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罐子在虐文摆烂后 第18节
哦,这就是有钱人家培养出来的人?睡相比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祁远瀚站在1号床前看着3号床趴着的人,左看右看,正巧顾惊澜洗漱完了,就拉着顾惊澜跟他一起看,“你看那个人,想起来像什么了吗?”
顾惊澜点了烟来抽,他比赛组队里有个年轻学妹,失恋了闹自杀数据没跑出来,还拖到交报告前一天才告知。学妹是世家学医,祖父辈教她的东西比较多的,所以她的活儿大家都不熟,只能落在他头上,他今晚必须连夜处理跑好数据并且分析出来。一晚上把实验做出来,并且将数据跑成功,简直是痴人说梦。
心烦意燥间,他被祁远瀚拉着,两个人尾椎背靠在了1号床的书桌前盯着3号床的人看。
那个人黑发柔密的,露着沫色的后颈和一处细白的脚踝。另一处脚踝被袜子和裤子遮挡得严密。
很浅的呼吸,几乎感受不到那个人的胸口带动后背的起伏。
看着身形清瘦的,发乌肤白的,只有个背影能让人肖想一番。
“有什么好看的。”吐纳云雾般,不懂男男之间的顾惊澜如是说。
顾惊澜虽然在抽烟不搭茬自己,可祁远瀚依旧兴致勃勃:“像不像生殖学坯胎研究实验里被那个的下/体位家兔?注射绒毛膜促性腺激素80~100u可诱发排卵,就能取到坯胎。”
“你有病?”顾惊澜虽这么诧异埋汰一声,眼却是不认同自己话的诚感,他不多跟祁远瀚瞎鸡儿胡吹了,回头收拾去着电脑和几本书,披上外套就要出门。
祁远瀚问他一句“这么晚还干嘛去”,顾惊澜头也不回,“帮别人擦屁/股。”下楼突破门禁就直奔实验楼去了。
第14章
黄少泽去洗冷水澡,冷得一哆嗦。虽然侃北市属南方,可九月入秋,冷水彻骨,他也不敢瞎叫唤,抖着身上冷水,洗着他内裤袜子,尽量地还把水流控制水流多声音小。
祁远瀚等黄少泽洗澡洗贴身衣物,倚在了1号床的桌子上抽完一根烟后,观摩了3号床的主人大半天,终于骂骂咧咧跳下来:“好你个‘熟地黄’,洗好没?老子憋不住了!”
祁远瀚洗澡免不了鸡飞蛋打,原本以前他还会边冲凉边唱歌,直到不知道是楼上还是楼下的找了辅导员让他少展示歌喉,这才没在沐浴中施展魔法伤害。
黄少泽擦着头发,路过3号床,还回头看了一眼太子,嗯太子缺觉,太子肯定小时候没少做贼去长大来补觉。他去晾他内裤背心去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闹钟叫了十多遍才把床上二位喊起来,祁黄两个人争着一同上卫生间和洗漱,找衣服和喷发油路过3号床看那人睡得真香,姿势不再像是昨天那样了。
路过的祁远瀚嘲讽拉满:日上三竿谁家大少爷还在炕上?
他们以为他们洗漱差不多七点二十出门,太子这个点起就差不多能赶去上早上
第一节大课。
可他们要出门那人还睡得酣畅,人长得是好模好样,可没想到这么嗜睡。
黄少泽老实人,好言甘辞地去喊了他一声:“要迟到了,快起来吧。”那个人才软软地回答了一声,说不去。
“太子是这样的了。”祁远瀚早料想到,他压低声音禁不住奚笑。
第一节大课,太子果然没去。
因为顾惊澜在微信上让他们帮带他的专业书,三个人又凑坐在一起。
眼下有些青色,但丝毫瑕不掩瑜顾惊澜的这张脸,他淡淡瞧了眼他占着的四个座位空了一个的位置。“他呢?”
“死活叫不起来。跟要百八十个人伺候他似的,爱来不来。”祁远瀚夸大其词。黄少泽也就叫了一声,那人说不去后,他们就飞奔出男寝再一路狂奔去离
第一节课最近的一家食堂排队买上早餐再冲去路途遥远的8号楼。
“你昨晚搞定了?”祁远瀚想到了顾惊澜可是在实验楼待了一晚上没回来睡,把早餐递过去。
“嗯,赶在7点前交上去了。”
“截止时间是?”
