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可惜从一开始就被人暗算了，程景轩想着，正如杰兰说的，从一开始就错了。
什么龙傲天，什么天下人敬仰的仙尊，这一世，他不过是个走火入魔为祸一方的魔尊。
程景轩最近都觉得自己陌生，他变得残忍无情，唯独对爱人还存有一丝理智，才没有直接杀过来手刃对方。
杰兰抱着程景轩哭了好一阵，程景轩知晓一切后好像还是不肯原谅他，他听到程景轩说：
“你爱我？”
杰兰闷闷地“嗯”了声。
“那我让你折掉你那双漂亮的羽翼，砍掉自己双腿你也愿意？”程景轩恶劣的想着，这样对方总不能再飞了跑了吧。
杰兰闷不作声。
程景轩冷笑着：“我看你的爱也不过如此。”
杰兰松开程景轩后，只是俯身吻了吻程景轩的额角，梦里的场景变成了月夜，月光下他展开了原本就有些破损的羽翼。
程景轩还在接受杰兰的拥吻，没曾想对方一个吃痛，程景轩尝到嘴角的血腥味，诧异地将人推开。
杰兰背后破损的羽翼被他硬生生折断。
程景轩瞪大双眼声音都有些颤抖：“你疯了吗？”
杰兰哭的撕心裂肺：“哪怕是做梦都好痛啊…景轩…”
程景轩制止了杰兰自残的行为：“够了，我也不会接受一个残疾人…”
杰兰错愕的松手，他呜呜的哭着：“所以不管怎样你都不要我了对吗？”
程景轩大概是想惩罚杰兰，故意冷冷地“嗯”了声，但是看到杰兰绝望的痛苦到扭曲的表情，还是叹了口气将人拉进怀中。
程景轩俯身亲着杰兰，像是在安抚，磨了磨杰兰的唇，他尝到了血腥味、咸味、苦涩的味道。
程景轩轻吻了下又松开，他轻叹口气放软话语：“想挽回我也不是不可能，你得努努力了。”
——
杰兰再醒来时，他还是满脸泪痕，但是表情却还有些呆滞，他摸着唇，耳边似乎还回响着程景轩放软的话语。
可是来往的仆人却让他意识到，这不过是一场梦，一场让他绝望又好不容易有了点希望的梦。
杰兰落空了一阵，心里空落落的。
原来不过是黄粱一梦。
裴顷来敲门了，杰兰擦干眼泪让人进来。
“父亲…”杰兰生硬的喊出口来，裴顷也是表情复杂的看了眼他又瞥了眼站岗一样的仆人。
“出什么事了吗？”杰兰问道。
裴顷走过来拉着他坐下的时候，杰兰手里很快速的被塞了个纸条，他默默放进袖口的口袋中，装作无事发生。
“没什么事，后天就是选妃大典了，我来看看你都准备好了没…你最近是不是没睡好啊？看起来怎么更憔悴了？”
第34章
“不太适应罢了， 这里的气候有些干燥，晚上也不太睡得着…”杰兰配合着，两人看着就像普通的一对父女。
“你房间点了太多熏香了， 可能也有影响。”裴顷环顾着四周说道，目光表面落在房间布局里实则在打量那些仆人。
“那都是助眠的，不过没什么用…”
“你可以再种点绿植， 放点水会好很多，”裴顷嘱咐着，而后让人去弄，房间里的一批仆人前脚刚走后脚又来了一批。
裴顷：“…”
可真是生怕人跑了啊…
杰兰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几天他连偷偷干点啥都不行， 看裴顷给的纸条只能在睡觉的时候躲被窝里看。
他睡不好多半也有一堆人监视他的原因。
把裴顷送走后，杰兰又躺回床上去了，看起来身体不太好的样子。
杰兰看到纸条上写的是因为西国加强了戒备， 打算定在礼成那天行动。
杰兰将纸条撕碎塞到枕芯里。
他叹了口气， 只能再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了。
杰兰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大概是觉得做梦就还能再见着程景轩，反正也没什么事做， 干脆试图睡过去。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杰兰总算睡了过去， 果真在梦里见着了程景轩。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心两秒， 就看到了程景轩坐在浴池里被伺候着， 左右各两个美人帮他捏着肩膀。
杰兰觉得愤怒又觉得自己没什么资格说什么， 只是别扭的杵在一旁。
程景轩本来闭目养神，感觉到杰兰扭捏着不过来， 便抬手一挥，那些美人化作了一缕烟消散了。
“过来。”
