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她扬起一个笑容问道：“呦～这是哪位娘娘啊，是来与我们姐妹同乐吗？”
如懿噘嘴斥道：“放肆！”
皇帝看到如懿的瞬间脸就黑了，别开眼神道：“乌拉那拉贵人，你怎么来了？”
水玲珑确认了眼前人的身份，看了一眼皇帝和桌上已经被喝空的酒壶，坐起身道：“这么大的阵仗，奴家当是什么皇后贵妃呢，原来就是个贵人。”
皇帝没细想如懿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只厉声斥道：“朕没让你来，你给朕滚出去！”
当着这些低贱之人的面被皇帝这样训斥，如懿已经怒火中烧。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皇上，夜深了请您回寝殿安置吧。”
皇帝气得酒都醒了，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命令朕！进忠呢！把她给朕打出去！”
“皇上何必要赶臣妾走，臣妾今日前来，都是为了皇上您的圣誉啊！”如懿瞪着皇帝道，“皇上，这女子衣上绣着团龙纹，手背上贴着水仙花箔，都是皇上许的吧？”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皇帝靠回水玲珑怀中。
水玲珑翻了个白眼道：“皇上喜欢奴家这么打扮，你管得着吗？”
如懿觉得和水玲珑论辩有失身份，只问皇帝道：“皇上可知，这女子在城中到处炫耀，惹得人人风行效仿，大家都在议论，皇上围湖和青楼女子娶了，传得不堪入耳，她不顾惜皇上的圣誉，难道皇上自己也不顾惜吗？”
说着，如懿跪下道：“臣妾恳请皇帝保重龙体，顾惜圣誉。”
皇帝气得心口一阵阵抽痛，怒斥道：“朕为了天朝江山操劳了一辈子，都要去养老了，不能松快松快吗！你什么时候能学学皇后，学学她的温柔婉顺，学学她爱护朕心疼朕！”
第654章 修罗场
“皇上到现在还觉得皇后是爱护您的？！”如懿气得站起身来，“皇后奸邪妄为，任由进忠引诱皇上贪恋风尘，丝毫不顾皇上的圣誉，皇上觉得她这是柔顺？还拿她和臣妾相比？”
“是！”皇帝拍案而起，怒吼咆哮道，“皇后明白朕的心思，她为了让朕舒心殚精竭虑，她能把前朝后宫所有的事都帮朕处理妥帖，你呢！除了到处惹是生非，一次又一次地让朕颜面扫地，你还会做什么！”
水玲珑被皇帝的咆哮吓得颤抖不已，她的姐妹们已经被皇帝的怒火吓得逃去了外间，她也很想走，却因为魏嬿婉的吩咐只能强撑着待在原地。
如懿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双目圆睁瞪着皇帝道：“臣妾终于明白了，眼前人已非彼时人，两两相望，唯余失望！”
一直低头站在如懿身后的凌云彻见局势越发失控，赶忙上前劝慰如懿道：“娘娘，皇上正在气头上，您就少说两句吧。”
皇帝方才一直没注意这个跟在如懿身后的太监，此时定睛一看，才发现竟然是凌云彻。
他只觉得心口一阵绞痛，咬牙切齿道：“你居然带着他来！你就是为了来向朕示威的吗！进忠！进忠！把他们杀了！杀了他们！嬿婉！杀了他们！”
候在外面的进忠敲了敲房门问道：“容妃娘娘，皇上呼唤，奴才可以进去吗？”
寒香见冷声道：“没你的事！”
进忠施施然回身，丝毫没有强闯的意思。
屋内，如懿满眼悲愤地看着皇帝：“这么多年了，皇上还不相信臣妾和凌云彻的清白。臣妾以为与皇上有过最美的从前，也曾经觉得凭借少年的相知相伴总可以度过深宫中的种种艰辛，可如今看明白了，再深的情谊也被皇上的疑心和彼此的消磨耗尽了。”
皇帝胸口剧烈地疼痛着，他指着凌云彻道：“所以你今天带着他来和朕说这些，就是为了告诉朕你的背叛都是朕的错？朕当年就不该选你入府、带你入宫！”
如懿反唇相讥道：“是臣妾想要嫁进王府的吗？当年明明说好了臣妾是去给您掌眼的，是您非要将那柄如意塞到臣妾的手里！甚至为此伤了孝贤皇后的心！直到孝贤皇后死后，你才对她百般追思，不过是想让旁人觉得您是个情深义重的人罢了！”
皇帝挣扎着想从榻上爬起来，但是虚弱的身体却让他根本站不起来，只能捂着胸口不断呼唤道：“来人！快来人！”
如懿双唇高撅，继续输出：“不止孝贤皇后，在这个宫里边，有哪个女人可以在皇上身边真正安心的？就算是容妃，皇上曾经如此疯魔，对她又是真的爱惜吗！皇上就像您自己最爱的水仙花，临水自照，您只爱惜您自己！”
