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黄叶这时又端着熬好的汤药进门,余南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跟着进去凑热闹。
  又过了约莫两刻钟,苏挽烟跟杨中和才从产房出来。
  杨冲一个健步迎了上去:“苏神医,杨大夫,我娘子她怎么样了?”
  杨中和笑笑:“苏神医妙手回春,你娘子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体力不支,睡过一觉便好了。”
  苏挽烟在屋里给他传授了一些接生与产后的医疗知识,方才待在屋里这么久没出来,也是因为苏挽烟说了要做足够的观察,保证产妇的安全。
  苏挽烟这时笑道:“多得杨大夫帮忙,事情顺利多了。”
  杨中和谦虚:“哪里哪里,都是苏神医的功劳。”
  “……”苏挽烟没搭话,止了这商业互吹,对杨冲嘱咐道:“接下来你娘子要好好休养,切莫让她操劳,注意防寒保暖。”
  “是,是。”杨冲连连点头。
  “回头杨大夫再送几副汤药过来,这几日你熬了按时给你娘子服下,有什么事再过来找我或者找杨大夫都行,我先走了。”
  “诶,苏神医慢走,杨大夫慢走。”
  两人刚出门槛,杨中和本来还想对苏挽烟说什么,却见余南卿已经等在院子里,看飘在他肩膀上的白雪,也不知他在这里站了多久。
  见此,到了嘴边的话语只能咽下,跟苏挽烟揖礼道别。
  待杨中和走远,余南卿才看向苏挽烟:“忙完了?”
  唇角带着温雅的笑意,声音轻沉好听。
  苏挽烟上前,踮起脚尖拍了拍他肩膀上的雪:“忙完了,怎么不到屋里等?”
  “不合适。”余南卿只简单的吐了三个字。
  苏挽烟握起余南卿的手,冰冰凉凉的,她放到嘴边给他哈了哈气,搓了搓:“看你手凉的,早知道让你回去等了。”
  “我故意的。”
  “啊?”苏挽烟抬头,不明白他说的什么。
  余南卿却是笑了,把手放她嘴边:“手冷,烟儿再帮忙暖暖。”
  他有内力护体,区区雪天又能奈他何?
  不过是故意这作态,让苏挽烟疼他罢了。
  苏挽烟狐疑的盯了他一会儿,实在看不出什么,小手才又揉了揉他冰凉的手:“在外面再怎么暖也没用,走吧,回去用暖手炉温着。”
  余南卿一笑:“好。”
  老杨家今日双喜临门,左邻右舍听说后都赶着过去送祝福,一传十,十传百,不过片刻的时间,老杨家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想着今年他们囤的粮不够,这会儿媳妇生产完还要补身子,或多或少又筹集了不少冻菜过来。
  村长也送了一箩筐的炭火过去。
  大家伙这么把东西送过去的时候,倒让杨冲想起还没给苏挽烟跟杨中和诊费。
  这不,又急急忙忙拿了礼过来,苏挽烟婉拒了。
  而杨中和那边,自然也是不收的。
  早在苏挽烟来他这里给杨冲媳妇拿药的时候,就已经付过银子,再者杨冲家现在这个情况,他肯定是不能拿的。
  后面杨冲跟杨中和是怎么谈的,苏挽烟不知道。
  连着年初一到年初七,苏挽烟都是在村长家吃的年饭,之前村民送来的冻肉跟冻菜,苏挽烟干脆全拿到村长家去。
  在这个大家都热热闹闹的年节,有一个人差点被忽略了。
  “老爷,夫人,阎姑娘她……好像没声了。”
  田中来禀的时候,苏挽烟还愣了一下。
  院子,他们刚从村长家吃完饭回来,苏挽烟问道:“多少天没送饭菜去了?”
  田中回道:“自夫人下令那日起,到现在。”
  七天了啊,那确实没多少力气了。
  这时田中又补了一句:“也没送水。”
  苏挽烟睁了睁眼睛,看向余南卿:“去看看?”
