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黄叶的话说到了点子上,苏挽烟恍然,一想:“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你果然是,要么不说,一说就总占点理。”
  现在余南卿这么忙,还跳出个白娇娇,苏挽烟不认为余南卿会分出精力应付她,既不应付,那白娇娇定要得寸进尺。
  更别说……前面还有个阎弓衣呢。
  “唉,岁岁犯桃花。”
  秋叶没听清:“娘娘您说什么?”
  苏挽烟将名单折了折:“没什么。”
  她都能想象余南卿被白娇娇拦住时的模样,定是一脸神游,只顾着想自己的事,白娇娇说的什么,他大概率一句都没听。
  苏挽烟太了解余南卿了,说的全中。
  “娘娘打算怎么做?”秋叶好奇问道。
  “不急。”苏挽烟笑了笑:“她会来找我的。”
  白娇娇若想等余南卿给她回应,那是天方夜谭,只能过来找她。
  只不过,事情并不如苏挽烟所想的那般……
  “娘娘!娘娘!”这日,天气舒爽,苏挽烟让人在前廊摆了张贵妃榻,正躺在阴凉下小憩,却被一阵急促的叫唤吵醒。
  苏挽烟微微睁眼,便见秋叶匆匆忙忙的从前院走来:“娘娘,不好了!”
  苏挽烟拧了拧眉,清醒了过来:“怎么了?”
  “娘娘,不好了,京城起了传闻,说……说王爷要纳白娇娇进府,那……那传闻还说……还说王爷已经到白府下聘,连日子都定了!”
  “……”苏挽烟直接愣了神,听得一头雾水。
  苏挽烟往贵妃榻上一躺:“我还以为什么事。”
  “娘娘,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这分明就是假的,王爷怎么可能娶白娇娇!这一点落雪就能证明,她这些天都跟着王爷,把她叫过来一问便知!”秋叶着急道。
  苏挽烟好笑:“你也知道是假的啊?”
  既知道是假的,那慌什么?
  “可是……可是……”秋叶拧着小眉:“这传闻传得有鼻子有眼,事情闹大了,届时白娇娇没进府,岂不要说王爷薄情寡义,朝三暮四,玩弄感情?王爷的名声不就被她败坏了?”
  “而且!”秋叶急道:“白府不知从哪弄来的聘礼,弄得跟真的一样,王爷与娘娘就算出面澄清,恐怕也是有理说不清啊!”
  就连她都知道人言可畏,那些百姓才不管传闻是真是假,他们只想知道这件事的结果。
  不管白娇娇进不进府,都会是他们的饭后谈资,区别在于是好是坏罢了。
  苏挽烟点头:“确实。”
  特别是因为新税法的事,城中的富商都在蠢蠢欲动。
  “是我想错了。”苏挽烟躺在贵妃榻上,微叹口气:“原以为是小女儿家的心思,很容易解决,但想来事情远比我想的复杂得多。”
  如果是借白娇娇之手让城中富商拧成一股绳,迫胁余南卿就范,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深一层,如若真是这样,那必定还要涉及官府,没有官府在背后推动,光是商贾还无法撼动余南卿。
  “传闻传出来多久了?”
  “奴婢是方才到街上买东西,听到他们传起来的,前几日赶集都还未听见过,来势汹汹!”
  那便是有意为之,更明显了。
  “娘娘,您说该怎么办?”
  苏挽烟却很淡定:“不怎么办,躺平就好。”
  “啊?”此话一出,秋叶愣了,跟黄叶相视了一眼:“娘娘,这什么意思啊?奴婢不明白。”
  苏挽烟只是笑笑,没的继续搭话。
  如果只是白娇娇,那她可能还能处理,但如果涉及这背后种种,那就不是她能管的了,余南卿不可能一点动作都没有,又或许,余南卿是故意在等他们闹出这些动静。
  这么一想,苏挽烟眸光微闪,这该不会是余南卿故意设的陷阱吧?
  “烟儿。”说曹操曹操到,苏挽烟这边还在想着,那边余南卿就从院门口缓缓走来。
  他的身后,还寸步不离的跟着落雪。
  比随身伺候的田中跟得都紧。
  “烟儿。”余南卿走近,又唤了一声,神情虽无奈,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温和:“落雪已经跟我好些天,不打算撤销命令?”
