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蒋成妄任由这种不受控的悸动蔓延,他笑了,他发现了另一种新奇的东西。
从那一刻,他决定不把余行轩当成打发时间的玩具,至于要把他当成什么呢,算了,他还没想好,既然他叫他小叔,那就当我的侄子吧。
亲人吗,也不错,不过当他的亲人总要学会点防身的东西吧,大侄子。
第47章
我感觉我被针对了, 我有理由怀疑余廖三让我来这边纯纯是为了报复我,不然怎么解释为什么每一天都跟开了困难模式闯关一样难受。
先是被李秘书工作压榨,再然后跟着蒋成妄天天“跑外勤”,现在受了伤还不放过我, 拉着我做“康复训练”。
早起能保证一个人身体健康的前提是, 要早睡, 让一个习惯晚睡的人早起跑步和让他直接熬夜猝死有什么区别。
今天早上,蒋成妄再一次把我叫醒去跑步,小叔啊,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我受伤的位置是肩膀, 康复训练为什么都在训我的腿啊, 你是怕f区炸了我跑不掉吗?
如果怨念有实体的话,它此时应该趴在蒋成妄的肩上贴着他耳朵来一句:叔,你的侄前来索命了, 别问死因,如果一定要问, 他死在了早起跑步的路上。
别看我总是摸鱼,我的身体素质其实还不错, 在alpha里算中上的水平,晨跑对我没有压力,但经不起后面有一个疯狗一样的enigma催我跑快点啊, 快跑和有氧慢跑的区别可是一条人命啊。
今天的量跑完了, 我死要面子表现得非常轻松,等蒋成妄走开十来米我立马背过身大喘气,这日子没法过了,我决定要开始暂停已久的旷工计划。
计划开始了, 然后快速失败,我就想不通了,蒋成妄的精力怎么那么旺盛,他好像就没有休息过,我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偷感十足避开监控,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蒋成妄直愣愣站在一边,如果不是他出声我都没发现。
他以一种“看吧我就知道你要跑”的姿态双手随意交叉于胸前,后背倚靠着墙壁,双腿自然地交叉着,嘴角微微上扬,看上去像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迷路?梦游?赏月?没一个好借口,没办法,只能在这些蠢得没边的借口中随便选一个了,只要蒋成妄不戳破,我就有台阶下,于是我说做噩梦惊醒了出来走走。
蒋成妄信了,我暗自窃喜,没想到吧小叔,我压根没睡。
乐极生悲,蒋成妄决定“贴心”地送我回房间,我的计划彻底失败。
我这么痛苦纯粹是因为我既要又要,我既想什么都不干,又想拿钱,旷工计划主要在旷字,只要躲过了晨跑我就会回来老老实实待着,又因为老板给得太多,我不好意思提意见,显得我不诚恳。
在金钱的诱惑下我也是当了一回腼腆的人。
路上我和蒋成妄扯着些废话,准备到门口的时候我才试图用“委婉,可以商量,不行就算”的语气提出,我已经好得差不多能不能不跑步了,实在不行的话可不可以换个时间跑,我看晚上就不错黑灯瞎火的,可以摸鱼……不对,可以有效提高我的跑步效率。
看我多贴心,甚至为领导考虑了备用方案。
领导沉默,领导思考,领导开口,在我的努力下领导说:“既然这样,以后就不需要跑步了。”
跑步取消我应该是高兴的,但看着蒋成妄意味深长的笑容,我总感觉心里发毛,上次苏医生这样对我笑第二天我就领了离婚证。
蒋成妄继续说:“只要你能忍住,我没意见。”
这句怎么听都很有问题吧,什么叫我能忍住?我看着蒋成妄离去的背影,当晚失眠熬了个大夜。
第二天,我睡到了中午,起床后头脑清醒,就是一天下来有些上火,口干舌燥的。
不过,睡够后精神气都好了不少。
结果第三天起床,我发烧了。
第48章
发烧不可怕, 可怕的是把脑子烧坏了,我现在就处于即将烧坏脑子的情况,昨天喉咙太干燥了,狂喝了几杯水非但没有缓解, 喉咙反而跟被火烧过一样, 更加燥热了。
头也晕身体也烫, 第二天睁眼果然发烧了,我感觉我要被烧傻了,傻子思考是不讲究逻辑的,我躺在床上睡不着, 眼睛盯着天花板想, 这都是报应啊。
我把从小到大做过的缺德事一件件捋过, 我愧疚,我忏悔,我洗心革面, 我对不起草履虫,对不起花生米, 伟大的掌管发烧的神明放过我吧。
李秘书是第一个知道我发烧的,但他是一个可恶的仿生人, 仿生人没有体会过病痛的折磨,他只会站在我的床边说:“余先生,您放心, 大数据显示您的病死亡率并不高。”
他可太会安慰人了, 本来不担心的,现在有点想立遗嘱了,我艰难侧过头,嗓子跟皇宫里被毒哑的妃子一样, 扯着破烂嗓沙哑地问:“李秘书,有药吗?”
