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杂种就是杂……”
  “杂种你骂谁呢!”秦枂挤到了霍星河身前,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霍辰泽下意识说:“杂种骂……麻痹的,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这是我们的家事。”
  “家事就更要留口德,你再撒酒疯,我报警了。”秦枂闻到了很冲的酒味。
  霍辰泽切了一声,他抬头注意到霍星河的眼神,气焰嚣张的他突然像是被兜头泼了一大桶凉水似的,色厉内荏地说,“懒得和你们说,都是什么玩意儿。”
  “霍星河,我们走,不和这种人纠缠。”和酒鬼没什么好说的,秦枂反手抓到霍星河的手腕转身要走。霍星河挣脱了下,秦枂的手顺着他的手臂下滑,不经意间二人的手交握在一起,秦枂觉得抓手更方便,拉着人往小公园外走。
  “喂,你这个omega可要当心了,霍星河就是一肚子坏水的王八蛋!”霍辰泽吼。
  秦枂扭头,“垃圾,滚!”
  他抓着霍星河离开,安慰着说:“不和垃圾一般见识,和垃圾计较,胜了那不过是一坨垃圾;输了更惨,连垃圾都不如,左右都不爽,还不如早点撤。”
  走出一段距离,秦枂停下来看向霍星河,笑着说:“对吧?开心点,花花给你撸,很舒服的。”
  “谢谢。”霍星河看着秦枂,这一刻,似有星星落到人间。
  小公园里留在原地的霍辰泽觉得又委屈又憋屈,“都是什么鬼,老表子生个小杂种,都不是东西,妈的!是他先打我的!!!”
  他不会承认是自己口无遮拦、口出恶言,霍星河没有把他按在地上打,已经是带理智的表现。
  霍辰泽忽然激灵灵抖了一下,他左右看了看,总觉得霍星河阴魂不散,刚才看过来那一眼警告意味太浓了。
  “妈的。”
  霍辰泽捂着抽痛的肋骨,霍星河下手太黑,他没反应过来就被狠狠捅了一下,那瞬间感觉五脏六腑都抽搐到一块儿了。
  一场短暂的冲突消弭,秦枂要带着花花去洗澡了,霍星河说:“宠物店远吗,我送你们去。”
  “一公里多,我原本打算抄近路走着过去当消食的。”拒绝的话在舌尖滚动了一下又给咽了回去,秦枂说:“花花太重了,我抱不动了,不耽误你时间吧?”
  “不耽误。”
  怎么会耽误呢。
  霍星河在心里面默默说着。
  第23章 023
  花花是个外面怂,老老实实给宠物店洗香香,秦枂抱着它下车,和车上的人说了两句,笑着点头后走进了小区。霍星河的视线一直尾随,直到看不到秦枂的身影才不舍地收回,他没有即刻开车走,而是下车后靠在车上站了会儿。
  “小伙子,这里不让停车,违停六分两百。”
  霍星河扭头看到个挺拔的老头正看着自己,眼里的打量毫不遮掩。
  “我站会儿就走。”霍星河站直了说。
  老头从兜里拿出包烟,“来一根?”
  “谢谢,我戒了。”霍星河拿出戒烟糖展示给老头看。
  老头乐呵呵地说,“抽烟有害健康,还是你们年轻人意志力强,我一个土埋脖子的老头就不和自己过不去了。”他点了一根烟,悠悠地抽了一口,“我家老幺就不喜欢烟味,我趁他不在家偷偷出来抽一根,等烟味散了再回家,不然又要被说教,老了反而被儿子管起来了。”
  他嘴上抱怨,其实得意着呢。
  “都是为了您老好。”霍星河耐心地陪老头聊天,他听到车上alex滴滴的提示音,“老爷爷,我现在要走了,再不走就真的要扣分了。”
  “我看着这么老吗?!”老头儿不乐意了。
  老人家精神很好,身姿挺拔不输年轻人,可满头华发,七八十肯定有了。
  霍星河收回视线,立刻改口说:“伯伯,我走了。”
  “走吧走吧,我随便转悠转悠。”老头满意地摆摆手,沿着马路牙子慢慢走,他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两个年轻人,看走路的姿态不是普通人。
  上车的霍星河发动了车子,他朝着一直盯着自己的年轻人点点头,脚上用力给了油,加速离开了这里。那个年轻人的一只手一直揣着兜,如果霍星河有什么不好的举动,他毫不怀疑会有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
  这里,是东州市的军区大院。
  ···
  老城区为了排水排涝,城建改造的时候开挖了人工河,把市内大大小小的自然河道贯通在一起,最后汇入南湖。河边种植了许多树木花草,沿河的步道是红色塑料的,霍星河沿着河跑,步道边一只小橘猫喵叫了一声,蹿进了蔷薇花从。
  一群白鹭从宽阔的水面掠过,也有白天鹅在天色蒙蒙亮时来到了河中央,几只灰毛水鸭子扎进了水里,扑通水声后又在河的另一头冒了出来。
  霍星河放慢了脚步,他略显烦躁地摘掉了耳机,汗水浸透了他身上的白t,湿漉漉地贴在了身上,上下起伏的胸膛上覆盖着精壮的肌肉,拥有几块腹肌也能够看得一清二楚。黑色的运动裤抽绳有些松了,裤子懒懒地搭在跨上。
  他把衣服掀开,露出紧窄柔韧的腰,拿起抽绳重新打结。
  “我去,我说谁家好人大早晨不睡觉,跑到河边露腰,原来是你。”
  霍星河拉起衣服下摆擦脸上的汗,摘下的眼镜片上都挂着水,“你也不睡觉到这里做什么?”
