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嗯。”余南卿最终还是应下。
  随即他又好奇:“我去接你时,那个云意与风幺又是怎么回事?”
  “问你咯。”苏挽烟腾得一下坐了起来:“我又不认识她们,但是她们说认识你。”
  余南卿顿时急了,刚想张嘴说不认识,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贴切,那个叫云意的,或许确实在翁城的将军府待过。
  见他张了张嘴又抿唇,苏挽烟就问:“真认识啊?”
  “我……”余南卿忙跟着坐起来:“我与她们没有任何关系。”
  苏挽烟白了他一眼:“说得我好像很小气,不分青红皂白就怀疑你跟她们似的。”
  此话一出,余南卿又是一噎,忙解释:“烟儿冤枉,我只是怕你不理我!”
  “那你跟她们又没关系,我也没怀疑你,你怕什么?”苏挽烟好笑,重复了句:“你怂什么怂?”
  “……”余南卿解释不清。
  他最怕苏挽烟误会。
  他不喜欢苏挽烟误会他与别人有任何干系。
  他更不喜欢苏挽烟生起一丁点难过,所以每遇到这些事,他都急着要解释,哪怕苏挽烟不曾怀疑,他也想要解释,想要与苏挽烟表明立场。
  他这辈子只有她一个,唯她一个!
  “不过……”联想间,苏挽烟又开口:“那个叫风幺的人,说自己是跟着父亲来走商的,但是我感觉她不止只是个商人那么简单,你留意一下。”
  余南卿眉头微动,便听苏挽烟给他分析:“那个风幺一开始介绍云意说的话,她说听闻云意姑娘跟你认识,想她一个人在翁城无依无靠,便主张将她带来京城,也算了却她一桩心愿。”
  “把这话拆开来看,她是听了你跟云意的事,才想着把云意带来京城的,而且还是她主张的,她那话听起来都是因为云意有这桩心愿才有了她进京的事,但反过来仔细想想,会不会是她想利用云意,要在你身上得到什么信息啊?”
  “毕竟她是个商人嘛,商人哪里能接触到你,但牵一个跟你有关系的人就不一样了,你觉得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有。”余南卿想也没想就给了肯定的答复:“烟儿说的所有话,都是有道理的。”
  这一层,自认识她开始,他便从未怀疑过。
  苏挽烟没想到他回得这么快,不好意思伸手把他的脸别过一边:“哎呀你别回答得这么快嘛,我知道我聪明但是你也做做思量的样子嘛。”
  特别是回答的时候还这么认真的看着她,那眸子都要把她溺死,让她怎么自持?
  余南卿配合的垂眸,沉思了片刻,再抬起,眸眼闪着亮光:“烟儿说得有道理。”
  “嘿嘿。”苏挽烟满意的揪了揪他的宽袖:“下次就照这样回答我。”
  苏挽烟要闹,余南卿也不拘着她,宠溺的眯起眼眸:“好。”
  苏挽烟继续道:“我还觉得她不止是个商人,她的气质不像,没有商贾那种铜臭之气。”
  第273章 她的东西都是香香的
  看那言行举止就知道了。
  “唉,不过她好没礼貌,老是打断我的话。”苏挽烟叹了口气,喋喋不休:“哦,这么一说我又想到了,我是王妃耶,她一个商贾之女怎么总敢打断我的话,你说她的身份会不会不同寻常?”
  苏挽烟瞪着大眼睛:“余南卿你赶紧去查她,你之前不是说过别国来使会来吗?现在六月了,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了。”
  虽然余南卿说过最迟是七月,但是来使会乖乖光明正大的来吗?
  他不得先安排点探子什么的提前进京打探消息?
