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除了生活的消耗外，翊坤宫的银子还得匀出很大一部分来给如懿做首饰，打护甲，把剩下那点钱全堆在身上。
所以，库房里的东西早就被偷换的偷换、变卖的变卖，如今还放着的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海兰看了半天，终于还是建议道：“姐姐，不然还是挑两匹彩缎送去吧，总不会出错。”
“彩锻是华贵之物，送去给凌云彻，反倒落了俗套。”如懿道。
她这么说着，忽然在库房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对白色的如意。
“容佩，你去把那对如意拿来。”如懿道。
容佩将如意捧来，发现是两支汉白玉雕成的如意摆件儿。
海兰看到这对如意，第一反应就是宫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汉白玉这东西，作为建材来说是十分华贵的，皇宫里建筑的护栏、台阶经常用汉白玉作为材料。
但是，作为珠宝，其价值就有点过于亲民了。
第395章 请简要分析文中这对如意的作用
而且这两个如意不仅用料很不考究，雕工也十分敷衍。
两只如意样子不甚相似也就罢了，其中一个还比另一个小些，也不知道是哪个宫人偷走原件变卖之后，又随便送了两个庙会上打折买的尾货回来顶替。
“这对如意倒是不错，吉祥如意，寓意也好。”如懿十分满意，“容佩，让人去把这对如意给凌云彻送去吧。”
海兰劝道：“姐姐，这两只如意并不成对，今天是凌云彻新婚，是否有些不合时宜？”
如懿笑道：“无妨，这样的如意正合适。”
这对如意，暗合如懿的名讳，又恰好不成双成对。
既能影射凌云彻与新婚妻子的貌离神离，也能抒发如懿与凌云彻有缘无分，只能分别两处各生欢喜的遗憾之情，简直是再合适不过。
于是，这对如意就这么在新婚之夜被送进了凌云彻的新房里。
菲儿看着瘫在床上的新婚夫婿与皇贵妃莫名其妙送来羞辱她的破烂儿，气得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菲儿在宫里年头多了，知道宫中如今是令贵妃当家，但她也猜不到堂堂皇贵妃竟然会抠门儿到用这种打发叫花子的东西来作为她的新婚贺礼。
她自然而然地将所有的账都算到了凌云彻的头上。
凌云彻是皇贵妃的人，这件事满宫皆知。一定是他在皇贵妃面前说了什么，才让皇贵妃专门送了这种东西来羞辱她这个新妇！
你们老凌家不仁，别怪我李菲儿不义！
新婚夜，半身不遂的凌云彻如愿以偿地没有与新娘同床。
他睡在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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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新立，这年冬天的一切似乎都是围绕着永琮展开的。
皇帝冬至祭天、除夕祭祖、元旦朝礼这些重要仪典的主题，无一例外全都是将他选定的太子介绍给天地、祖宗、文武百官。
魏嬿婉身为写在金册上的太子养母，也开始在各种仪式中逐渐充当起“国母”的职责。
太子在各种场合需要执孝礼的时候，除了祭祖时会对着孝贤皇后的牌位，其他时候都是由魏嬿婉代行母职。
直到第二年清明之后，各种大型仪典告一段落，所有的事情才算尘埃落定。
魏嬿婉母子的风头暂熄，太后便迫不及待地开始筹备她的报复计划了。
她先是叫来了秦立，破天荒地过问起后宫的日常事务，想要从中找到魏嬿婉的过失。
秦立转头就将此事告诉了魏嬿婉，魏嬿婉命他自己拿捏着分寸，给太后卖些破绽。
果然，太后很轻松便拿到了魏嬿婉苛待翊坤宫宫、钟粹宫和延禧宫的证据。
趁着皇帝与魏嬿婉来慈宁宫请安，太后便对魏嬿婉发难了。
“皇帝，近来哀家在宫里听到一些闲话，压在心里许久，终究还是有些放不下。”太后看着皇帝道，“今日无事，恰好说给皇帝听一听。”
皇帝笑道：“宫中流言蜚语也多了，皇额娘一向如秋风过耳，这回倒不知是怎样的闲话能让您如此上心？”
太后道：“是关于令贵妃的。”
魏嬿婉早知道太后今日要对她发难，早有准备，从容站起身来道：“臣妾恭听太后娘娘教诲。”