“这宫里无休无止的猜忌、争斗、背叛确实令人厌烦，但是皇上，这一切难道不是因您而起吗？皇上您害了孝贤皇后、害了舒妃、害了纯惠皇贵妃母子，还有臣妾。臣妾陪皇上一路走来从未有过谋求算计，可皇上直到现在都还在怀疑臣妾和凌云彻有私情，还把他变成了太监！”
“闭嘴！你闭嘴！”如懿的每一句话都让他更愤怒，胸口也更加疼痛。
如懿一步步逼近皇帝：“你总是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其实刚愎自用、薄情寡性、自私虚伪是你，疑心深重的更是你！”
“你放肆！”皇帝伸手一巴掌打在如懿脸上，将她打倒在地，“朕要杀了你！来人！来人！”
如懿撑起上身，回头看着皇帝道：“不用你杀臣妾，臣妾做你的嫔妃已经做得厌烦疲倦，不想再忍了。”
皇帝的视线已经变得模糊，看不清如懿的动作。
他胸口疼得快要炸开，用尽力气也发不出什么声音，只能不停地低声呼唤道：“来人！护驾！护驾！”
第655章 皇帝昏迷
如懿没有发现皇帝的异常，只自顾自地用从果盘中拿出的小刀割断了一缕头发，举到皇帝面前道：“臣妾断发为祭，给去了的青樱和弘历。”
皇帝已经听不到如懿在说什么了，他的眼前一片猩红，一头从榻上栽下去，失去了意识。
“皇上！皇上！您怎么了！”水玲珑扑上去，高声尖叫道，“乌拉那拉贵人，您做了什么！您把皇上活活气死了啊！”
画舫外的湖面上，乘小舟而来的魏嬿婉、璟瑟与傅恒三人听到了这一声呼喊。
“怎么回事！”魏嬿婉大惊失色，“出什么事了！”
“乌拉那拉氏，她怎么会在船上！”璟瑟也吓了一跳，追问道。
傅恒顾不得许多，跑上码头的栈桥纵身一跃，跳到了画舫的甲板上冲了进去。
“包颐呢？传太医！”
魏嬿婉进入画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如懿披散着头发，身边还有一把小刀和一缕断发，寒香见与凌云彻二人站在房间里，正不知所措地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皇帝。
水玲珑跪在皇帝身边，哭得伤心欲绝，口中还时不时说着是乌拉那拉贵人断发气死了皇帝。
傅恒赶忙将皇帝扶到了榻上，探了探皇帝的鼻息呵斥水玲珑道：“别哭了！皇上还活着呢！”
水玲珑瞬间噤声，只不停地抹着眼泪。
璟瑟上前，心急如焚问道：“舅舅，皇阿玛他怎么样了？太医呢？太医怎么还不来！”
自从琅嬅死后，璟瑟与皇帝之间的父女情分虽然一直不太亲厚，但毕竟是生身父亲，璟瑟看到他突遭大难，心中也难免焦急。
包颐很快就来了，为皇帝诊脉施针，忙活了好一会儿才面色凝重地从龙床旁边站起身。
“皇上到底怎么样了？”魏嬿婉忍不住追问。
包颐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道：“皇上急火攻心，以至于气血上涌迷乱心窍，虽然暂时保住了性命，但是想要苏醒过来只怕是有些困难，而且，这样的状态也几乎无法治疗，皇上随时都有可能”
他的话没说完，但是其中的弦外之音大家都能明白。
这么长时间，魏嬿婉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吩咐傅恒道：“富察大人，立即封锁消息，不能再让任何人知道今天晚上发生的事。”
“奴才领旨。”
傅恒也明白兹事体大，当即领命出了画舫，将今晚所有随驾的宫人、侍卫全部隔离看守。
水玲珑姐妹听到魏嬿婉的话，慌忙爬上前抓住了魏嬿婉的衣摆道：“娘娘，娘娘，这些不关奴家的事啊，求娘娘开恩，放奴家一条生路。”
璟瑟看她们的衣着做派不像大家闺秀，厌恶地蹙眉道：“你们是些什么人，怎么在御船上！进忠，你怎么当的差！”
进忠也吓得不轻，支支吾吾地解释道：“回公主殿下的话，她们是皇上找来的民间歌女，皇上想听她们唱些俚曲，了解地方风俗。”
水玲珑姐妹连连点头，七嘴八舌道：“是是是，回公主娘娘的话，我们只是普通歌女，是皇上叫我们来的，我们”
“她们是进忠找来魅惑皇上的青楼女子，是她们害了皇上！”如懿在一旁尖叫道。
“青楼女子？”璟瑟的眼神变得不善。
璟瑟毕竟是个公主，皇帝围湖与青楼女子寻欢作乐的消息并无人敢在她面前嚼舌，加上璟瑟这些年与皇帝疏远，所以她一直以为这些日子陪着皇帝的是外官进献的佳丽，没太关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