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霍星河点头。
“啥时候结婚,我们都等着吃喜糖呢。”
“快的。”霍星河说。
说哈的同事眼睛亮了起来,“看来好事将近了,咱有喜酒吃了。”
霍星河的变化太明显了,他从以前的板凳坐穿的工作狂变成了自由下班的“狂徒”,也就这小一个月的事儿,大家都在猜测拿下霍老师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看霍老师的样子,大家实在想不到他的喜好究竟是什么。
总的来说,那位肯定很优秀,身上有独一无二的闪光点吸引着霍星河。
告别了同事,霍星河上了车,他没有急着开车,而是敲着方向盘想着调查的事情,确定了吴圳的目的。
床品的发展终究有限,目前几个知名品牌瓜分了百分之八十的中高端市场,剩下的部分给了小鱼小虾。吴圳家的产业经过洗牌重组之后,只能另辟蹊径去酒店用床品上一争高下。
在企业的发展中,吴圳手段可以用残忍来形容,他先是断尾求生,又是各种吞并残杀,游走在法律的边缘线。
这次来东州接触秦枂,不是什么旧情复燃,而是想利用合致的生产线,生产自己所需要的床品面料,借鸡生蛋。
他终究是放不下家用床品这块蛋糕。
霍星河皱了皱眉。
吴圳反复来找自己,是他们那边研究的植物染料中出现了瓶颈,他已经找了许多人解决不了,那位stevens cheung博士就推荐他来找自己试试。
霍星河不是研究这个的,找他没有用。
更何况,他也不想帮忙。
霍星河扫了眼后视镜中的自己,冷漠的脸上嘴角微勾,真是恶劣。
霍星河压下了嘴角,恢复了一贯的样子,发动车子去超市,买完东西之后再去合致。
等霍星河到合致已经是四十分钟后了,他提着两箱沃柑上楼,到达合致之后发现应该待在前台的人不见踪影,这在合致很少见。
走进去,霍星河知道为什么了。
是里面在分蛋糕,而吴圳正拿着一块蛋糕走向站在角落的秦枂,秦枂沉着脸拒绝。
“秦总,我可是以友商的身份来的,好歹给个笑脸,咋样?”吴圳笑着低声说,“我又不是来追求你的,被你一再拒绝,我是那种脸皮厚的人嘛,当然知道好歹,我只是想见见霍教授。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赏脸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不要。”秦枂头疼,真是沾上吴圳就怎么都甩不掉了,“吴圳,霍老师不想见你,我不会强迫他做他不喜欢的事情。你不用多花心思了,与其有时间浪费在我这里,还不如回去好好琢磨生意怎么做。”
吴圳的脸冷了一瞬,很快就露出了笑脸,“你们两个真是穿一条裤子的,你要是不答应,我可要使用些非常手段了。”
他慢慢走向秦枂。
秦枂皱眉,不断往后躲,“这么多人,你发什么神经,疯了吗?”
吴圳黑压压的瞳仁里面闪烁着癫狂,“你和霍星河在一起的时候也不打听打听他的为人,我是疯子,他可是杀人犯,他杀过人的。”
秦枂冷笑,“就算是他真干过,那也是对方活该。”
吴圳笑了,“那我可赌对了啊,你那么信他,难怪他把你放在心上……我不信了,我对你动手后,霍博士会置之不理,不见我。”
话音刚落,吴圳的脖子就落入了一个人的臂弯中,刚好卡着他的咽喉,他控制不住地开始咳嗽。
霍星河朝着秦枂点点头,他拽着吴圳往外走,“你的目的达到了。”
吴圳赔笑,勉强跟着霍老师的脚步,“霍老师,我开玩笑的。”
霍星河沉默地把吴圳拖到了厕所,松开吴圳后,霍星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第40章 040
被松开后, 吴圳捂着被勒疼的喉咙,难受得咳嗽了几声。他暗暗打量着霍星河,传闻不如见面, 见面后发现这个男人比传闻的还要冷厉, 他气势很强,锐利的视线带着审视,仿佛自己是他实验台上的标本, 被评估着价值……
吴圳有瞬间觉得,自己在霍星河这儿毫无价值,他会被当成实验耗材,扔进垃圾桶里。
“霍教授。”
霍星河却一反常态地笑了一下, “你调查我?”
