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魏嬿婉知道，这双靴子其实出自惢心之手，但是当初如懿亲自将靴子送给凌云彻时，并没有提到惢心一句，而且言语极具误导性。
加上凌云彻这样爱惜这双靴子的种种表现，魏嬿婉断定，凌云彻一定认为这双靴子是如懿亲手做给他的。
如懿听闻凌云彻所言，看了看皇帝，没有说话。
尽管凌云彻所言有误，但是皇帝没有问话，如懿是不会去做抢话辩解这样不体面的事的，横竖这双靴子上没有她的针脚，她随时都可以撇清关系。
如懿要等所有人都以为她和凌云彻真的有私情的时候，再说出真相，来个惊天反转，惊艳所有人。
她根本没有意识到，“私情”这种自由心证的东西，根本不适用于反转。前世如懿证明了靴子并非出自她手，皇帝不也一样疑心了吗？
皇帝问道：“菲儿，你可见过这双靴子和这些物件？”
李菲儿跪在原地不敢说话。
魏嬿婉提醒道：“菲儿，皇上面前若敢撒谎，便是欺君之罪。”
李菲儿一震。事情已经这样了，她若真被凌云彻扣上污蔑皇贵妃私通的罪名，只怕性命难保，倒不如豁出去了：“皇上，奴婢见过这两只如意，是奴婢新婚之夜皇贵妃娘娘赏的。”
皇帝冷笑道：“看来，这箱子里的物件大概都是与皇贵妃相关的了，凌云彻，你专门租下一个宅院，就为了存放这些与皇贵妃有关的东西吗？”
凌云彻却没有正面回答：“皇上，微臣与皇贵妃娘娘并无私情，请皇上明察。”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论如懿有没有与凌云彻私通，凌云彻觊觎皇贵妃一事却已经坐实了。
皇帝将那如意云纹翻给如懿看，问道：“这如意云纹，可是皇贵妃所绣？”
如懿却道：“皇上，这是臣妾与惢心为了报答凌云彻的救命之恩，由惢心亲手所绣，臣妾拿给凌云彻的。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唤惢心来问，或者将靴子上的云纹与臣妾日常所绣比对针脚。”
皇帝看了一眼那云纹，拿给魏嬿婉道：“你亲自去查查。”
魏嬿婉自去查了云纹针脚，回来向皇帝如实禀报道：“皇上，这云纹确实不是出自皇贵妃娘娘之手。”
这些物证暂时还无法销毁，魏嬿婉不会冒着风险作可以查实的伪证。
“李菲儿，你欺君罔上，污蔑本宫与凌云彻，该当何罪！”如懿怒吼道。
跪在地上的李菲儿闻言，慌忙道：“皇上，就算这如意云纹出自他人之手，可凌云彻不知道啊，他日日与这靴子同床共枕，对皇贵妃娘娘的觊觎之情也无可辩驳。”
“一派胡言！”凌云彻怒道。
第539章 李菲儿下线
李菲儿看了看凌云彻，终于咬牙道：“皇上，奴婢与凌云彻成婚两年多，可是凌云彻至今不曾与奴婢圆房！即使是同床共枕，他也总是以当差疲惫为由一次也没有碰过奴婢，若不是对皇贵妃娘娘用情至深，又如何会如此守身！”
皇帝终于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一脚踹翻了李菲儿道：“来人，此人胡言乱语，欺君罔上，即刻绞杀！”
“皇上！皇上，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啊——”李菲儿的哭嚎声很快被捂在了喉咙里，两个太监进来，将她拖了下去。
魏嬿婉与进忠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胜券在握的信心。
李菲儿被拖走后，皇帝的状态一下子变放松了下来。
如懿起身道：“既然事情了了，臣妾也告退。”
皇帝却道：“不急，皇贵妃啊，凌云彻之事毕竟与你有关，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置他？”
如懿道：“皇上，既然臣妾与凌云彻是清白的，李菲儿的话是子虚乌有，凌云彻当然无罪。”
如懿以为，皇帝斥责李菲儿犯上，又将其处死，是因为相信凌云彻与她的清白。但事实上，皇帝如此急切地处死李菲儿，正代表着他已经完全确定了凌云彻对如懿有私情！
这样的皇家秘辛，自然不能留着李菲儿这样不受控制的知情人，从李菲儿得知凌云彻对皇贵妃的不轨之心的那一刻起，她就已没有活路了。
皇帝现在问如懿，其实根本不是想要如懿说什么清白不清白的废话，他要的只是如懿的态度。
