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如果不是蒋成妄照着a200给的资料抓到了一个完全不可能袭击他的人,他差点要被a200骗了过去,怀疑一旦产生,就会引起一个接着一个的猜忌裂痕,蒋成妄和中心城的数据一对比,果然发现了新奇的东西,a200从蒋成妄被袭击那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在篡改数据,篡改的内容围绕着一个人,余行轩。
  a200看到他来只是和平时一样来一句,没有半点背叛旧主的慌张:“蒋先生,您要的资料已经发过去了。”
  真是神奇,蒋成妄面无表情盯着这个仿生人想着,a200从来没有和余廖三接触过,却在短时间内和余廖三联合上演了一场精彩的背刺节目,他们中间的连接者是谁呢?余行轩?
  我的好侄子,你确实让我意外,不论是那天晚上的袭击,还是篡改a200的数据,都是巨大的惊喜。
  人气到一定程度会陷入诡异的平静,蒋成妄的脑子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他顺着余行轩的行动路线往前查,又发现了新的惊喜。
  余行轩和陈天瑜结婚的那段时间,正好卡在f区仿生人集体失控的时候,f区离y市不算远,当时中心城的监控还拍到了疑似陈天瑜的身影,在这之后,余行轩和陈天瑜快速离婚,转头和骆凌枫结婚,而骆凌枫恰好是那家仿生人失控的生物科技公司背后的资源提供者。
  余廖三就是在这个时候搭上了骆凌枫的线,按照计划余廖三应该待在f区外面维持着他们在外面的资源链,却不知道什么原因跑回了f区,从那一天起蒋成妄就知道余廖三在瞒着他搞事。
  最奇怪的还是余行轩,在余廖三回来没几天,余行轩就和骆凌枫离婚,不久后骆凌枫昏迷,这个alpha却全身而退回到了f区。
  怪了,明明不是事件的中心,余行轩却和事件的人物都有联系,而蒋成妄又分析不出余行轩的目的是什么,又为什么要接近他,仅仅是为了这些仿生人的研究资料?
  这些东西对蒋成妄来说只是一些有用的数据而已,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生气,明明从一开始他就清楚,余行轩接近他别有用心,他情绪似乎都被这个alpha牵着走,但他知道余行轩那天晚上袭击并不足以让他这么气愤。
  哦,对了,他狂躁的情绪好像是知道余行轩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离开这栋楼开始的。
  冷着一张脸的enigma收敛了富有攻击性的信息素,他知道他现在要先做什么了,他要去把那个alpha抓回来。
  蒋成妄还没抓到alpha就先听到了另一个消息:“你是说他死了?”
  面前omega的声音异常刺耳,他记得是叫默索吧,老头的孙子,余廖三背刺得彻底,连他最烦的红毛都放出来隔应蒋成妄了。
  衣着华贵的omega抱着一堆余灰在哭,嘴里还说着什么,幽灵,爱人,如果不是蒋成妄视力正常,他都要以为默索怀里抱着一个死人了。
  不过,蒋成妄觉得更刺耳的是omega口中一直提到“他那么爱我怎么舍得离开我”“他爱我到宁可失去生命也不让我走”。
  蒋成妄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爱?那个满脸淡漠的alpha会爱上一个人?蠢货就是蠢货,脑子单拎出来都能当个光滑球踢的蠢货。
  蒋成妄脑子里闪过余行轩的脸,他想,这样一个像雾一样的人可不需要爱这种东西,他不屑地撇了一眼面前狼狈的omega,转身离开。
  这种幼崽般的束缚手段留不住那个alpha,蒋成妄知道怎么对付这样的人,绑着,打断手脚,隔绝五感,丢进一个狭小黑暗的空间里,一步步打破他平静的表面,让那谭幽寂的死水掀起波澜。
  蒋成妄还可以从同伙入手,一步步孤立他,让他认清自己的处境,总之,蒋成妄很期待将余行轩抓回来的样子,到那时候不知道这个alpha还会不会淡定地叫他小叔。
  第55章
  仿生人的性能挺强的, 拔掉头也能活,我以前就遇到过一个低性能的扫大街仿生人,头拔下来几个小时,芯片还能维持正常的运行, 如果不把中央的芯片毁掉, 只能等到芯片的能源耗尽, 仿生人才算真正报废。
  像李秘书这种高级的仿生人,就算核心芯片毁了,还有备用的芯片用着,拔掉头只是限制了他的行动能力而已。
  所以我特别不理解蒋成妄为什么要用“死”字来形容李秘书, 我要严格指出他用词的错误, 仿生人应该用“废弃”“毁掉”等词来形容。
