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这宫灯做得好生别致。”许意暄赞叹了一句。
蓦然,一只修长的手从苏挽烟身后出现,将一锭银锭交到了摊贩手中:“这宫灯,便要了。”
温润的声音浸入耳膜,叫苏挽烟心底微微一颤。
微一抬眸,入帘便是余南卿宠溺的笑意。
余南卿突然的出现,让许意暄跟代知宛慌了一瞬,忙垂眸行礼:“见过王爷。”
廖文长紧随:“见过王爷。”
“你怎么来了?”苏挽烟有些欣喜。
话刚说完,苏挽烟便发现余南卿身后还跟了一个人,这回轮到许意暄惊讶:“顾郎?”
顾是邱言望的字,苏挽烟愕了一瞬,随后才反应过来。
邱言望恭礼:“微臣见过娘娘。”
随后才道:“与王爷一同从宫宴出来,闲来无事,到此处逛逛。”
余南卿正愁没理由来找苏挽烟,这会儿有邱言望同行,可就名正言顺了。
他勾着唇,从摊贩手中拿过八角宫灯,交到苏挽烟手上:“宫灯绚丽,与烟儿十分般配。”
邱言望上前两步:“夫人喜欢哪个?”
许意暄看了片刻,指了指挂着的船灯:“这个。”
小摊贩立刻笑眯眯的把船灯拿了下来,邱言望付了钱,把船灯接过,交到许意暄手里。
代知宛见她们都挑好了,自己最先到,反而是最后一个,忙道:“那我要这个,桃子灯!”
话才刚落,廖文长便拿了碎银付钱。
当花灯交到代知宛手里的时候,代知宛不由起了一丝腼腆:“多谢。”
“八宝阁放了彩头,我们正准备去,你与王爷也一起?”许意暄笑邀。
邱言望跟余南卿对视了一眼,笑了笑:“自然是要一起。”
他本来也是借了余南卿的势来寻许意暄的,能一起猜灯谜自然好。
八宝阁离这里还有一段路,去的途中又玩了套花圈,抛灯球,等去到八宝阁,最热闹的时候反而已经过去了。
简单的灯谜苏挽烟还能猜上一猜,太难的她就没办法,但好在,许意暄跟代知宛才华横溢,苏挽烟就跟在她们身边吃福利。
身后三位男士偶尔也会猜上一两首,只是大部分时间都是苏挽烟三人在玩。
本来代知宛跟廖文长还有些拘谨,然而这么一圈下来,也玩得其乐融融。
因着高兴,几人也是忘了时辰,待放完花灯,才发现街上的百姓都已经陆续回家,就连街边的小摊贩都着手收摊。
“奇怪,平日也不觉得这时间过得这样快。”代知宛是第一个从护城河上来的。
苏挽烟走在最后,由余南卿搀扶着走上河岸的台阶,闻言一笑:“今日可是逛了一整日,你就是不累,我也快熬不住了。”
这是实话,从早上一直到晚上都在外面,苏挽烟觉着腿都要断了。
许意暄打趣:“明日你要起不来,仔细窦姨又对你一番说教。”
代知宛的母亲姓窦,许意暄称她窦姨。
此话一出,代知宛就蔫了脑袋。
廖文长唇角含笑,适时揖礼开口:“代小姐,廖某送你。”
“不用了,我家与你家不顺路,我自己回去就行。”
“还是让廖公子送送好。”苏挽烟说道:“天色已晚,你一个人回去我们也不放心。”
代知宛还想说什么,许意暄帮腔道:“再说,你明日可就真起不来了。”
至此,代知宛只好妥协:“那……有劳廖公子。”
廖文长忙应:“举手之劳罢。”
待代知宛上了马车,苏挽烟又跟许意暄多聊了片刻,这才分道扬镳。
苏挽烟确实累了,刚上马车没多久就躺在了余南卿的腿上,小腿的酸痛让她怎么摆弄双脚都不舒服。
余南卿自是看出来了:“我给烟儿揉揉。”
苏挽烟摇头:“你别动,让我就这么躺一会儿。”
苏挽烟只觉这样躺在余南卿身上十分舒服,一点都不愿动弹。
余南卿笑得宠溺:“好。”
边说着,边用指尖轻抚她的小脸,方才的精气神仿佛瞬间消散,眼前的苏挽烟只剩满脸困倦。
然而即便是这样,那爱说的小嘴也还是没闲下来:“宫宴你是提前离了席?太皇太后有没有说什么?”
