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我刚才问过我在家族……我是说那个破地方的前同事了，他们说上头其实从一年多以前就派了好多人去进行特殊交易，但是我级别太低了，不够格知道这些。”
威廉的语气听起来有些闷闷不乐。
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刚认的“大姐头”居然把自己给转手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知道了一些自己长久以来都没有注意到的真相。
像是怕电话那头的人误会，威廉连忙开始表忠心：“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这些，谁知道那些臭鱼烂虾居然在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老子要是早知道早就辞职了。”
“那交易的地点你打听到了吗？”
“打听到了，打听到了。”
威廉忙不叠地说道：“对方和我关系不错，我灌了他一点酒他立刻就说了，就在今天下午四点半，在斯普林瓦利的的贫民窟，那里是这个死鱼家族以前发家的据点之一，我现在就把地址发给你们。”
威廉话音刚落，赤井秀一就接到了地址。
他通过后视镜与琴酒交换一个眼神，立刻打着反向盘向交易地点赶去。
坐在后排的琴酒瞥了眼身边的罗斯，对方在听见这些的时候面不改色，没有交易被人发现的紧张和不安，甚至没有半点的愤怒。
果然，这个女人不会老老实实地说真话。
“你还隐瞒了什么？”
他对着罗斯质问道。
罗斯还没有开口，电话那头听见这话的威廉却以为是在对自己说的，忙不叠地解释道：“我什么都没有隐瞒啊！我怎么可能隐瞒大姐头的同伴呢？就是你们让我调查的鲁特我也已经查到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和你们说，但是这也不算隐瞒吧？”
“吵死了，闭嘴。”
琴酒不耐地皱了皱眉，喝住了喋喋不休的威廉。
“这个声音……怎么有点像gin呢？”
威廉被恐吓住了，但紧接着又开始自言自语：“不对不对，那么善良的gin怎么可能用这种语气说话，一定是巧合，对，巧合！”
见威廉在偶像破灭后试图进行自我催眠，赤井秀一强忍着笑意、在琴酒的瞪视下问道：“鲁特怎么了？”
“哦，对，鲁特。”
威廉连忙回神，忙不叠地回应着赤井秀一的话语：
“鲁特好像死了，我那朋友之前在交易地点的停尸间看见过他，时间大概是……对，昨天，就在昨天晚上！”
——拉斯维加斯当地时间4：17pm
第167章
鲁特死了？
赤井秀一对于威廉的话有些意外，但实际上却也没有那么的意外。
他们调查了一整个白天，从拉斯维加斯各个渠道入手，就连卡拉罗拉教团秘祭的录像都犯了出来，可至今都没有任何与鲁特去向有关的直接线索。
对方的情况其实早在预料之中。
如果鲁特不是像宫野明美一样被囚禁了，那多半是生死难料。
他透过后视镜又看了眼后排的情况，琴酒在听见这个消息时也没有太大的表情波动，显然鲁特在他这边一早就被预定为了“死人一个”。
倒是一直缠着琴酒的罗斯……
她在听闻鲁特的死讯后，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
那表情一闪而过，如果不是赤井秀一正好往后面看，多半不会察觉到这个笑容。只可惜罗斯掩饰得再好，也瞒不过琴酒的眼睛。
这个女人多半还藏着别的情报。
而琴酒肯定也知道。
赤井秀一迅速收回视线，只当没有察觉到琴酒朝自己这边投来的杀人的目光。
他现在只要负责开车、顺便从威廉这里继续套更多的信息就行了，至于要怎么从罗斯的口中挖出情报，就让琴酒自己去考虑吧。
——毕竟谁惹下的玫瑰债谁来负责。
赤井秀一顺着威廉的话继续问道：“交易地点还有停尸间？”
该不会又是什么酒店下的冷藏室吧？
威廉很快就否认了赤井秀一的猜测：“那是个废弃的研究所，以前是那个破烂海鲜家族投资的一个医疗研究基地，几年前发生了一些医疗事故……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总之没多久就荒废了。”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自己的措辞，过了会儿之后才继续说道：“你们大概也知道，那个臭鱼首领好赌，破烂海鲜家族每年都在缩减开□□里因为没什么用，也卖不出去，渐渐地也就没有人去看守了。之后有些流浪汉撬开了那里的门锁，把那里当成了暂居点……但这也是前两年前的事情了。”
赤井秀一立刻察觉出了问题：“那个研究所废弃了那么久，还有水电？”