李秘书毫无同情心:“余先生,您的诉求请按正规流程填写申请表进行申报,预计在一个工作日内就会处理,请您耐心等待。”
他走了,我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想:该死的人机,能不能转人工。
可能是被李秘书气到了,我的头直发晕,晕得闭上了眼,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听到门又开了,难不成是李秘书系统出错,长了良心回来看我了?
我想睁开眼想看看是谁进来了,但根本没有力气睁开,发烧后眼睛一闭,上下眼皮就跟被强力胶黏住了一样,真怀念啊,我上次做噩梦的时候,也是死活醒不过来。
发烧不但让我眼盲,还让我的嗅觉迟钝,我能感觉到有一个人走到我的床边,也能感觉到这个人把手悬在我的上方,悬在距离我的脸大概只有一拳头的距离,还能感觉到唇上传来一滴,一滴液体滴落的触感,但直到这东西滴进我的嘴里我才发现,这个人给我滴的是血。
血的味道喝起来有一股铁锈味,闻着臭,喝着又咸又恶心,新鲜的血还好,放久的血还有一股粘稠的腻感,请不要误会,我本人没有喝血的爱好,只是听其他人提过一嘴。
这个人动作没有耐心,他见血流进我嘴的速度太慢,另一只手直接掐着我的脸让我被迫张开唇。
以下我要说的话有点变态,除了一开始血滴进来的时候我有点不适应外,之后我居然觉得这人喂的血还挺甜的,不但甜还香,喝下去之后我的喉咙燥热的感缓解了不少,天啊,这哪里是血啊,这分明是神药,难不成掌管发烧的神明听到了我的祈愿?
那我以后做缺德事要小心一点了。
血慢慢变少了,我舔了舔唇边溢出的血,有点回味,还想再喝一点,但不知道怎么才能得到,眼前的人到底是谁呢,我皱着眉,身体不受支配,眼睛还是睁不开。
我听到给我喂血的人轻笑了一声离开了,不是,神医,回来呀,我给你送面妙手回春的锦旗啊,实在不行告诉我是什么品牌的血吧,等我醒了方便找啊。
抱着这种想法我睡着了,睡梦中我感觉我迟缓又沉重地抬起一只手,掌心对着神医离开的方向,手臂在空中微微晃荡,试图挽留神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居然退烧了,烧退后我的脑子也跟着回来了,一个人能毫无障碍进到这里喂血,血还能治病,这么想都奇怪。
我看着镜子里面色红润的自己,总觉得不对劲,尤其是联想到这栋楼顶层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实验室的时候,我心更慌了,我喝完不会变异成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很快,我神出鬼没的小叔给了我答案,有权限还能在李秘书出去后大摇大摆进来的只有他了。
要命的晨跑取消了,但蒋成妄给我安排一些“生存”课程还没有取消,我趁间隙问他,给我喂血的人是不是他?
一种不知意味的轻笑在他脸上肆意蔓延开来,蒋成妄盯着我没有过多解释,转而问我想不想去顶楼。
不行,我已经发过誓了,不能在当一条咬钩的鱼,可是顶层我真没上去见过,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那么严密,我看了一眼他不会把我灭口了吧?
在纠结之中,我想通了,我进化了,我不再是被钓的鱼,我要当拿着饵的钓鱼佬,我只是去看看饵怎么卖,然后就被蒋成妄领着上了顶楼。
果然和我猜的一样,上面是一层实验室,实验室整体呈幽蓝光的冷色调,仪器设备都围绕着一个大型的玻璃试管,里面是暗红色的液体和幽蓝的药剂的混合,两种颜色的液体不相融,只是肆意扭动、穿梭,形成一种古怪的平衡。
蒋成妄带我走到这东西面前,这些红蓝混合的液体,和我之前在蒋成妄身上看到贴着东西很像。
我不明所以,有种反派即将要告知同伙他要毁灭世界的既视感。
蒋成妄微眯着眼盯着液体的流动,他站的位置恰好处在幽蓝光的下面,光影落在他暗红色的眼睛上,也形成了红蓝的交杂:“你知道里面红色的液体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