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如懿撅起嘴：“皇上，这还不是因为你封的那个皇贵妃，她心思恶毒，这些年一直”
“你能不能不要什么脏水都往皇贵妃头上泼了了！”皇帝不耐烦地打断她，“又是贪墨又是巫蛊，为着朕宠皇贵妃多了些，你们污蔑造谣生事了多少次，没完没了了是吧！你真当推别人去冲锋陷阵，把你自己摘出来，朕就信你是无辜的了？”
同样的把戏不能一直耍，如懿一派污蔑魏嬿婉的次数太多了，现在皇帝一听到如懿提起魏嬿婉，心里的火气就噌噌往上冒，根本半个字都不带信的。
不过，皇上心里也多少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懿盯得是魏嬿婉，那应该没发现他的目的。
如懿听到皇帝又为魏嬿婉说话，一下子就被激怒了，嚯地站起身来道：“说到底，皇上还是不愿信臣妾！”
“朕懒得和你掰扯这些，明天田姥姥会进宫，照旧在翊坤宫伺候。”皇帝道。
“不可能！”如懿怒道，“无论如何，这一回田姥姥绝不可能进得了我翊坤宫的门！”
留下这么一句话，如懿径自转身离开。
“如懿！如懿！你站住！”皇帝在背后喊个不停，如懿却充耳不闻。
第564章 凶多吉少
皇帝怒火中烧，一把扫掉了龙案上的东西，茶杯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请皇上息怒。”进忠丝滑下跪劝道。
“她什么态度！朕是皇上！她怎么敢这么对朕说话！”皇帝咆哮着问。
进忠默默地等皇帝的怒火略微平息，这才上前将地上的奏折一本一本捡起，口中还劝皇帝道：“皇上，娴贵妃娘娘不一直是这个脾气么，皇上何必与娘娘计较。至于娴贵妃娘娘非要打发了田姥姥，倒还是个麻烦事，太医们都说娘娘此胎凶险，若是没有田姥姥，只怕是凶多吉少。”
皇帝紧蹙的眉头略缓和了些。
进忠这话提醒了皇帝，如懿这一胎若是没了田姥姥，本身就凶多吉少，或许根本用不着皇帝做多少多余的事。
皇帝装模作样道：“朕最担心的也是这个，娴贵妃这一胎本来胎像就不稳，又会早产，没了田姥姥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不过话又说回来，怀着孩子的毕竟是她，她若是铁了心不用田姥姥，朕也不能强求不是？”
进忠见皇帝消气，这才招小太监进来打扫地上的碎瓷片。
如懿只信得过江与彬，但是皇帝信不过。
他前两天特地派包颐和另外几个去翊坤宫诊过脉，确认如懿这一胎胎气极弱，若是再加上早产，活着生下来的概率本来就很低，就算生下来了气息也会很弱。
想要悄无声息地弄死一个气息微弱的早产儿实在容易，根本用不着田姥姥这样的技术流，随便一个能接触到婴儿和产妇的人就可以下手了。
等到孩子出了问题，再将事情归咎于田姥姥这个经验老到的接生嬷嬷不在，便可以将事情做得天衣无缝。
至于弄死孩子的人选么——皇帝看向进忠。
他养着那么大一个血滴子，不就是用来做这种事的吗？
进忠听皇帝的话风就知道皇帝是听进他的劝了，顺着他的话道：“皇上所言极是，生产这事，还是要让产妇顺心为上。”
敬事房太监徐安走进来道：“皇上，该翻牌子了。”
皇帝挥手道：“朕今晚还去豫嫔那里。”
田姥姥踏踏实实地在家过了几天安生日子，见没人叫她入宫，才终于放下心来。
江与彬奉命去查了永寿宫与田姥姥一家的来往，可是他一个太医，查案子本来就是外行，在魏嬿婉的有意引导下，七拐八绕地查到了田姥姥在和禧公主出生后曾经接受过几次魏嬿婉的资助，再往前便查不到什么了。
和禧公主的出生时间在如懿的两个孩子之后，虽然如懿心里依然笃定是魏嬿婉与田姥姥勾结害了她的两个孩子，但是她拿不到什么证据，皇帝又根本不听她说话，这件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马上要进入数九寒天，京城又下了一场大雪。
皇帝的精神头越来越差，加之厄音珠受宠，二人时常闹到半夜，越发消耗皇帝的精神。
他上朝或议事时走神打盹儿的情况便越来越多，各种政务对魏嬿婉的依赖也越来越重。
第565章 十三阿哥夭折
养心殿的暖阁中，皇帝午睡尚未起身，魏嬿婉已经坐在桌边任劳任怨地批阅奏折和军报。
