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姜离道:“陛下,我来救你出去。”
边徵微愕:“笨。这里都是曹汀山的重兵,你能独自潜入已然不易,如何能再带我逃走?”
“陛下不能再同曹汀山在一起了,边子……”姜离声音一顿,改口道:“皇上正在宁夏府内死守,北都那边还有天雍支援,曹汀山现已是困兽之斗,至少先将陛下安全带出去……”
“曹汀山不会对我怎么样的。”边徵道,他双手捧起姜离的手,道:“可是你,姜离,你若出了事,濯儿他一定会很伤心。”
姜离缓缓睁大眼睛:“陛……”
“我‘死掉’后,大虞大乱,定北侯也……”边徵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下去,他伸手抚着姜离的脸庞,微笑道:“你们在瞿都吃了不少苦罢?我在北都的时候一直很担心……还好还好,你也好,濯儿也好,你们都平安长大了,我很高兴。”
姜离顿了顿,道:“陛下……从很早就知道我?”
“嗯。”边徵道:“定北侯进京述职的时候,眉飞色舞地同我讲了,说现在他有了个小儿子,以后濯儿有的赏赐,也让我给你准备一份儿。还有濯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每次写给我的信里,都会出现你的名字。”
姜离静静地听着,喉头像是被什么堵住,发着紧,发着苦。
帐外传来些嘈杂的声音,边徵警觉地没在说话,他几步走到帐边,从缝隙内向外看了看,道:“快些离开罢,你救不了我。”
姜离上前一步:“陛下!”
边徵伸手抓住那根拴在自己脖颈上的铁链,苦笑道:“看到这个了吗,姜离,这是用寒铁铸成的锁链,斩不断的。”
姜离垂了垂眸子,只见那锁链足有腕口粗,锁链的另外一头,被狠狠契进地里,想不被人发现地拔出来,似乎并不可行。
姜离越看,内心的怨恨便越发不可收拾,他咬了咬牙根,从缝隙中看向外面来来往往的士兵,狠声道:“不行!就算救不了你出去,至少要想办法把曹汀山——”
“曹汀山的重兵在此,万不可轻举妄动。”边徵看了看姜离,思索了一下,叹了口气道:“如果要杀曹汀山,我有办法。”
姜离听罢,扭头看向边徵。
边徵沉吟片刻,道:“你也看到了,虽然曹汀山一直囚禁着我,但他对我依旧很是忌惮。正因这样,他才不惜花费时间,专门铸造寒铁,一直拴着我。”
“除此之外,在曹汀山的贴身内衬里有个封层,那里一直藏着一小袋无色无味的毒药,为的就是随时要我的性命。这些年,他用那毒药威胁过我无数次,虽然现在已很少提及,但那个封层仍然存在,毒药他也时时带着。”
“曹汀山他,想要杀了你?”
“如果我想逃跑的话。”边徵的声音轻轻的:“得不到就毁掉。曹汀山就是这样的人。”
“这……”
边徵双眼坚定地看向姜离,道:“姜离,论武功,你敌不过曹汀山,但我们可以想办法,把毒药替换出来,用那个杀了他。”
姜离道:“可毒药封在曹汀山贴身衣物里,如何能拿到?”
边徵看了看姜离,忽的苦笑了一声。
“战况焦灼,曹汀山也很紧张。所以他每晚都会来我这里。”
“他来这里,只会做一件事。”边徵的声音空洞而平静:“艹wo”
姜离倒吸一口冷气,他怔怔地看着边徵,垂在身侧的双手在不经意间竟开始微微颤抖。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方才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此时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虽然他的声音仍同方才那般平静而舒缓,可言语间的寒意却冷的刺骨,好似毒蛇慢慢张开了淬了毒的尖牙。
边徵轻声道:“姜离,你既能潜入进来,想必轻功已经出神入化。今夜你想办法躲在床下,我会将曹汀山的衣服踢下床,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姜离怔怔地看着他,嘴唇颤抖。
边徵这话意味着什么,他们二人心知肚明。
“只有这个办法。”边徵勾了勾唇,扯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来:“姜离,不用担心,这些年,我都习惯了。”
如边徵所说,傍晚时分,曹汀山气冲冲走进营帐,第一件事就是拽着锁链,将边徵压在了被褥上。
他质问边徵今天如何能走出营帐,质问他是否又想逃跑,质问他为什么还不死心,而到最后,被战局逼到极点的将军失去了理智,一声声质问变成了威胁,最后演变成如报复般的xa。
xx的厮磨给了精神极大的刺激,不分轻重的xx更是毫不怜惜,仿佛只为了听到那人的求饶和呻吟。
姜离瞪大眼睛伏在床下,耳边床板的摩擦声震耳欲聋,曹汀山低吼着,铁链叮里哐啷响个不停……夜太长了,长的仿佛永远不会到天亮。
不知过了多久,一件内衬落在了床边,随即,一支修长的手臂垂了下来,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青紫的痕迹,手臂的主人似乎已耗尽了所有力气,以至于只能颤抖着勾了勾尾指,但很快,这只手臂再度被一只大手抓住,重新拽回了床上。
耳边声音再起,姜离紧紧捂住嘴巴,双眼通红地朝那内衬伸出了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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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边徵靠在床边,整个人虚弱的像是即将凋落的花瓣。
他伸手轻轻接过姜离递来的药,抿唇笑了笑。
“辛苦你了,姜离。”
“陛下……”
“姜离。可否听我说上一句?”