  笑辰生就是很好的例子啊。
  “好。”余南卿笑着,大手轻环起苏挽烟的腰:“回府我便派人去查。”
  前段时间他也确实收到消息,说东海的来使已经进入了大晋境内,按预计的行程,还需走上半个月。
  除此之外,南国与西宁也派了大臣前往大晋。
  按苏挽烟的分析,他们派来的使者应不止一批,或者,来的还不是普通的使臣。
  可惜他目前人手有限,目前除了府中的侍卫,在他瘫痪后落在外面的探子也不多,需要做的事情太多,能派去一刻不停盯着来使的人不够。
  不过,也够了。
  只要他们的目标是他,最后的结果都一样。
  他要防的,是苏挽烟的安危。
  “你还回府再派人查啊,你不急吗?”苏挽烟凑近余南卿:“你不派田中去跟踪那个风幺啊?说不定风幺也是化名呢。”
  余南卿笑道:“她既以商人的身份出现,便是已经做好了准备,明面上断是查不出什么。”
  “好吧。”苏挽烟点头:“反正我不懂,你自己处理。”
  “好。”
  与余南卿聊过后,苏挽烟内心的那些郁闷早就烟消云散。
  这时,门外传来秋叶的声音:“王爷,娘娘,午膳来了。”
  苏挽烟唤了声:“进来。”
  秋叶打开房门,陈万福就端着菜迈步进来,见房里没人,顿时明了,垂着头就把菜放到桌上。
  因发钗都被摘了下来的缘故,苏挽烟的发髻已尽数散落,这会儿要吃饭,她就从腰带上解下一根彩绳,要把头发扎起来。
  这是她随手准备的,就是为了这个时候能方便。
  余南卿忙把彩绳接过去:“烟儿!我来!我来!”
  苏挽烟的头发,十分顺滑,每每握在手中都如潺潺清泉流过,缠绕在指尖时,还能闻到一股清淡的花香,让余南卿流连不已。
  他最喜欢的便是摆弄她的头发。
  当然,也喜欢摆弄她穿过的衣衫……
  还有她的发簪……
  胭脂……香膏……
  算了,反正苏挽烟用过的,他都喜欢,苏挽烟的东西,每件都是香香的。
  “……我不要!”然而苏挽烟却是歪头一躲:“每次你给我扎都不好好扎,只要捆上马尾就行了,你偏生要给我挽髻,花的时间又久,我这会儿饿了可等不起。”
  余南卿忙哄道:“我这次很快!”
  然而说话的功夫,苏挽烟就已经扎好了:“我更快!”
  说完,屁股一蹬跳下了床,喜滋滋的坐到桌前起筷用膳。
  余南卿抿唇,好吧,这次便先这样。
  下次……他要抢快些。
  另一边,顺国公府。
  国公府南面,有一座十分惬意的院子。
  院内打杂的家丁都是些老人,院子种着许多精细裁剪过的盆栽,院子的一角还有一小片青竹林,竹子挺拔高耸,高度已经超过了院中的建筑。
  许意暄的身影出现在院内,只见她穿过前院的白石小路,走过回廊,来到主房门前。
  主房门口碰巧迎面走来一个有些驼背的老人,老人衣着得体,头发胡子都已经斑白,脸上的皱纹将他衬得老态龙钟。
  可那走在地上的步伐又还十分稳健。
  见到许意暄,他不卑不亢的行了个礼:“小小姐回来了?”
  许意暄点头:“许伯伯,祖父可醒着?”
  顺老国公每回午膳过后都会午睡,那名被许意暄唤作许伯伯的,是顺国公府曾经的管家。
  因深得顺国公信任,又一辈子都为顺国公府操劳,所以顺国公就给他赐了许姓。
  叫许业。
  许业恭首:“老爷还未睡下呢,是专程在等小小姐回来,您快进去吧。”
  许意暄勾着笑容垂眸:“辛苦许伯伯。”
  许业也回了个礼,这才伸手推开主院的房门。
  许意暄迈步进去,她没在正堂看到她祖父的身影,正准备往卧室走,就听到一抹苍老的声音从偏堂的耳室传来:“丫头,我在这里。”
  许意暄微愣,转身顺着声音走进偏堂,这才看到她祖父半佝偻着身子,从耳室缓缓走出。
  那掀着帘子的手形同枯枝,似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包裹着骨头,手背的筋脉清晰可见。
  顺老国公名叫许文央,今年五十有八。
  花白的头发扎在脑上,已铜冠相系,下巴的胡子垂到了胸前,身形不算消瘦,但脸色看上去却不太好。
  与之前在猎场看到的状态,竟有些判若两人。
  许意暄忙上前将他扶紧:“大夫不是嘱咐过要好生歇息,祖父又不听。”
  因为早年征战的缘故,顺老国公落下了一身伤病,加之又上了年纪,有时候身体疼起来连床都下不了。
  但为了不让元和帝看出端倪,必要的时候,他会叫大夫开些类似于回光返照的药,让他看起来没那么糟糕。
  毕竟他若倒下,那顺国公府可能就真的完了。
  只是那些药,副作用也是极大。
  顺老缕皱国公这身病痛是治不好的,他自己比谁都清楚。
  顺国公府如今这形势,叫他如何躺得安心,来去都是要死,还不如在死前多做筹谋。
  不过这话,他没对任何人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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