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这段时间降温纪斐言衣服穿得薄,导致他从前天晚上开始就有感冒的迹象,一路上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白恕见状,立刻给他递了包纸巾:“斐言哥,你不舒服啊?”
  “谢谢,”纪斐言拿纸擦了擦鼻子,声音略微沙哑,“可能最近几天有点着凉。”
  “这几天下雪,确实容易着凉,”白恕说着便脱下自己的外套,“要不你穿我的衣服吧,我还觉得有点热呢……”
  就在这时,前排的席娜转过身来,趴在椅背上,给纪斐言丢了件外套:“纪老师,你多穿一点吧,要是演变成发烧可就不好了。”
  说完后便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纪斐言一眼认出那是秦煜时新买的外套,价格昂贵,一件就要上百万。
  布料舒适的羊毛大衣还残留着人体温的余热,熟悉的香水味牵动了某些缠绵的记忆,让他的心跳刹那间漏了一拍。
  白恕见状,又重新拉上了拉链,嘟囔道:“秦导的动作也太快了吧……”
  一句随意的感慨,顿让气氛变得无比尴尬。
  隔着座椅间的缝隙,纪斐言的视线追向前排那道熟悉的背影,只觉得心又开始疼了。
  下午两点,车子抵达酒店。谢清越提前联系好了晚上的餐厅,将行李放到酒店后便在群里通知大家下楼,谁知一直没收到纪斐言的回复,便去他房间敲门。
  “斐言,一起下去啊?”
  谢清越在门口敲了好一会儿,才等到纪斐言出来开门。
  “你们去吧,我不太舒服,今晚就不过去了。”纪斐言原本就有点不舒服,到了酒店后症状就更明显了。
  “我靠,你没事儿吧?”谢清越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脸色这么苍白……”
  “怎么了?”秦煜时闻声走过来,看见纪斐言脸色,眉头微微皱起,“身体不舒服吗?”
  “感冒,我吃点药就好,”纪斐言有气无力地说,“你们去吧,不用管我了。”
  “那要不要帮你带晚饭啊?”谢清越又问。
  “不用了,我没胃口。”
  说完后,纪斐言便关上了房间的门。
  房间里没有开灯,周围一片漆黑。
  他从行李箱里找到一盒感冒药,就着热水服了两粒,而后便回到床上,拥着被子睡了一会儿。
  头脑昏昏沉沉的,喉咙也干得要命,不知道是不是发了烧,整个人就像是被抛到岸边的鱼一样奄奄一息。
  不知不觉间,他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不知在床上躺了多久,才隐隐听见门外有敲门声响起。
  敲门声越来越重,纪斐言嗓子疼得说不出话,只能撑着手臂下床,拖着沉重的脚步过去开门。
  刚打开房门,大脑就一阵眩晕,身体如倾塌的危楼,好在来人眼疾手快,及时扶了他一把。
  “斐言!”
  脸颊被迫撞进炽热的怀抱,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无声提醒着过去那些身体交合的夜晚,这个男人是如何独断地占有他,而他又是怎样心甘情愿地迎合他的攻势,在他或温柔或粗暴的亲吻中动摇和沦陷。
  秦煜时拉上房门,将纪斐言扶回到床上,看见他这副样子,不禁拧眉,语气里多了一丝责备的意味:“没有我管你的日子,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吗?”
  那声音极尽了温柔,顺应着纪斐言内心所有诚实的期盼,蔓延至骨血,与至深的想念纠缠在一起,复现了那些心动的瞬间,让自保的本能无限为爱情让步。
  纪斐言心头一酸,咬咬牙,声音微颤:“让你管我了?”
  秦煜时垂眸,眸底的颜色和声音一并沉了下去:“如果我说,我没办法不管你呢?”
  有那么一刻,纪斐言觉得自己屈服了,甚至软弱到想要向他投降,可是转念便又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想到秦煜时那天说过的话……
  纪斐言推开休息室的门,看见张惇正在整理粉丝送过来的礼物。
  “张助理,麻烦你通知公司,停止这场演唱会。”
  “斐言少爷,你说什么呢?”张惇愣了一下,显然觉得这是一件很荒谬的事情,“这场演唱会对纪哥来说至关重要。何况观众是付了钱的,演唱会已经开始,怎么好无故停止?”
  “陈复舟从医院带走了晏潮生,很可能会利用他对小叔叔不利,如果你清楚环亚广场的意外,应该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你……你说什么?!”张惇全身一震,刺骨的冷意沿着脊柱蔓延上头顶。陈复舟?晏潮生?
