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真是强大的自制力。
秦枂感慨的同时有点后悔自己的莽撞,这要是霍星河不受抑制剂影响,自己挑衅的后果不敢想。
“霍星河。”
霍星河借着抬手推眼镜的动作感受了下自己的脸,没什么奇怪的温度,他这才走到了秦枂的身边。
秦枂没有侧头去看霍星河,他说:“我说会考虑结婚,是真的。”
“嗯。”霍星河没怀疑这一点。
“领证前要做什么?”秦枂茫然,知识盲区了。
“你对婚戒的牌子有什么喜好吗?”霍星河只觉得从灵魂深处涌上来一股战栗,他垂下眼睛,镇定地说:“你看什么时间合适,让双方父母见面,或者,我们先挑个时间好好聊聊,增加对彼此的了解。”
“牌子无所谓,你定就好,不要复杂的。”秦枂觉得正在淡淡的发疯,他认真思考着爹妈和三个哥哥知道他要结婚了会是什么反应。
“简单大方,我记下了。”
“我妈生我比较晚,我父母年龄大了,我慢慢和他们说。”
“应该的,一下子说太突然了,老人家接受不了。”霍星河打开车门,让秦枂进去。“我父母年龄差比较大,我有三个异母兄姐。”
秦枂愣了下,他扭头看着推上车门的霍星河说:“好巧,我有三个哥哥,是我爸发妻留下的孩子。”
“你看,我们共同点挺多的。”
等霍星河上了车,秦枂笑着说,“如果硬要算的话,的确是个共同点。”
“怎么样,晚上一起吃饭吗?”霍星河发出邀请。
秦枂正要答应,手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他看了一眼遗憾地说:“不行了,我妈让我回去一趟。”
“可以改日约,地址,我送你回去。”
秦枂说了个地方。
霍星河设置了导航,“离我爷爷奶奶住的地方很近。”
“我爸以前在岛上当兵的,后来搬到市里面来就一直住在那边。说不定我们小时候见过。”
“那更好了。”霍星河莞尔。
秦枂说的地方也在老城区,只是距离东大明桢学院有点距离,与完整保留下来的古城区只有一河隔。
看着秦枂朝着自己摆摆手走进小区后,霍星河想既然已经到了这了,就去见见父母,和父母说自己要结婚的事情。
秦枂那儿,刚走进家门听到三嫂和侄子秦斯说:“你们谈得怎么样了?”
“谁啊?”秦斯没心没肺地问。
“就那个老师,霍……”三嫂看到了秦枂,止住了话头,笑容中多了几许不自然,她打着招呼,“秦枂回来了呀。”
第21章 021
秦枂看到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母子两,点点头笑着说:“三嫂。”
原本想假装自己戴着耳机听不到外面声音的秦斯注意到秦枂走过来了,只能够别别扭扭地站起来喊,“小叔。”
秦枂走过去,弯腰抱起了在秦斯椅子边喵喵叫的长毛三花,他拨弄着小猫脖子上没有舌头的铃铛,“秦斯,你把花花的垫子放哪里了?”
“什么垫子?”秦斯莫名其妙的,这只傻猫一直绕着自己转,还时不时伸出爪子扒拉自己,猫毛都蹭裤子上了。
“花花的垫子,哦哦,在这里。”成美兰左右看了看,从秦斯身后椅子的夹缝里拽出个薄薄的坐垫,“你坐的是花花晒太阳的椅子。”
秦斯尴尬,他也不知道啊。
秦枂拿过垫子,抱着花花往家里面走,花花不老实,一直在他怀里面扭来扭去要下地,秦枂把脸埋在花花柔软的毛里面狠狠亲了下,“小讨厌,我回来了也不跟我亲。”
他在窗边放下小垫子,怀里面九斤多的猫迫不及待地挣脱了束缚,跳到垫子上舒服地趴好。
秦枂在花花肥嘟嘟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臭喵,不给你买罐头了。”
花花耳朵超前摆,摆明了不听不听。
“小秦回家啦,小秦回家啦。”
站在架子上的鹦鹉嘎嘎叫着。
秦枂从食盒里抓了一个山核桃给鹦鹉,再走几步就是书房。
书房里精神矍铄的老头正一个人下象棋,他左手边的平板放着新闻,右手边的手机放着象棋对弈的视频。贺长明手上捧着印有xxx军区大比武第一名的搪瓷缸子,茶盖在手机边上,里面放满的炒胡豆已经不剩几个。
“爸,我妈呢?”秦枂探头问。
贺长明指指楼上,视线没离开棋盘,“楼上呢。”
“哦,少吃点硬的,小心牙齿。”
“老子牙好着呢。”贺长明眉头皱了皱,他看向门口喊着,“枂枂?”