  饭也就算了,连喝的都没有……
  余南卿不急不徐:“送些水进去。”
  “是。”田中领命,
  然而还未退下,就听余南卿又道:“小心有诈。”
  阎弓衣是习武之人,他最清楚习武之人的极限在哪里。
  田中微愣,随即垂眸:“是。”
  “七天不吃不喝,还会有诈?”苏挽烟看着田中离开的背影,好奇的睁着眼睛问。
  余南卿这才想起,好像没跟苏挽烟说过阎弓衣会武的事。
  罢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他抬手摸了摸苏挽烟的头:“外面天冷,我们快进去。”
  苏挽烟一把将他的手拂开:“你手好重。”
  “……”他都没使劲。
  哪里是他的手重,不过是苏挽烟太过贪恋,觉得不好意思罢。
  脸颊那抹不易察觉的绯红,叫人看不真切。
  另一边,阎弓衣住宅楼。
  田中端了茶水站在门口,示意了一下守门的护卫。
  两个护卫会意,拿钥匙把门锁打开,推门。
  田中迈步进去,却见……里面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眸眼顿时沉了下来。
  第491章 彻底老实了
  说时迟那时快,在门框之上攀着的阎弓衣面露凶光,五指成爪,瞬间朝田中背后偷袭而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田中手中茶水落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还未看清阎弓衣的身影,田中便旋身一擒,大手直接捏住了她的后脖颈,只听见“嘭”的一声巨响,阎弓衣霎时重重的被压在了地上!
  “啊——”阎弓衣只觉口中一阵腥甜,脖子好像要被截断了般,满目狰狞:“畜生!放开我!要是让我曾祖父知道,他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田中没有说话,加重了手中的力道,阎弓衣根本受不住,疼得脸色煞白,瞬间连叫都叫不出来。
  片刻,只听得一声“咯”的轻响,阎弓衣浑身一窒,整个人都像失了生气般,脑袋一垂,便昏死了过去。
  田中神情坚定,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起身,迈过阎弓衣的身体,走出房间,把门关上,锁紧。
  茶水他已经送了,阎弓衣不要。
  “……”沉默了一瞬,还是决定把这事禀报上去。
  毕竟,真死了就不好了。
  田中心里暗暗叹气,都是些什么差事啊,尽让他给碰上了。
  好羡慕小步跟明宇,跟着娘娘干的都是些很正常的差事。
  正月过,二月初。
  今日晨起,刚迈出门槛,一滴冰凉的雪水便从屋檐滴到苏挽烟的脸上。
  苏挽烟不由一个激灵,抬眸便又是一滴清凉的水滴。
  她顿时兴奋,拍了拍旁边的余南卿:“雪化了!”
  “嗯。”余南卿眼里满是她兴奋的模样,勾着的唇角一直没下来过。
  “那是不是代表,咱们要启程回馥州了?”
  说实话,苏挽烟都已经等得有些焦灼,不是这村子不好,但金窝银窝,到底不如自己的狗窝舒服。
  余南卿笑道:“来去得空,现在到村长家问问路况?”
  苏挽烟迫不及待挽起他胳膊:“走吧走吧。”
  因为经常需要清理积雪的缘故,每次清理积雪,村长都会到村外探探路况,看看天气,也算是保证村民出走安全。
  毕竟,之前在冬季冒险上山打猎的人不是没有。
  今年是因为出了山贼的事,大家都心有余悸。
  其实就算余南卿跟苏挽烟不问,村长也早早注意起山里的路况,今年的雪化得比往年要早些,正月十五时他就见山中有溪水流下。
  这是化雪的前兆。
  只是化雪也需要一个过程,这几日肯定还是不行,依村长的经验,余南卿跟苏挽烟想要启程,最好还是再等上半个月,这样会更安全一些。
  当然,如果能等到三月那是最好不过。
  听完村长的话,苏挽烟谢过。
  夜晚,苏挽烟跟余南卿入睡的时候,才谈起这个事。
  “咱们是二月中旬走,还是等三月初?”
  两人躺在床上,被子下的一双手轻轻牵着,听到苏挽烟的话,余南卿微微侧过身:“烟儿想什么时候走?”
  苏挽烟也顺势侧了过来,面对着余南卿:“问你呢,你怎么反问起我来了?我无官一身轻,想着你担子重才着急的。”
  余南卿将苏挽烟揽进怀里,闻着她身上那淡淡的清香,微闭了闭长眸,一时无话。
  苏挽烟抬眸:“你很着急是不是?不然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急……”余南卿确实有些急,但……
  “也不急……”
  苏挽烟笑了:“你这到底是急还是不急?”
  “急的是想快些将那些烦心事解决。”
  不急则是因为那些事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理处好,所以别说是在这里再逗留一两个月,即便再过一年半载,想来都是可以。
  余南卿这么说,苏挽烟便明白了。
  小手环上他的腰:“睡吧,凡事还有我呢,有用得上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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