  蒋成妄把李秘书丢到我脚边后就走了, 临走前扫了我一眼,要不是我眼神好我还以为蒋成妄在冲我翻白眼,他走之前把门带上了。
  这破房间根本没开灯, 门一关上就全黑了,我试着挣扎了一下, 发现锁着我的链子是和椅子焊死的,椅子又焊在地上, 也就是说,如果我想要跑的话,只要有力气站起来背着整栋楼就能跑了, 真好, 又是胡言乱语的一天。
  我闭上眼,打算在蒋成妄回来前睡上一觉,结果我闭上眼没多久,我就感受到我的眼睛隔着眼皮被一种蓝色的亮光刺了一下。
  我睁开眼, 你猜猜看是什么东西在发光,是李秘书的头在亮光。
  很诡异,一颗仿生头颅在发幽光,有种尸体回魂的既视感,又有点像猎奇俱乐部里专门唬人用的造型灯。
  这时候这颗头颅说话了:“余先生,检测到此亮度对您的眼睛造成一定的损伤,但很抱歉,这是自动启动的应急灯光,以我目前的功能权限不足以调节亮度。”
  我就说吧,设计李秘书的人恶趣味十足,本来社畜形象就够可怜了,现在头都被摘了还要考虑被服务者的使用体验,更可怜了。
  我其实有很多问题要问李秘书,蒋成妄的意思很明显,李秘书脱离了他的控制背叛了他,他又因为某种原因来怀疑我,我觉得我是冤枉的,但架不住我本身就做了亏心事,不好反驳,李秘书作为喜提摸头杀的背叛者,肯定比我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可是我看着眼中闪着灯光的李秘书,打算把这些问题先放一放,先好奇问他:“你身体呢?”
  我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有点克制不住笑意,因为我的脑子冒出一个特别烂的地狱笑话:分头行动。
  李秘书的脸正对着我,他看上去不明白我为什么笑,平时的话李秘书会跟着我笑,但此时功能的缺失让他的表情功能出现了障碍,他僵着一张脸说:“不知道。”
  完蛋,我更想笑了,还好蒋成妄不在,不然我都怕他以为我在挑衅他,我笑够了才想起问正事,其实我不是很在乎李秘书为什么背叛蒋成妄,无非是他的程序被高级点的黑客入侵了,仿生人不都是程序操作的产物吗,我一个对这方面一窍不通的小白,怎么会有本事做这些事。
  然后李秘书告诉了我一个残酷的事实,他说,他的新买主是余廖三,我突然明白了,我不会是被余廖三坑了,被他推出来顶锅了吧?我越想越觉得接近真相。
  我敢赌,余廖三此时绝对躲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嘲笑我,说好的他和蒋成妄是兄弟呢?还好被抓后我没嘴欠地叫蒋成妄小叔,不然他要是把余廖三的账算我头上我跟谁哭去?
  李秘书真是个诚实的仿生人,明明知道这间房的监控有多少,还什么话都往外讲,我摇摇头,李秘书这个仿生人高级不到哪里去,跟个人工智障似的。
  蒋成妄很快就回来了,他还有闲情换了身衣服,黑色宽松的衬衣,领口的扣子被解开了几颗,我认真一看,他的脖颈处居然留有疤痕,淡淡的肉白色痕迹在他的皮肤上格外刺眼,这些疤痕从喉结逐渐蔓延,有些疤痕往下,似乎到了胸口上一点的位置,有些疤痕往上延至耳后脖的位置。
  奇怪了,凭借蒋成妄的愈合能力怎么会留有疤痕这些东西,难不成在我昏迷的时候他和其他人打起来了?
  蒋成妄的脚步声很稳,气息也很稳,我预想中他会直接暴走的画面没有出现,他的手上拿着一个老式的沙漏,款式和是上一次在顶楼看见的很像,里面的沙子是暗红色,蒋成妄走到李秘书的头旁边,把这个沙漏稳稳地放在李秘书头部的太阳穴位置,李秘书一动不动。
  我要是李秘书,绝对会抑制不住想转个头把沙漏打破。
  我的视线随着蒋成妄的动作移动,他走到墙边,操作了一下,墙弹出一板的工具,他拿起了他惯用的小刀。
  我暗道不妙,这不就是要给我上刑的节奏吗?这时候我是不是应该大喊:我不经割,你要是敢动我一下,你就等着三秒之后哭着求我别死吧……
  呸呸,都什么破词,上网上多了连求饶都带着点阴阳怪气的意味。
  蒋成妄慢悠悠走到我面前,他压着音量,嗓音偏沉有些哑,配合上他嘲讽意味的轻笑,仿佛在预告着我的死期,他说:“我不擅长‘慢慢来’,很多时候交流的成本要比直接杀掉一个人高得多。”
  他说这话的时候,李秘书扎眼的灯光正好照在刀面上,形成的界限将蒋成妄切割成清晰的明暗两个区域,我觉得有点晦气,因为我从我角度看过去,这个刀就正对我脖子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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