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齐宿没想到自己在她心里居然这么重要。
他好开心。
“谁会对你这种朝三暮四的垃圾上心?”薛知恩眸色愈沉,“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如果你不把我当回事,现在为什么气得想杀了我?”
齐宿白着逐渐缺氧的脸,笑。
“……”
薛知恩没有回应他。
只是力道越来越重。
……
“闭嘴,我没有闲情听你说遗言!”
“最起码让我死明白吧!”
齐宿转过立即稍稍红肿的俊脸,眸底是具象化的委屈。
“我什么时候脚踏两条船了?”
他是可以死在她手底下,他乐意,他高兴,但他可不想背着朝三暮四的罪名死。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呵,”说起这个薛知恩明显被激怒,将他白皙的脖颈掐得青紫骇人,“扫码加了人家联系方式,还在这给我装好男人,你不恶心我还嫌恶心。”
扫码?
联系方式?
齐宿快速想起前几天去买菜刘婶给他介绍侄女。
原来她都看见了。
“我……”
齐宿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心脏隐藏的种子好像在疯狂生长,破土而出。
“我还以为你不在意……”
“我当然不在意。”
她这可不是不在意的样子。
齐宿马上就要下地府跟她天人两隔了,他也没命卖关子,直说——
“我只是扫码给刘婶付款而已,没有加别人,我总不能白拿人家的菜不给钱啊。”
“……”
薛知恩手上力道明显顿住。
“你不信的话可以看我的手机,我对你又没秘密。”
齐宿要委屈死了:“我一天到晚都恨不得黏在你身上,哪有空跟别人聊天。”
薛知恩自然不可能去看他的手机,他们又没什么关系,查岗那是女友该干的事。
但她仔细回想这几天……
好像确实没怎么见过他碰手机。
他更爱盯着她看,傻笑。
虽然不知道他在看什么,笑什么。
薛知恩的表情有些空白。
也就是这时,齐宿有力气从裤兜里捞出自己的手机,解锁给她看。
“真的什么都没有,你相信我,我那么爱你,除了你,我不可能跟别的女性有发展……”
“我也不可能跟你有发展。”薛知恩几乎是立刻说。
齐宿愣了一下,持着手机的手指无意识蜷缩,低眸唇角的弧度有些苦涩。
“我知道……”
他一直知道的。
齐宿确实没有加刘琉,这一切都是个误会。
嗯。
她因为这个误会又差点弄死他。
薛知恩看着他,修白脖颈青紫,脸上快消掉的伤又肿了起来,眼尾红红的快要将眼下那点小痣淹没了,又要哭泣的可怜模样。
他好像总在她这儿受欺负,不自觉成她的本能了。
她不想这样的。
或许,她该好好道歉。
但是,薛知恩长这么大,除了母亲从未向任何人低过头。
以前不会,现在不会,未来更不会。
她的指尖覆上他的脸颊,齐宿本能地抬头,湿漉漉的杏眼望着她。
薛知恩按上他的红肿,轻声问:“疼吗?”
齐宿对着她总是发痴的,他弯着眉眼挨上她的掌心,轻蹭:“不疼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她的暴躁对待就像一块冒着丝丝凉意的薄荷糖。
虽冰冷刺激,但一点点抿化了内里是糖浆一样甜甜的芯。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薄荷糖。
但喜欢的人,会特别喜欢。
“今天你对我很特别~感觉我的纪念日又可以增加了~”
齐宿喜滋滋地说。
薛知恩看着他,张开有些干涩的唇:“……你不怪我吗?”
“你怎么对我,我都只会开心啊,反而——”
齐宿看她的眼神掺了一丁点埋怨。
“你既然那么在意,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他自然是不敢想薛知恩会在意他的私生活,可她现在因这个发作,那就是憋了好久了。
我们讲过。
猫是很会忍痛的生物,他们沉默,安静,即便生重病、受伤也一声不吭,所以被伤害后他们仍缩在角落保持安静,只有被刺激到时才会伸出利爪攻击别人。
而她的状态就像那只敏感多疑的猫儿。
怪不得她一直大骂他是骗子。
如果他真加了别人介绍的女性,再跟她那样亲近相处就不是变态那么简单了。
他简直是人渣,杂碎,垃圾不如!