“霍教授别误会,我只是想更多地了解你。”吴圳连忙解释,他从容笑着, 想用一贯的手段来化解目下的危机。
在商言商, 他对合作者做背调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知己知彼才能够对症下药。
霍星河摇摇头,不明用意地转换了话题, “我从事的是药物研究, 对植物遗传学的了解不过尔尔,你投资的项目遇到瓶颈不应该找我,而是复盘,从头开始找问题, 是否从一开始研究方向就是错误的。”
吴圳眉头狠狠跳了一下, 霍星河言辞不激烈,平常心听的话甚至觉得他是在好言相劝,可吴圳从中听出了拒绝, 夹带着冷冷的锋芒刺得他后颈腺体隐隐作痛。
“霍教授,这么说是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了吗?我是诚心诚意来邀请的,张博士看了我们的项目之后向我推荐你,不只是他,业内好几个专业人士都是如此,你在植物遗传学的造诣不如药研专业,但你掌握的技术刚好能够打破植物遗传的壁垒。我有钱,你有技术,咱们合作,是合作共赢,对合致的发展也是利好。”
吴圳不想放弃,他放低姿态,循循善诱地说,“现在人更加注重对生活质量的追求,纯植物染料亲肤、不致敏,但固色效果差、颜色不够鲜艳,这不仅是我遇到的麻烦,也是合致需要攻克的问题。霍教授,双赢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霍星河弯了弯嘴角,他轻声说,“我不会与你合作。”
吴圳的心仿佛被重重扎了一下,霍星河清俊的脸上那抹恶劣的笑容实在是太刺眼了。
“霍老师,你杀人的事情秦枂不知道吧,你身边的亲戚同事朋友都不知道吧,你的学生不知道吧。”吴圳收起了恳求,立刻换了一副面孔,他冷笑地看着霍星河,“霍老师瞒得那么好,要是周围的人知道秦枂找的男人是个杀人犯,那些人会用什么眼光看他?”
“你威胁我?”霍星河眉头微挑。
“也不能说是威胁,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霍星河低了低头,这一举动在吴圳看来就是在妥协,他稳操胜券地扬起了嘴角,狠狠地在对手的软肋上踹几脚的招数的确屡试不爽且非常有效,再铮铮铁骨的人都会低头。
忽然,吴圳看到霍星河往前迈了一步,他下意识抬起的手臂在刚猛的攻击下丝毫没有作用,等反应过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被按在了洗手池上,从不远处的镜子里,他看到霍星河面无表情地单手按着自己的头,被按在洗手池上的自己脸部挤压变形,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反应过来后吴圳开始挣扎,但更令他崩溃的是,霍星河不知道做了什么,竟然完全压制住了他。
攻守易型不过转瞬间,发丝微微凌乱的霍星河脸不红、气不喘,他平静的视线落在吴圳惊恐的眼睛里,仿佛下一刻就会松开吴圳。
吴圳心里面大大松了一口气,觉得霍星河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但,下一瞬,他看到霍星河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了出来,他的手扬起,带着劲风的猛地落下。
吴圳双腿打颤,他直着眼睛看悬停在自己眼球前的笔尖。
笔尖在眼前变得模糊,眨眼睛时睫毛能够扫到钢笔……
霍星河淡声说:“你知道杀人是什么感觉吗?子弹穿过人的皮肉骨头时,在那一刻甚至能体会到它冲破阻碍的错觉。杀人,没想的那么难,钢笔刺眼球后直达颅内只需要五秒,掐住你的脖子让你窒息只需要三十秒。吴圳,我不在乎你威胁我,但你不能够把秦枂牵扯进来。”
吴圳想起了一件事,他爸病入膏肓的时候把他喊到床前,对他说过用他人软肋威胁别人的手段不能做,软肋可以成为攻击人的武器,也是他人的逆鳞。
他现在知道了,秦枂就是霍星河的逆鳞。
霍星河松开了手,吴圳趴在洗手台上一动不动。
他没有理会吴圳,而是把双手放到了水龙头下,水龙头感应了开始自动出水。
霍星河仔细洗着手,水哗啦啦地流着,脑海中的记忆纷至沓来,最后定格在一张惊惧扭曲的脸上,那人脖子上的血洞冒着血,水声一样哗啦啦一样,他第一次知道动脉破裂后血能够飙升多远。
“星河?”
霍星河自顾自地洗着手。
秦枂双手握住霍星河的胳臂把他拽离了洗手池,他再一次喊着,“霍星河!”
霍星河眨眨眼,没有焦距的眼神凝聚在了秦枂焦急的脸上,他露出个疲惫的笑容,“你来了。”
“走了走了,好心情都被傻逼破坏了,咱回家吧,吃完饭去遛闪电。”
霍星河点头,“好。 ”
秦枂握着霍星河的手往外走,走了几步他停了下来,对霍星河说,“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