身为皇妃，对待对自己有不轨之心的男子，如懿必须摆出一刀两断的态度。
可惜，如懿没有，甚至还为凌云彻求情。
皇帝沉默了许久，终于道：“令贵妃、皇贵妃，你们下去吧。”
当夜，永寿宫。
今天晚上进忠兴奋得跟磕了药似的，生生把魏嬿婉从兴致勃勃折腾到精疲力尽。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他本来就年轻力壮，偏偏办起事来还省力，根本就不会有累的时候，往日一般都是魏嬿婉乏了便结束了。
今天魏嬿婉也知道他高兴，惯着他多弄了两回，直到幔帐外的蜡烛只剩一寸，魏嬿婉又一次从迷蒙中回过神来，才终于推开重新凑上来的进忠道：“够了，时辰太晚，我也累了。”
“主儿？”进忠轻声唤道。
魏嬿婉已经快睡着了，敷衍地哼了一声。
进忠有点委屈，但主子今天已经是迁就他了，也只好作罢，轻轻地为魏嬿婉清理干净，这才在她耳侧吻了吻，起身穿衣服。
“去哪儿？”魏嬿婉掀开眼皮问道。
“皇上那头还有点差事没了，主儿您睡吧。”进忠声音轻快。
魏嬿婉脑子迷糊着，但一听他这语气，便能将他心里的事儿猜个七七八八，裹紧小被子兀自睡了。
慎刑司角落里的一个房间里，凌云彻被绑在刑床上，嘴里塞着抹布。
旁边桌子跟前站着一个穿着布衣、戴着瓜皮小帽的矮小男人正在灯下摆弄自己的刀具。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穿着一身红蟒袍的进忠背着手走了进来。
第540章 小凌子上线
刑床上的凌云彻看到进忠，挣扎着发出呜呜声。
“奴才给忠大爷请安。”刑床旁边的两个小太监跪道。
桌子那儿站着的那个男人回过头来，看到了进忠：“小的王五，给大爷请安。”
“王五？”进忠看了他一眼，问道，“你爹那老刀呢？”
王五谄笑道：“前年儿死了，把手艺和买卖都传给了小的。”
王五是京城有名的王家净身所的主人，老王家的净身所手艺最精，轻易不会死人，偶尔有死了的他们家也管埋，所以生意异常好。
夸张点说，宫里得有一半的太监都是他家手底下出来的，包括进忠。
不过当年进忠入宫的时候，这家的主事还是王五的爹，京城里的人叫他老刀王。
“死了埋哪儿了？”进忠问。
“西边儿山沟里，埋完当场就平了，没坟没碑，他也配？小的每清明烧纸，也就是在河边烧完就回去了。”王五笑着道，“爷爷您升高官穿红袍，犯不着惦记他个死鬼。”
王五其实并不认识进忠，但是他家一个开净身所的，打小跟太监打交道，认得太监们的高低，知道这些太监心里想的是什么，也不怕应付他们。
进忠哼了一声，没再提有关老刀王的话，只问道：“你手艺行不行？”
“小的手艺比我爹还好呢！”王五眼珠子活泛地转着，“城里的人都叫小的小刀王，接了买卖这两年，我手底下没下床的，一只手也数得过来。”
进忠道：“爷放着慎刑司现成的人不用，专门找你进来，为的就是这个。今儿这是个大人，不比七八岁的娃娃，不好做。爷就一个要求，别死喽，不然这事儿可不就是管个棺材钱就能过去的。”
“大爷放心，小的方才看了一下，他这好弄得很。”王五道。
进忠来到刑床边，伸手取掉了凌云彻口中的抹布，笑着道：“凌云彻，绕了这么多年，咱们终于走到今天了。”
凌云彻盯着进忠，满眼血丝道：“进忠，你要做什么！放了我！皇贵妃不会允许你做这些的！”
进忠露出一个冰冷骇人的笑：“凌云彻，怎么会有人蠢到你这种程度？你还没想明白吗？如果不是皇贵妃亲自给你求情，皇上怎么会龙颜大怒，对你下这样的狠手？”
“我和皇贵妃是清白的！”凌云彻声嘶力竭道。
“清不清白的，谁在乎呢？”进忠嗤笑，“皇上说了，既然你不曾和妻室圆房，想来是用不上这东西的，他便帮你清净清净。你别怕疼，爷专门给你找进宫来的这位师傅，在京城里也有名，由他动手，你想死也死不了。”
“动手吧。”进忠往旁边让了让。
王五有些疑虑道：“爷，您不避避？小得怕血腥气冲撞了爷。”
“干你的活儿。”进忠冷脸道。
好不容易将凌云彻绑到了这张刑床上，进忠怎么可能不亲眼见证他从凌侍卫变成小凌子的过程呢？
王五也不在意，这些太监们身体残缺，爱好奇葩的多着呢，他该说的也说了，只管把活干好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