上一把药草,余南卿就好奇的问。
  “灰菜。”苏挽烟来到他面前,把摘到的药草翻给他看:“看,叶子长这样。”
  苏挽烟叫灰菜,实际不知道这古时的人把这东西叫什么。
  “哦。”蓼头草。
  余南卿以前常年打仗,虽不会医,但对药草的认知还是有的。
  苏挽烟摘的药草他大部分都认识,只是他想跟苏挽烟多说些话,所以才故作不知,好奇:“有什么用?”
  “吃啊,这个一般不入药,我摘点回去,咱们晚上煮了吃。”
  这个东西在她那里就是野菜,小时候她经常吃,在这个时代大夫好像会用来制作冬灰,能清肺淤积。
  余南卿闻言勾唇:“好。”
  除了药草,苏挽烟还遇到好多小果子,野生的桑子,野生的乌袍,可惜现在才三月,这些果子都没熟,还不能摘。
  苏挽烟还看到了松鼠窝,只是他们不是来打猎的,所以她跟余南卿只站在树下看了一会儿便走了。
  狩场的天色暗得快,苏挽烟跟余南卿没逛多久,约莫申时就回了帐篷。
  帐外,刘公公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苏挽烟挑眉,推着余南卿过去,便见刘公公笑着恭了一礼:“奴才见过王爷,见过王妃,奴才奉旨传皇上口谕,邀二位今夜前去皇帐与皇上共进晚膳。”
  春狩的第一天,富家子弟所猎得的猎物,好的会进贡给元和帝。
  剩下一般般的,喜欢的他们会剥了动物的皮留作纪念,剩下的肉会找块空地就地处理,或烤或烧,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把酒言欢。
  余南卿今天打下来的那只苍鹰也在早上时就被送了过来,苏挽烟刚刚摘的野菜就是想着今晚就着点野菜吃鸟肉的。
  苏挽烟已经有了打算,肯定就不想再去跟元和帝共进什么晚膳,去了皇帐元和帝跟长公主的那些眼睛就像钉在了他们身上似的,浑身不自在。
  “告诉皇上……”
  “告诉皇上,本王要与爱妃秉烛尝宴,晚宴本王与爱妃便不去了,望刘公公莫再来叨扰。”苏挽烟话还没说完,就被余南卿抢了话锋。
  苏挽烟喜闻乐见,乖乖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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