经过这些年的锻炼，魏嬿婉现在对军政诸务已经十分捻熟，开始逐步尝试如何能够不动声色地在人事任免中培植未来可能忠于她的势力。
这一步必须做得万分小心。
“娘娘，豫嫔娘娘来了。”进忠走进来道。
魏嬿婉看了一眼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和朱笔道：“本宫去见见她吧。”
虽然魏嬿婉参与政务的事情已经半公开化，但是她代皇帝批阅奏折却还是秘密，若是让那些大臣们知道了自己拿到的朱批竟然出自一个深宫妇人之手，还不得活活气死。
魏嬿婉出了殿门，厄音珠已经等在檐下了。
“皇贵妃姐姐。”她笑着迎上来，“我就知道你一定在这里。”
厄音珠依旧如前世一般，借由受宠的机会时常出入养心殿，偷看奏折收集情报送给她的父亲。
魏嬿婉自然知道她的目的，却也不拆穿，反而总是不动声色地为她的行为提供便利。
“妹妹来的不巧，皇上方才批阅奏折有些累了，刚刚歇下，我也正要回去呢，不如我们同路？”魏嬿婉笑道。
厄音珠听闻皇帝熟睡，知道这是个好机会，正要找个由头留在养心殿，却见进忠走出来道：“二位娘娘，皇上请豫嫔娘娘进去。”
厄音珠闻言，十分欣喜道：“太好了！那皇贵妃娘娘，妹妹就先进去侍奉皇上了。”
“好，那劳烦进忠公公向皇上禀报，臣妾先行告辞。”魏嬿婉笑道。
魏嬿婉刚出养心门正要上暖轿，便见一个翊坤宫太监匆匆跑来道：“皇贵妃娘娘，我们主儿要生了！”
“知道了，去翊坤宫。”魏嬿婉吩咐道。
这一回没有了田姥姥搅扰，加上早产本就生的快，如懿在日落前便顺利生下了一个小阿哥。
可是孩子在娘胎里发育不良，加上不足八个月便早产，生下来不到半个时辰便在乳娘手中没了气息。
魏嬿婉早知会是这样的结果，却还是装出惊闻噩耗的沉痛模样。
乳娘将死去的孩子抱给皇帝，襁褓中的婴儿浑身青紫，身体僵硬，已经彻底没了生机。
皇帝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乳娘，这才给了进忠一个眼神，吩咐去处理孩子的后事。
他从头到尾不曾给小阿哥起名，也不曾进产房看过如懿一眼。
似乎他今天来翊坤宫的目的，就是为了亲眼确认这个孩子有没有死透似的。
皇帝漠不关心，如懿呆滞麻木，只有凌云彻一个人佝偻着身子站在翊坤殿窗下，透过窗纸望着屋子里面，心痛得肝肠寸断。
原本如懿怀了祥瑞之子的传言在后宫闹得沸沸扬扬，结果祥瑞之子落地还没睁开眼睛便没了气息。
早产儿活不下来原是常事，可是不知为何，一条新的流言紧接着出现在后宫众人耳边——祥瑞之子之所以一落地就没了气息，是因为如懿的命格凶险，刑克亲子。
这本是无稽之谈，可传言偏偏有鼻子有眼。
第566章 玄极道人
这些年如懿一共生了三个孩子，却没有一个平安健全的。
永璂生来体弱，虽然平安活到了如今四五岁的年纪，却身形矮小单薄，说话含糊磕绊，有些智力不足的表现。
五公主璟兕生来便患有心症，又早早夭亡，
如今，有祥瑞加身的十三阿哥也没能成活，如懿命格克子的证据实在是过于充分。
流言就这么在宫中畅通无阻地传播着，皇帝与魏嬿婉两位掌权者都对传言保持了诡异的沉默。
沉默就是认可，一时间在众人眼里如懿命格凶恶、刑克亲子便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年关将近，皇帝很快便将如懿的事抛在了脑后，卯足了劲儿要过个好年，想趁着辞旧迎新的机会，将一年的糟心事都留在过去。
所以，今年年关的各种祭祀仪典都筹备得格外盛大。
魏嬿婉从慈宁宫里出来，顺路直接进了养心殿。
“臣妾给皇上请安。”魏嬿婉走进来道。
“起来吧。”皇帝道，“皇额娘叫你过去是为了什么事？”
魏嬿婉笑道：“这不是快过年了吗，太后娘娘想请喇嘛们入宫，在安华殿办祈福法会。”
皇帝点点头道：“恩，应该的，去年一年都乱糟糟的，也确实该好好办几场法会，祈求国运昌隆。皇额娘喜欢你，这件事还是由你去办吧。”
魏嬿婉心中鄙夷。若是靠办法会就能让国运昌隆，那你还做什么皇帝，直接削了头发当和尚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