姜离愣了愣,垂眸道:“陛下但说无妨。”
边徵轻轻牵起姜离的手,缓声道:“我那个弟弟,其他事都精明的很,唯在感情上,最是分不清。”
“我知道,他小时候认错了人,在心里种下了执念。可我已于人间消失多年,陪在他身边的,一直是你。千秋次次秋,何秋之于我?这份执念的长存,在我看来,更多是因你而起。”
姜离愣愣的听着,只觉得眼睛发酸发胀,难受得很:“陛下为何要同我说这些?”
“没什么其他的原因。”边徵笑了笑,道:“只是单纯觉得,濯儿若是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姜离的眼睛一下便湿了,不知为何,他分明是第一次与边徵如此说话,可面对边徵,他内心里竖起来的墙却仿佛轰然倒塌,他就像一个孩子,在这个笑起来温润的长辈面前,撕掉了身上所有的伪装。
姜离突然有些委屈,就连声音也开始颤抖:“是边子濯自己要与我划分界限的。”
“傻孩子。”边徵笑道:“你不远万里回到这里,难道不想见他吗?”
“我……”
姜离愣愣地,直到两行清泪划过脸颊。
是啊,他想见边子濯。
是因为这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恨,也因为两人纠缠不休的过往,亦是因为那人在万千红绸中,散在风里的那如诀别般的话……
“我……呜……”姜离颤抖着捂住自己的嘴巴:“我应该是、是想见他的……”
边徵看着他,欣慰地笑了:“那就去吧,姜离。别为自己留下遗憾。”
姜离身子猛地一顿,他抬头看向边徵:“可陛下你……”
“如你所见。”边徵垂眸看了看手上的毒药,眼眸中闪过一丝隐晦:“我也有我必须要做的事。”
第122章 我本红尘归来客
又是入夜。
宁夏府外一片狼藉,夜风呼啸,吹过空无一人的血腥战场,高高的城墙被击穿又重建无数次,此时虽然摇摇欲坠,但仍旧屹立不倒,城墙之上,猎猎旌旗,劈啪作响,仿佛正吟唱着无数战士的悲歌。
今夜无月,整片天空连一丝星光都看不见,天地之间,是如死一般漆黑,似乎在暗中昭示着什么。
本以为宁夏府城破如手到擒来,奈何边子濯亲自坐镇宁夏府后,猛攻半月,竟一丝进展也无,前进不得,身后又已被断了退路,曹汀山的态度日日狠厉,曹军之中,隐隐已有压抑之气。
夜半时分,曹汀山刚在主帐内发了一通脾气,现在连盔甲都未来得及脱,带着一身戾气和血腥气,大步踏入边徵的营帐。
营帐内只点了一盏烛灯,边徵正坐在床上,看着掀帘而入的人,脸上一丝神色也无。
曹汀山真是受够了他这幅什么表情都没有的模样,他咬了咬后槽牙,暴戾地一把抓住边徵的领子,粗暴地亲吻下去。
嘴唇被牙齿碾过,柔软与坚硬,逐渐碰撞出血腥气。
“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本将吗?阿徵。”曹汀山喘着c气,y///的发疼的地方开始不安地鼓动着。曹汀山揉着边徵的眉眼,舔了舔嘴唇,随即一把抓住他的长发,垂首埋在他颈间。
“阿徵啊……你怎么就不能爱我呢?本将对你不好么?你不是喜欢逛灯会、逛花园吗?等这次杀了边子濯,本将就是大虞的皇帝,到时候,本将日日陪你去赏花赏灯,好不好?”曹汀山说着,嘴唇紧紧贴着边徵颈间跳动的血管:“阿徵,你若是对本将笑一笑,你知道的,本将什么都会给你。嗯?笑一笑吧,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