没得到响应,秦枂已经上楼了。
老爷子抓着棋子手蜷了蜷,空气中留下的若有若无的年轻alph息素像蛰伏的狼。
“这是有男朋友了?”
家里陈设简单,依旧保持着三十年前的样子没有大改,半新不旧的陈设是当年贺长明带人拖回来的白蜡木,请老木匠打的家具,审美放现在依旧不过时。秦枂在二楼自己的卧室找到了妈妈,秦女士不年轻了,却拥有着与年轻时差不多的身材,硬了一辈子的脊梁始终挺拔,她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镜,“枂枂,帮妈找找一张照片。”
“什么照片?”
“你爸抱着你在军舰上照的一张,我说他那时候没照顾好你,额头上碰了个大口子,哭着照相的。他嘴硬,硬说没有,我要把照片找出来给他看看什么是事实。”
“就这事找我回来的?”秦枂哭笑不得。
秦女士侧头看儿子,“你几天没回了,当妈的找个借口骗你回家。”
她和丈夫的反应一样,随着儿子的靠近,她心里面更是笃定了判断。
秦枂蹲下来找相册,秦女士低头看到了儿子露出的后颈上有一个淡淡的红印。
“他是谁啊?”
“什么他?”秦枂翻出一本红丝绒面子的相册站起来,脑子里没有反应过来。
“给我儿子标记的那个他。”
秦枂下意识捂住后颈,在妈妈戏谑的目光中他尴尬地笑了笑。
“喷了除味剂来的?欲盖弥彰了吧,你们接触的时间很长,那个年轻人信息素又强势,靠近了能够感受到。”秦女士在床边坐下,她拍了拍旁边,“和妈妈说说,他怎么样?”
秦枂抱着相册走到了床边,“他姓霍,霍星河,东州大学副教授……”
声音戛然,他发现自己的对霍星河的了解很少。
“霍?”
“嗯,他送我回来的,他说他爷爷奶奶也住附近。”
“姓霍,还住附近。”秦雪孺有了猜测。
楼下院子里种着瓜菜,竹制的凉亭旁深埋了大缸种着莲花、养着红鲤,秦斯挥挥手驱赶着鼻尖难闻的味道,小叔留下的气息刺得他腺体生理性地抗拒,又感觉莫名的有点熟悉。
“听妈妈在说话吗?”
“什么?”秦斯心不在焉地问。
“和男朋友的相处上点心,妈妈说过他家的。”
“什么?”秦斯站起来,拖着椅子到另一边坐下。
“霍家啊,一部霍家史,半个东洲城,东晟远洋是他们家的,你奶奶经营了一辈子的合致在东晟集团面前什么都不是。”
秦斯猛地坐直身子,依稀记得妈妈提过,但自己没上心。脑海中浮现出那张冷峻的脸,淡淡的笑容、锐利的眼神,以及轻易接近不了的冷漠气质,他烦躁地摇摇头,“那也是他家的,又不是他的,他都说了不要爷爷的东西。”
“年轻人就是嘴硬,他就算是不要家里面一分钱,年纪轻轻做大学教授难道没有依靠家里面一点?”
“他本人是挺厉害的。”秦斯言不由衷地说。
“那就更要抓紧。”
“知道了知道了。”秦斯不耐烦地摆手,找了个借口溜出门。
看着儿子不上心的样子,成美兰恨铁不成钢地摇着头,比儿子大不了几岁的小叔子突然回家更是让她心惊肉跳的。
呆愣了会儿的她猛地醒过来神来,她拿起手机翻出聊天记录,上面清晰地写着:那天杨女士托我介绍你们家的小儿子和她儿子认识,我一想你们家小儿子不就是秦斯嘛,两个人年岁相当,非常合适。和秦斯说上上心,那位小霍先生很优秀的。
“肯定是我多想了。”成美兰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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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保留下来的老城区黛瓦白墙、青砖小巷,云亭寺的诵经声顺着古街传出很远。
一条蜿蜒的小河把古城区圈在了东州市的核心,两侧高大的垂柳在世间投下浓荫。河边,玉韫园仿若从古老静谧的世界里撕开了小口子,以独特而神秘的姿态坐落在古城区和老城区之间,引入的河水从院子东侧的水门进入,穿过园子,从西侧的水门重新汇入小河。
东州人都知道,里面住着船王霍家。
霍星河走过游廊,对两侧美景视若无睹,他来到了父母住的院子。穿过月亮门看到妈妈正在阳光下修剪花枝,波浪卷的浓密长发用丝带随意扎着,黑色香云纱的裙子不是修身的剪裁,宽松居家的款式却格外显得她玲珑精致,霍星河的眉眼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