杰兰闻言再看过来，程景轩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他还是有些不满地踌躇了下才过去。
“怎么？”程景轩抬眼看他。
“没什么。”杰兰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瞪了程景轩一眼。
“这么频繁进梦里见我，你没有什么自己的事要做吗？”
杰兰顿了下：“…”有，他需要准备选妃，但他不敢说，怕程景轩又要冷嘲热讽几句，或是说出一些让他难受的话。
“你把我的美人都吓跑了，”程景轩冷淡的看着他，“你来补偿。”
杰兰在心里埋怨对方在梦里这么浪荡，总是当他面左拥右抱的，之前还亲了个女子…但还是宽衣下了浴池。
浓浓的雾气都没遮住程景轩的肌肉曲线，杰兰以前都被抱着没有怎么看过，这次两人保持了着一定距离，他看的顿住，程景轩身材这么好的么？
穿衣服的时候明明看着挺瘦的…果然黑衣显瘦…
“帮我捏肩膀就好。”程景轩发话道。
杰兰走过去，池面荡起涟漪。
他老老实实给程景轩按了会儿肩膀，突然想起这明明是他的梦来着，他完全可以想干嘛干嘛。
就在杰兰将手覆在程景轩腹肌上准备干点什么的时候，瞬间手一空，原本还在泡澡的程景轩已经披上了黑衫站在池边垂眸看他。
程景轩将衣服穿戴整齐，胸前的深v却让他看起来没那么正经，白发发尾湿哒哒的耷拉在腰上很快就浸湿了。
杰兰不自觉地吞咽了下，仰头看程景轩的时候喉结上下滚动，明显是情动了。
这明明是他的梦，怎么还能爱而不得，连碰都是奢侈…
杰兰从池中出来的时候，程景轩叠已经彻底换好了衣服。
程景轩冷淡的看他一眼：“欲求不满了？”
杰兰烧红耳畔：“我没有…”
“也是，你马上又要嫁人了。”程景轩好似故意刁难他说道。
“不是真的嫁人…我只是，只是…有任务在身。”
“是么，”程景轩漫不经心地说着，“跟嫁我的时候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杰兰急的解释道，“嫁给你是我心甘情愿的，这次不是，我不会让除了你以外的人碰我，我会杀了他…”
杰兰聊表忠心后抬眸对上程景轩无所谓的目光，突然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焉了，好像对方并不在意这些，也无所谓他再嫁给谁。
程景轩往外走杰兰也眼巴巴的跟上。
“你离开的时候是不是还忘了什么？”程景轩发问。
“我…”杰兰想了想不知道程景轩寓意何在。
直到幼年版的年年从阴暗处跑来，杰兰才意识到程景轩说的什么。
年年已经不认识他了，只围在程景轩身边打转。
“我跟年年都是你不要的，”程景轩有意剜杰兰的心，“所以我也不要你了，不是很公平？”
杰兰摇头否认：“我没有不要你们…我也没有忘记年年，我只是相信，相信你把年年带走会对年年很好…”
程景轩只是冷笑了下：“年年死了，我也死了…”
杰兰摇头：“没有，你们都还活着。”
程景轩突然露出狰狞的一面，是他在雨夜杀人时候的样子，年年在一旁撕咬着尸体，他们如同从地狱来的使者。
杰兰被吓得跌坐在地：“不…这不是真的…”
程景轩见着杰兰被吓到的样子，心里一寒，哪怕杰兰真的爱他，也接受不了他如今的样子，而他也会因为杰兰的抛弃心里永远有根刺。
“你走吧。”程景轩手指滴着血，表情却变得失魂落魄，他脚踩在骷髅上，尸体尽数化为齑粉。
杰兰害怕但还是站起身，他迈向程景轩，他小心翼翼牵着程景轩的衣袖，试探地问道：“但你不会伤害我的对吗？”
程景轩诧异了几秒点头，而后摇头，那双眼里是无尽的悲哀：“不，我会伤害你。”
杰兰顿住，他还是颤抖着拥抱了这样残忍又狼狈的程景轩，一时间雷雨交加的雨夜都化为了灰烬。
“没关系…”杰兰拍了拍程景轩的背，“这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程景轩心中的希翼磨灭，他推开了杰兰，强行将人推出了梦境。
杰兰惊醒的时候，额角都冒着汗，他着实是被吓了跳，不全是害怕那样的程景轩，还因为害怕程景轩会变成这样。
程景轩在书中的描写都是清新脱俗，不染凡尘，仙气飘飘的白衣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