这个作为交易地点的实验室听起来就很可疑。
先不说那些流浪汉会不会目睹交易……按照卡拉罗拉教团对“资源”的需求，恐怕最早寄居在那里的流浪汉也是凶多吉少。
按照拉斯维加斯的温度，尸体放在常温下很快就会出现尸僵和腐烂情况。
除非鲁特是刚刚死亡、又或者是去交易地点的西福德家族成员又对每一具尸体都会仔细观察，否则在交易地点发现他的人很难辨认出尸体的容貌。
如果排除这些因素，进行交易的西福德家族成员能够一眼认出停尸间的鲁特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停尸间里还保持着能够暂缓尸体腐烂的低温。
也就是说，那个看似废弃的研究所，实际上还维持着正常的运作。
就是不知道这个研究所现在究竟就还在西福德家族的控制下，还是已经成为了卡拉罗拉教团的一个据点。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威廉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苦恼：“我没问那么多，需要我再去问问吗？”
在说话间，赤井秀一已经抵达了威廉说的那个研究所。
正和对方说的一样，这个研究所从外表上来看已经被废弃了很久，墙体灰黑斑驳，上面还有各种街头涂鸦，显然许久都没用人清理——这里远离拉斯维加斯最繁华的拉斯维加斯大道，与那里相比，这里仿若两个城市。
“不用了。”
赤井秀一透过后视镜与琴酒视线交汇，从对方没有感情的眼神中，他明白琴酒也不想再从对方那里获取更多的情报。
“你注意安全，可以的话现在就走。”
威廉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走？去哪里？”
“去哪里都可以，在入夜前离开这个城市，短时间内都不要再回来了。”
这个城市今天晚上就将成为祭祀现场，这样的话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对威廉说的，所以赤井秀一只能换个说法：“西福德家族的行动已经引起fbi的注意，你也不想被连累吧？”
威廉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你和大姐头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连fbi的行动都知道？”
“……因为我是fbi。”
赤井秀一的语气带着些沧桑。
【行吧，过信誉。 】
电话那头的威廉陷入了沉默，而赤井秀一觉得这个骰子不投也罢，但是在kp的催促之下，他还是丢下了已经出现在掌心的多面体。
【信用评级1d100（检定/出目）：40/21成功】
【虽然你在说自己是fbi时的语气听起来没有那么的可信，甚至有种“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的自暴自弃，但最终威廉还是相信了你的话。 】
电话那头的威廉似乎叹了口气：“如果你真的是fbi的话，我希望这个城市多一些像你这样的人。”
这么说着，他挂断了电话。
威廉的感叹似乎透露着这个城市究竟有多么糟糕，赤井秀一收起手机再向后看去，却见罗斯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仿佛是在打量着自己。
这种探究的目光让人不太舒服，但赤井秀一并没有回避，反而抓紧机会继续询问：“你对这个地方不陌生吧？”
“谁知道呢？”
罗斯试图去扒拉琴酒的手臂，却被对方烦躁地一把推开，然而罗斯却毫不气馁，又继续贴了上去：“或许我曾经来过这里？如果你们……嗯，你算了，如果gin能说些让我高兴的话，兴许我就想起来了？”
让琴酒说些好听的话？
那罗斯兴许这辈子都想不起来了。
感觉到压抑多时的琴酒随时都会爆发，赤井秀一默不作声地收回视线，将自己从威廉那里得到的消息发到了手机群里。
大约半分钟后，他看见工藤新一发来了一长串的消息。
又过了一会儿，降谷零走到他们的车边，敲响了车窗。
赤井秀一隔着玻璃听不清降谷零在说些什么，只看见他的表情不太好，他摇下车窗，在听见降谷零的话语前，扑鼻而来的是一阵恶臭。
赤井秀一立刻意识到这里甚至不是平民窟，只是一个垃圾场。
不知堆积了多久的垃圾发出浓烈的恶臭，混杂着流浪汉曾经逗留过残留下的强烈气息，远远瞧着还有老鼠和其他的昆虫肆无忌惮地在烈日下穿行，这种令人作呕的臭味在暑气下散播得无处不在并且极为强烈，但凡吸入鼻腔就觉得自己也被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