好在他并没有。
这只是个误会。
“你自己这样憋着多难受啊……让我也很难受……”
齐宿希望她多跟自己抱怨抱怨,诉说诉说心事发泄情绪。
然而,薛知恩显然误解了他的意思。
第136章 你不止是我的缪斯,你还是我的伯乐
‘啪——’
她突然抬手加倍力道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无视口腔瞬间涌出的腥甜,以及脸颊火辣辣的胀痛,掀起眼帘看脸上血色骤然全褪的男人,淡声说。
“现在难受好点了吗?满意吗?”
“薛知恩……”
齐宿心疼得泪珠子啪啪掉,大手僵在她脸侧的肿伤直抖,不敢碰她,怕她更疼。
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愤怒焦急。
“薛知恩!你这是干什么?!”
“还你。”
薛知恩打开双臂,是一副要拥抱他的亲近姿势,眼神却是令人骇然的认真。
她让他微颤的大手扼住自己细弱的脖颈。
“你可以打我,我不会反抗,把这些天打在你身上的还来都可以,我全接受,也绝不会还手。”
齐宿的心好像被一双无形大手死死攥住,无处呼吸,他使了很久才好不容易将字吐出来。
“不用,我说过不用还,我们先上药……”
“你总要我还点什么!”薛知恩突然怒吼,不知在冲谁发怒,嘶吼,“你总要我还点什么!!不然我不安心,不然薛知恩不安心!!!”
这个男人不求回报的行事准则跟她二十多年的恩惠价值观完全背道而驰。
这令她烦躁,令她恐惧,令她无法控制自己。
如果这是正常的感情。
爱就是这么可笑,就是这么伟大,就是这么无怨无悔。
那她这二十年信以为真的‘爱’算什么?
算她倒霉吗?
她既然那么倒霉了,为什么还要给她看正常的‘爱’?
老天是折磨她上瘾吗?
她眼角泛红,人在干吼,一滴泪都出不来,一看就是难受至极的样子。
从最开始齐宿就发现了。
她好像不会哭。
哭是人类最基本的发泄能力,不会哭对一个常年被压抑痛苦折磨的人简直像在上酷刑。
齐宿试图让她哭出来。
但不行。
她的眼神好像阴狠的孤狼。
她高度提防、戒备。
那就是证明在害怕。
她在害怕。
她没有安全感。
齐宿不能强迫她。
她会应激。
“知恩,你先深呼吸,听我说……”
薛知恩不听他说。
她扯开衣服抱住男人的身体。
“那你就亲我吧,随便怎么对待我都好,我都接受。”
只要她能好受些。
只要能让她知道,他也是求回报的。
只要能让她明白这世上一切的好,一切的爱啊,都是明码标价的。
只要能确认……
所有美好与温暖都有附加代价。
他一定是想从她这儿得到什么。
这才能让她好受地留在一片漆黑的原地。
可齐宿这男人好像是故意不让她过得舒服似的。
他再次拒绝了她。
“停下来,薛知恩你现在不清醒,不冷静。”
“我很清醒,很冷静。”
薛知恩衣衫半褪,紧贴着他,两手抓着他的后脊,眼底清明到像面镜子。
她没喝酒,怎么可能不清醒。
她只是特别想确认一些事,一些足以决定她会不会彻底崩溃的事。
齐宿艰难地从她冷白的肌肤上移开视线,握住她光滑的肩,推开她些。
得到缓息的空余。
他拉起被她撕坏的女式居家服,给她重新穿上,胸口的纽扣不知道崩哪儿去了,齐宿只好给她揪着衣料,防止外露。
薛知恩看着闭上眼的他:“你是嫌弃我身上的疤难看?”
齐宿摇头:“你很美。”
美得他不敢多看。
“那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我?”
她自认做到这份上,应该没有那个男人会拒绝。
如果不是他反应正常到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