  江淮迈着被丧尸吃了脑子的颓丧步子挪到了霍星河跟前,哀怨地说,“您老说稀释比例不对,我们这些牛马就要辛辛苦苦重做实验。”
  霍星河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不苦的老板,记得奖金多多的有。”江淮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都是红血丝眼睛再睁开发现霍星河竟然走远了,他赶紧追,“你等等啊,腿长了不起,走这么快。”
  霍星河没走多快,他刻意放慢了速度,等江淮赶上了两个人就这次的比例做了讨论,江淮不是太抱希望,“林友之教授当年记录下来的数据是不是错误的?我们按一个错误的方向走,推导一个不存在的数据?”
  霍星河摇头,“林教授离世前我和他聊了很久,他的思路没错,只是目前我们还没找到得到这个数字的正确路径。”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自信。”江淮朝着水面大吼了一声,“啊啊啊,行,老子就跟着你走了,把南墙撞塌了也要继续走!”
  霍星河戴上了眼镜,一如往常般冷静的眸子藏着焦躁,心底深处似有一头困兽,不断扒拉着爪子下的大橙子,碰不得伤不得舍不得。
  他用力地闭了闭眼睛,睁开时发现江淮一脸戏谑地看着自己。
  霍星河,“……”
  江淮苍蝇搓手似的嘿嘿笑了几声,“你不对劲啊。”
  霍星河继续往前走,“我挺好的。”
  江淮从身后过来揽着霍星河的肩膀,“给你的数据觉得咋样,我那儿还有不少好货,这一批你不喜欢,我给你换一批。”
  “还行。”
  “啧,理论要结合实践啊,不然怎么能够提高。”
  霍星河不愿意说,江淮就没有刨根问底地问他喜欢的是谁、那人咋样、你们进展如何之类之类,虽然他好奇得抓心挠肝的。
  霍星河顿了顿,迟疑地问,“第一次不是太美好,会有心理阴影吗?”
  江淮眨眨眼。
  霍星河心虚地挪开眼睛,“当我没问。”
  “你让我消化一下。”江淮喃喃,“我以为你是要提高战术,没料到战线都没有拉开。我去,霍星河你这三十年和尚没白当。”
  “闭嘴吧。”霍星河脚步匆忙地往家里面走。
  “啊啊,我的好大儿,你有雏鸟情节,加油啊。”江淮追上去,几次要和霍星河勾肩搭背,都被霍星河甩了出去,一直到霍星河家门口。江淮一脸严肃地说:“求收留,让我眯一觉,醒了回研究所再战。”
  “随意,你放在客房的东西都在。”霍星河抓着领口单手拽掉了衣服,肌肉起伏,充满了力量。
  江淮感慨,“估摸着以后我没法蹭你家的客房了。”
  江淮从厨房冰箱里翻出了霍星河妈妈送来的牛肉包子热了几个,就着冷牛奶吃完后简单收拾就去睡觉,霍星河洗澡出来,在衣柜里挑挑拣拣,最后选了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装外套小心放在沙发上 ,免得起褶子,他和秦枂约好了中午吃饭。
  用咖啡机简单做了杯咖啡,拿走蒸箱里剩余的包子,吃完早饭后霍星河出门,他今天没课,直接开车去了学校旁边的东华研究所。作为国家重点科研机构,东华的各项经费是不缺的,里面人才济济,许多人鏖战一路杀到的终点只是进入东华的基础条件罢了。
  在办公室坐下,看着叶片透粉的秋海棠,他没有如往常那般静下心来开始沉浸式工作,不到约定好的时间就出门。
  “霍博士,你上次那篇论文……”拿着平板的同事眼睁睁看着霍星河大步流星走了,喊都喊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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