  落雪第一天悄悄跟踪他的时候,他便已经知晓。
  也知是苏挽烟授意,所以并没有多管,甚至觉得苏挽烟派落雪跟踪他,是因为在意他,心情还十分愉悦。
  第498章 五指神功
  但不知怎地,后来落雪就明目张胆的跟着他,见了什么人,什么身份,都一一记录下,回头再禀报苏挽烟。
  知道是苏挽烟的授意,余南卿哪里敢将她赶走,就是身边跟着一个女侍,久了,十分不自在。
  苏挽烟轻出一声哧笑,朝余南卿微微伸手,便见余南卿下一秒倾身而下,双手撑在贵妃榻上,与苏挽烟的距离就近在咫尺。
  苏挽烟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像是安慰着他的不满般:“你要不喜欢,我就不让她跟了。”
  来去京城的事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近日余南卿主要的重心还是在馥城这边,落雪再跟着也不会探出更多信息。
  余南卿只觉脸颊痒痒,贪恋的依偎着,伸手握了她的小手:“烟儿想知道什么,你问我,我告诉你便是。”
  “白娇娇的事。”苏挽烟脱口而出:“你安排的?”
  在余南卿进来的那刻,周围的人都已经自觉退下。
  此时的前廊只有苏挽烟跟余南卿两个人,顶上的房檐将刺眼的阳光很好的挡下,微风拂过,余南卿还能闻到苏挽烟身上那淡淡的清香。
  对于苏挽烟的问话,余南卿似乎早有预料,并没有多惊讶,神情呆呆的想了一会儿,才开口:“是,也不是。”
  这就让苏挽烟好奇了:“什么意思?”
  余南卿直起身子,苏挽烟忙让了让位置,便见余南卿撩袍,轻轻地坐了下去。
  “原也没想弄什么动静,奈何有人非要送上门,我便顺水推舟,将计就计。”
  白娇娇第一次拦下他马车的时候,她唧唧歪歪的在说什么,他是一句都没听清,不,是连听的耐心都没有,也不愿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但后来接连几日都能碰上白娇娇,脚崴了,马车撞了,走丢了……
  “那传闻是你传的?”联想之际,苏挽烟又问。
  余南卿回魂:“不是……”
  “嗯?”
  “传出传闻的另有其人,不是我。”余南卿抬手拿起小茶桌上的茶壶,给苏挽烟倒了杯清茶:“此事我甚至未曾出过面,只派人简单的散了些消息。”
  白娇娇的事本身普通,没什么值得他出手的,她身后的白府才是余南卿下手的目标。
  馥城内的富商与官府间的联系千丝万缕,借着此事,白府俨然成为了那个出头鸟,他现在正愁找不到人杀鸡儆猴。
  而白娇娇在这其中,只是一根导火索,一根能让他有正当理由动手的导火索。
  “不是你,那就是白娇娇自己传的咯?”苏挽烟猜测:“要么就是白府。”
  她好奇:“你怎么顺水推舟的?你散布了什么消息?”
  “……”余南卿抿唇,有些不愿说,但想了想,还是开口,吐出三个字:“阎弓衣。”
  阎弓衣是余南卿带回来的,这个并不是什么秘事,只要派人去打听打听就能知道。
  派阎弓衣去接触白娇娇,花言巧语之下,白娇娇哪里遭得住?
  在白娇娇眼里,只要入了恭亲王府,那便是人上人。
  “……”苏挽烟费着脑子沉默了一瞬,狐疑:“阎弓衣这么听你的话?”
  “阎弓衣涉世未深,十分好掌控。”余南卿言简意赅。
  “看出来了。”苏挽烟笑道,阎弓衣确实是小孩子心性,是那种一直生活在族里,被长辈万分宠爱的那种。
  被人挑唆了几句,便一股脑的听之信之。
  “那聘礼又是怎么回事?。”
  余南卿托着下巴,自己也疑惑:“这个倒真不知。”
  而且传闻还是短短半天传出来的。
  “无中生有的事,可别叫小人钻了空子,而且……”苏挽烟撇了撇嘴:“我这个正妻在,你即便是娶,那也只能是纳妾,纳妾哪有下聘一说?真当我死了呐?”
  余南卿心口微颤,伸手轻掩了苏挽烟的唇:“什么死不死的,不许你这样说。”
  苏挽烟好笑:“我说的只是事实罢了。”
  “……”余南卿无语,不由叹了口气,声音温沉:“我这辈子便只你一个,什么纳不纳妾,外面传言再如何也伤不到我分毫,但若烟儿也这样想,我才真是……”
  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苏挽烟突然一把抓住他轻掩着她嘴唇的大手,一口咬了下去。
  余南卿眉头一动,只觉被咬着的地方酥酥麻麻,一点痛感都没有,心底不由起了荡漾,指尖微微滑动,像逗小猫般轻挠了挠她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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