“今早便说了,去露个脸罢。”
要不是没地方去,他估计离开得更早。
“你怎么是跟邱言望一起来的?印象中你没跟他来往过呀。”
“我离席没多久他便追了过来,想来也是觉着夜宴无趣。”
第468章 代知宛大婚
苏挽烟闻言了然,枕着他的腿把玩着发尖笑道:“也还好你们来了,不然我们还不知道要怎么破今晚这局。”
余南卿微挑:“烟儿说的,是代小姐与廖文长?”
“对啊,你们要不来,我们一直远远的跟着也不好,既邀了他一起,中途也不好直接打发走嘛。”
“怎地会遇见廖文长?”
苏挽烟‘嘿嘿’一笑:“我安排的。”
也没费多大心思,就是派人给定安侯传话,在游龙灯的时候让廖文长到鹊桥一趟,至于目地人物什么的,苏挽烟让定安侯别多说。
定安侯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老顽固,结合这些日子她与代知宛与许意暄小聚的消息,大致知道是什么事。
刚巧又是中秋佳节,小年轻嘛,相约一起逛逛没什么不好。
最重要的是定安侯其实也对廖文长操了不少心,如今定安侯府没有能扛大梁的人,廖文长算是侯府最后的希望,所以他也希望廖文长能开开窍,让他跟代知宛的婚事顺利进行。
待个一年半载,可以生个一儿半女的,让定安侯府的香火能够延续下去。
余南卿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便听苏挽烟又继续道:“不过也只是想试试看而已。”
“结果如何?”
“还算平和。”至少代知宛后面没有表现得十分厌烦。
苏挽烟实在疲惫,环上余南卿的腰:“熬不住了,我先睡会儿,到王府了叫我。”
这么一说,她就干脆的闭上了眼睛。
只是今日累倦,哪怕是到了王府,余南卿也是叫不动她。
中秋过后,许意暄到昌国公府拜访了一趟。
那之后昌国公府对代知宛的教仪便轻松了许多,只是必要的流程与规矩还是要学的。
即便是如此,代知宛还是能空出好多时间与苏挽烟小聚。
自中秋节后,代知宛对廖文长的印象好了很多,中秋节廖文长给代知宛买的花灯,代知宛第二日便差人把买花灯的银子送还给廖文长。
廖文长哪里能收,便又把银子退了回去。
代知宛见状,便做了些点心送去,说是桃子灯的回礼,廖文长这边,觉得白吃人家点心不好,又给她送了些小物什做回礼。
这一来二去,两人竟就这么熟络了起来。
代知宛跟苏挽烟说这些事时,苏挽烟整张脸都忍不住挂满姨母笑。
时间一晃,便是十月十五,代知宛与廖文长大婚的日子。
跟许意暄出嫁那日一样,天还没亮的时候,苏挽烟就早早起了床,跟许意暄约着去了昌国公府。
苏挽烟跟许意暄到的时候,昌国公夫人正给代知宛梳头,见许意暄跟苏挽烟来了,笑着上前行了个礼:“见过王妃娘娘,今日小宛大喜,王妃娘娘能来添福,昌国公府上下感激不尽。”
昌国公夫人姓窦,名梦娴。
看上去有四五十的年纪,发间渗着白丝,体态端庄而慈祥。
苏挽烟抬手轻扶:“代夫人不必多礼。”
许意暄上前福了福礼:“窦姨。”
代夫人笑着:“我知你们感情一向是好,既然你们来了,那我也就不打扰你们说悄悄话了。”
说着,将梳子交给梳头的丫鬟,笑着退了下去。
代夫人一走,代知宛就提着裙摆上前:“快,有没有带吃的,我快要饿死了!”
“呸呸呸。”许意暄作势掩了她的嘴:“大喜的日子,说什么死不死的。”
说完,把提着的食盒放到桌上:“知道你馋,做了桂花白葛甜糕,前些日子听你说在王府吃的羊奶羹不错,今日也做了过来,你快吃了好梳妆。”
话正说着呢,代知宛就已经捏起一块塞进嘴里。
许意暄笑得无奈,拿起梳篦给她顺着长及腰间的青丝:“你慢些吃,时间还充足。”
对于梳妆的事,苏挽烟是帮不上忙的,也伸手拿了一块甜糕放嘴里:“我就是来蹭吃蹭喝的。”
代知宛把食盒往她面前推了推:“吃吃吃,你给我添的礼都够在我这蹭几辈子吃喝了,来,你再多吃些。”
“你惯会借花献佛。”苏挽烟打趣。
晨阳初升,吉时临近。
代知宛由她的兄长背着出了昌国公府,新郎驾着枣粽色的马儿,早早的等在了昌国公府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