第396章 太后首战失利
“令贵妃，皇帝将六宫交给你管理，是让你善待后宫嫔妃的，不是让你党同伐异，作奸弄权的。”太后语气严厉道。
魏嬿婉一脸的无辜道：“太后娘娘，臣妾何曾做过这样的事？”
太后道：“你没做过？难道还是哀家冤枉了你不成？”
皇帝见状，替魏嬿婉辩解道：“皇额娘，令贵妃近来诸事繁杂，对后宫之事疏忽了些也是有的，这其中只怕是有些误会。”
“误会？”太后道，“哀家看过内务府的账册，白纸黑字抵赖不得。延禧宫上下从月例到份例，年节赏赐，从来都只发定例的二三成，最多不会超过五成，有些甚至一点不发，这你如何解释？”
太后说着，将一本账册扔在了魏嬿婉面前。
魏嬿婉根本不看地上的账册，只道：“太后娘娘、皇上，臣妾冤枉。当年海答应入冷宫时，臣妾奉皇命核算延禧宫账册，发现大批亏空，这些亏空当初是上报过的，二位也都知道。”
“后来珂里叶特氏抄家，家里虽然抄出了不少偷偷传递出去的宫里的东西，可若要抵债就远远不够了，所以直到现在为止，延禧宫的账上还挂着欠款呢。臣妾只按比例扣除一些冗费，以还清账目罢了。”魏嬿婉道。
太后一愣，她倒是忘了这事儿，海兰背上可还背着不少饥荒呢。
她嘴硬道：“那就算为了还账，你也不能这样对待皇子生母吧。倒是抠抠搜搜地小家子气。”
魏嬿婉道：“太后娘娘，臣妾出身寒微，不懂什么小气大气的，臣妾只知道秉公办事，不能辜负皇上的信任。银子是小事，但内廷亏空可不是小事，宫中偷窃更是死罪。”
“皇上宽宏仁义，已经念在皇子生母的份上饶了海答应的性命，可是欠的银子岂有不还之理？臣妾如此严苛，也是为了防微杜渐，不然这个口子一开，紫禁城从嫔妃到宫人，几万双手，若是不依照宫规行事，只怕连太和殿的椽子都要被卸去了。”
“皇上。”魏嬿婉一脸委屈地看向皇帝，“您也觉得臣妾此番所为十分不妥吗？”
皇帝打圆场道：“皇额娘啊，令贵妃此言也不无道理。宫里虽然不缺那点银子，但是内廷亏空可是大事，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拿出来的，不然令贵妃日后也不好管束六宫啊。”
若是旁人，以皇帝好面子的性格只怕一挥手就将欠款免了。
但是海兰不一样，这些年皇帝对她的厌恶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原本还念在永琪的份上愿意给海兰点面子，可惜现在连永琪都被她坑害地失了圣心，皇帝越发对她没有一点旧情可念了。
拿银子扔井里还听个响呢，给了海兰，让她吃饱了再有力气去给皇帝造谣吗？
太后见此路不通，换了个角度发起进攻：“好，延禧宫你有说法，那翊坤宫呢？你与皇贵妃不合，便指使安插在内务府的几个亲信，每逢遇到翊坤宫的份例就找各种理由拖欠、克扣、以次充好，哀家都是有证据的。”
第397章 太后发起了第二次冲锋
魏嬿婉道：“太后娘娘您也说了，内务府的太监们做事是有各种缘由的。臣妾虽然主理六宫，但也不可能事事俱到，翊坤宫中所居住的妃嫔较多，难免会有人触犯宫规，若是真的有合理缘由导致扣除份例，为何算作苛待？”
各宫主位既然担着主位的名头，就不只是享受权利的，同时也有管束宫中嫔妃和下人的职责。
若是哪一宫的嫔妃下人犯了错，主位也会被牵连。
如懿那个翊坤宫有多乱，魏嬿婉都不想说。
宫中规矩十分繁杂，加上秦立总盯着翊坤宫，想挑他们的错儿那可太容易了。
太后道：“你当哀家没有管理过六宫吗？宫规那么冗杂，真要一条一条盯着找，谁都不可能没有错处，你总盯着翊坤宫，难道不是因为与皇贵妃不合，故意苛待吗？”
魏嬿婉反问道：“太后娘娘说臣妾与皇贵妃不合，所以苛待翊坤宫。但若论起来，后宫中与臣妾不合者首当其冲便是嘉妃，臣妾可曾做过克扣启祥宫份例的事？”
太后一顿，随即悻悻道：“启祥宫那边倒是不曾听说过有这样的事。”
魏嬿婉道：“那就是了。至于内务府扣除翊坤宫份例一事，桩桩件件是否合理，臣妾自会回去查证，若真有问题，臣妾自请受罚。”
其实，启祥宫没有被克扣，倒不是魏嬿婉大发慈悲，而是因为金玉妍能管束又敢闹腾。
同样是住着一大波答应常在，金玉妍就能将她们一个个拾掇得像鹌鹑一样乖巧。
内务府若是找由头克扣、拖欠启祥宫的份例，金玉妍便第一个派人去理论，或者将秦立叫来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