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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周厅身体不好,可为人乐观,手搭着元霜的手腕坐下,触到了她冰凉的皮肤,“外面很冷吗?我吃什么都一样的,别出去了,当心感冒。”
  跟他接触以后元霜就知道他是个绅土温柔的男人,就是因为这点,她才舍不得继续骗他。
  情况有变,周厅又成了最好的结婚对象。
  她这么利用他,他半点不气,对她还是一样的好,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我没关系的,酒店里东西不好吃,你还在养伤,营养要全面一点。”元霜打开了买回来的食物,不是骨头汤,段寒成施舍的那份她转身就给扔了,他那种人给的东西,让周厅吃都是侮辱了他。
  不愿跟段寒成起冲突产生误会,元霜懒得跟他废话,才会拿走了骨头汤。
  周厅才尝了一口,捕捉到了元霜异样的表情,“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遇见个讨厌的人而已。”元霜毫不避讳,段寒成这个人已经是过去式,她的确没什么好闪躲的,“要不是盛初远不能来照顾你,我是不会回国的。”
  这里有太多人,都不是她想要看见的。
  周厅想起了白天的事,“段先生身边的那位长辈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在意的,也不会相信。”
  “我的确那样做过。”
  虽然是无奈的,可那也是她不堪过去的一部分,“我不想你跟他接触,就是这个原因,哪怕那些事情不是我情愿的,但我的确做了。”
  周厅没有作声,神色古怪。
  “如果你介意,婚约可以取消的。”回来之前元霜以为自已会怕,可真正看见周嘉也与段寒成了,她心如止水,没有惧怕,没有惶恐,反而可以坦然面对这两个她爱过也恨过的男人了。
  周厅安静倾听着,眨了眨眼,又变成了柔和的眸光,这次多了一抹心疼,“如果我可以早点帮到你,你就不用受这份罪了。”
  “你不介意我的过去吗?”
  “那不是你的错。”
  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在面对段寒成的威胁时,除了束手就擒还能怎么办,周厅能够理解元霜的无奈,如果说之前是互相利用,那么现在,周厅便是真的多了一丝不该有的怜惜。—
  在酒店住了五天,这五天里元霜与周厅同住在一间房里,即便只是未婚夫妻,在他人看来也已经有夫妻之实了。
  这是最无法忍受的。
  景南百忙之中抽空出来,周嘉也却一直在发牢骚,“我有时候真怀疑元霜是不是疯了,就这么缺男人吗?”
  “也许人家是真爱呢。”
  “他都有女儿了还真爱,够荒谬的。”周嘉也说什么就是不同意妹妹嫁给这么一个人,哪怕是宋止都比周厅好千万倍。
  景南哼笑着,看向他身后准备果盘的杜挽,“怎么不可能,都有人对你死心塌地,人家只是有个女儿而已,起码没有让女人去打胎吧?”
  “你小声点,别让杜挽听见了。”
  景南真的压低了声音,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寒成最近好像在怀疑你跟方小姐的关系了,你自已多注意点。”
  “知道就知道,我没打算继续瞒着了。”周嘉也这次是铁了心了,就算会被元霜责怪,也不能让她随便嫁了人。
  但想揭开真相,还需要一个契机,可如果这个契机交到了段寒成手里,状况就截然不同了。
  第210章
  伤势康复后就要回都柏林,元霜特意去买了新的西服。
  回去前要去接田田,周厅总要穿的体面一些,他的尺寸元霜记得很清楚,一一报了出来,选了稳重的黑色。
  定完了西服,才发现身后一直有人看着。
  是段寒成的太太。
  喝一杯咖啡的时间而已,元霜没那么吝啬,易凝还是带着熟悉的温柔笑容,隔了三年再看,多了点假意,没有之前那么纯良了。
  “你不知道,你走的这三年,寒成一直很抱歉。”
  段寒成的歉意,她是不需要的。
  元霜呵笑了一声,“算下来,你们的孩子应该两岁了?”
  “你不知道吗?”易凝眼睛睁大了一些,像是很错愕的样子,“那个孩子不小心流掉了,当时我心情不好,加上工作上的一些事……那一年寒成很颓废,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
  一年内失去自已的两个孩子,是该伤心颓废。
  易凝的语言方面的高手,尽自已所能在试探着元霜的态度,“说起来,你不辞而别,是因为我怀孕了吗?”