  “停止这场演唱会,立刻!”纪斐言又重复了一遍。
  “可是……”张惇犹豫了一下,“我没有这个权利,这么大的事情必须要经过沈总同意,只有他能让各部门停止运作。”
  也只有他,才能让纪怀星在演唱会开场后离开舞台。
  “沈燮安他在哪里?!”
  演唱会现场。
  第四首歌结束,一盏盏聚光灯亮起,白色的光芒照耀在舞台中心的纪怀星身上,仿佛为他生出了风天使的翅膀,让他能够自由地翱翔于天空。
  纪怀星走上前,对着歌迷温柔地鞠了一躬:“非常感谢大家的到来。之前因为身体缘故,暂停了所有工作,今天很高兴能和大家再次见面。”
  “接下来请大家稍等,我会呈上更加精彩的演出。”
  台下的粉丝顿时发出阵阵欢呼。
  纪怀星微笑着将话筒交给工作人员,迈开步子去了后台。
  回到更衣室后,他脱去那身银色的礼服,换上了一套白色的燕尾服,正当他整理,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他有些意外,却仍旧说道:“进来。”
  门外的人推门而入。
  视线相交的一瞬,纪怀星的笑容凝结在唇边,渐渐淡了下去,直至消失无踪。
  此时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人……
  竟是陈复舟。
  陈复舟搀反手关上休息时的门,脸上悬挂着深不可测的笑容:“纪哥,别来无恙啊。”
  “你……”纪怀星微微皱起眉头,直觉告诉他,陈复舟突然出现在这里,绝不会有什么好事。
  他很快平静下来,淡漠地问道:“陈总大驾光临,有什么指教吗?”
  陈复舟咧开嘴笑道:“呵呵,指教算不上,纯粹是来给纪哥送上一份礼物。”
  他走到纪怀星面前停下,打开手机,播放了一段录像。
  晏潮生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尽管行为迟缓,眼神呆滞,却仍旧一句一句回答着陈复舟的话。
  ——“我……见过他……六年前……”
  ——“他……拿着砖头……砸向那个人的头……”
  -
  二楼的走廊没了人,纪斐言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已经有几个月没回来过了,书桌却依旧一尘不染,很显然纪怀星有派人打扫。
  桌上所有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壁柜底层陈列着几个精致的木雕,是纪霖风生前雕刻的一些小玩意儿。纪霖风还在世时,很喜欢书刻和文玩,手把手教过纪斐言一段时间,所以纪斐言从小就写得一手漂亮的好字。
  隔壁房间隐约传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纪斐言甚至能够感觉到纪怀星竭力的忍耐和克制,以及沈燮安不满的宣泄。
  心跳不知不觉间加快。
  他蹲在行李箱旁,第一次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孤单和寂寞。
  他承认他想秦煜时了。
  想他的身体。
  想要和他上床。
  第 40 章 第40章
  隔壁房间的动静似乎到很晚才消停。
  纪斐言一直戴着耳机,对那些动静充耳不闻,等到凌晨时拿下来,隔壁已经没了声音。
  半夜里纪怀星已经熟睡,纪斐言听见沈燮安来敲门,索性当做没有听见,假装熟睡。
  沈燮安见房间没动静,很快便回了隔壁。
  纪斐言却是一整晚没睡。
  秦煜时是早上十点醒的。
  阳光穿过窗帘缝,铺洒在凌乱褶皱的床单上,未干的水渍反射着暧昧的光芒,将空气渲染出旖旎的味道。
  昨晚做得太激烈,两人一直到凌晨才睡,纪斐言更是连抱着秦煜时的力气都没了,就这么缩在他怀里黏了他一整夜,赤裸的皮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草莓印,无声昭示着某人的暴行。
  将少年的睡颜尽收眼底,秦煜时情不自禁伸出手,替他撩过耳边的发丝,动作很轻,充满了宠溺,生怕惊动熟睡人的美梦。
  “跟只小猫一样。”
  许是听见了那句话,怀里的小猫蹭了蹭枕头,将脸贴上他胸膛,手指无意识地抱住他精瘦有力的腰,仿佛找到了舒适的避风港。
  “真调皮。”秦煜时翘起嘴角,生平第一次觉得,把宝贵的时间耗费在和床榻温存上,也是一件挺幸福的事。
  就在这时,床头的手机响了。
  秦煜时正想起身接电话,纪斐言的身体却贴了上来,修长的大腿缠住他的腰,让他没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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