  她流产,易凝怀孕。
  她的孩子没了,易凝有了。
  换作任何一个女人都是要伤心的,可元霜没有,一开始她就没打算要留那个孩子,但一醒来就知道了易凝怀孕的事情,还是在她流产期间,这对任何一个女人而言都是打击。
  她的打击是段寒成给的。
  她在痛苦煎熬时,他却可以回家与妻子同床共枕,做出多么爱那个孩子的样子,孩子没了,还不是元霜掉的眼泪最多?
  “你是他的妻子,你怀孕是天经地义,我为什么要因为这个不辞而别。”元霜尝了口面前的咖啡,苦进了心里,但苦过会让她清醒过来,“我走只是因为我该走而已。”
  “易凝。”
  这声音忽而从背后传过来的,又冷又凉,透着淡淡的哑然感。
  二人循声看去,是段寒成。
  易凝忙站起来,惊慌失措,“寒成,你怎么在这儿?我不是说我马上过去吗?”
  易凝在说话,段寒成看的人却是元霜,那话被听见了就听见了,本来就是她的真实想法,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你去车里等会儿,我想跟方小姐聊聊。”段寒成不叫元霜了,当着自已的妻子,当然要跟过去的人维持分寸感。
  易凝温笑着点头,并不介意,拿上包快步走了出去。
  睦州入冬了,他灰色的西装外穿着薄薄的大衣,身高摆在那里,一动不动,如一座笼罩着阴霾的山,挡在了元霜面前,接着拉开椅子,坐在了易凝的位置上,面对面看着元霜,果真是陌生的。
  元霜没抬眼眸,低头喝了口水,看样子是淡然的。
  段寒成眼波流转,有很多情绪压在里面,缄默良久,问了句没头没脑的,“那是买给谁的?”
  仔细听去,这话里竟然有些委屈。
  他说的是元霜身旁放着的西装。
  元霜变换了表情,饶有兴趣凝着段寒成,给了一个柔和的笑,“周厅,我的未婚夫,还有其他事情吗?”
  “这几年你都他在一起?”
  “不然呢?”
  这话由段寒成问出来,就证明他认输了,可在感情面前,爱得最多的就是输家,这一点他不得不承认,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强颜欢笑地问:“可你走的时候不是跟我说,不会跟别人在一起,不会喜欢其他人了吗?”
  方元霜心底有无法名状的震动,那时她为了顺利跟盛初远离开,编造谎言在床上哄了段寒成,她以为他是累了,是有了孩子才放走了她,没想到他是真的信了她的话。
  “怎么不说话?”段寒成的表情尚且算的上平和,“难不成那些都是骗我的?”
  从来没有人可以这么戏耍他欺骗他,那晚元霜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衣领,床褥之中的暖意与悲伤包裹着他,她掏心掏肺,才换来他的放手。
  转眼三年,她要成了别人的妻子。
  方元霜露出些难以置信的神色,很快又压了下去,既然段寒成信了,那就让他信下去好了,免得他破坏她的婚礼,“没有骗你,我跟周厅是形婚,没有夫妻之实的。”
  第211章
  后天就要回都柏林跟周厅结婚了,以免出乱子,元霜继续骗下去不是不可以,反正结了婚后她在都柏林,段寒成在睦州,他们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可她忘记了,段寒成不是那么好戏弄的人。
  他的眼睛里有困惑与狐疑,像是不那么信她的话,“形婚?可是你跟周厅在酒店里住一个房间。”
  “我睡的沙发,他骨折了行动不便,总要人帮忙的。”
  元霜抬起头,清亮的眸子映着段寒成被戾气覆盖的冷峻面庞,“寒成哥,我们的事都过去了,不管是真是假,以后我们各自都有家庭,还是别再见面了。”
  “别这么叫我。”
  小时候她这么叫,是娇嗔的,透着爱意的。
  现在只有疏离与讽刺。
  听着刺耳。
  “好,段先生。”
  元霜太知道怎么伤人心,怎么往最脆弱的地方捅了,只因她跟段寒成一样,他痛的地方,她也痛着,“既然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就证明你不是没了我就活不下去,易小姐不是很好吗?你应该跟她好好过日子,她是个好妻子。”
  她起身,拎着给周厅的西装,从段寒成的气息中逃离了一步,“周厅还在等我,你的妻子也在等你,我们该回到各自该回的地方去了。”
  说这话时,她也有心酸在泛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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