“今早7点。”
“真‘亏贼’。”
“谁给你捅的娄子?”祁远瀚意味深长地笑笑,“换平时你不是在骂爹了吗?”
也就一女生,没必要计较了。顾惊澜不细说,扯开话头:“少给我诽谤,我什么时候骂爹了?”
连听八卦的黄少泽也很入神,捉摸着,祁远瀚的意思很明显:顾哥谈恋爱了?话题结束,几个人重新投入知识和瞌睡虫激烈碰撞的早课中。
如果不是自己是大好男儿身,祁远瀚都要沉沦在顾惊澜身上。
骂人眼里还会带笑意,他是第一次见。他对顾惊澜有深刻印象,除了那张脸,还有一次是他们这一届十多个人分配到大三实验室做有机试验,用到了高锰酸钾和甲苯制备苯甲酸。浓盐酸中和时,不知道是谁没测ph值就去抽滤,盐酸全被抽出来,整个实验室的人都在剧烈咳嗽,幸好那天大家很快就跑出实验室,没怎么摄入会致癌的苯甲酸和甲苯。
学长举报他们说他们不合规操作没有允许进实验室,顾惊澜和学长对质到对骂,话术老道,针锋相对,连抓鬼功夫也一流,还把涉事的罪魁祸首逮出来,是个学长。
后来问顾惊澜,顾惊澜就说自己十多岁去医院实习,他爸就是开医院发家的,医院门诊年吞吐量已达三万多。
早上第二大节课,第三大节课,戚衍榆都没有来。第三大节课结束是中午十二点十五分,三个人去食堂,祁远瀚问:“你不回去补个觉?”
“回的。打个饭就回去了。”顾惊澜说,补觉也只能补个15-20分钟。
回到寝室,那个人竟然才刚起床,在慢慢腾腾地洗漱。
“才起啊?”
卫生间没有关门,开着,很细水流声汩汩的,那个人在洗着脸。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哼声。
顾惊澜掀开了饭盒吃饭,中午的校园广播喜欢播放音乐,他们的宿舍按理来说,离学生上下课的主干道很偏了,但广播台的歌声依旧能从阳台外飘进来。
那个人穿了衣服就下楼去,应该是去食堂吃饭了。
招呼也不爱打。
下午的第一堂大课,戚衍榆去教室时,发现教室前排寥寥无人,他随便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来,就发现旁边桌上放了一本书。
这是个可容纳八十人的教室,竟然在前面空了三四排座位,而后排的座位是坐得人满为患。没有座位了也强行搬张塑料凳子进来坐。
背后传来了一些噪声,尤其是坐得要多后有多后的祁远瀚:“快看那个傻子——”
黄少泽不敢远观,怕一会儿他新室友被教授花式刁难的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下午的
第一节课,他俩无须给顾惊澜占位,因为顾惊澜会坐在最前面,没人跟他抢。只需要把顾惊澜的书扔前面正中间第三排就可以了。
坐下来的戚衍榆,看了一眼书,写着是《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学》。
他现实里弃医从商了。他扎扎实实学了五年制的临床医学,因为他的背景关系,不用规培太久就在医院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来身体不适就去开了跟医药相关的公司。
他垂着眼,好奇他旁边这本书放这儿是占位么,还需要占?这么广阔空荡的前排。
吐槽曹操曹操就到。顾惊澜来到教室,看了一眼他的书所在的位置,坐下来,和戚衍榆隔着两三个座位。
教室前方大片宽荡区域,只有寂寞如雪的他俩个。
看着美虽美,可这是一种残忍的美。
医学生最难的学科是什么,无疑是生化、免疫、内科等,如果排名,生化起码能在个前三。不说各种佶屈聱牙的产物名称,这些名字还各种惊人相似,还得去用比他们医学生命还长的有机化学反应式,算产生消耗了几个atp。
mrna、rrna、trna变着花样考。而分子生物学也是一门艺术天书,乐就乐在人看久了“合成、调控、修饰、表达、信号转导”这几个词,就想周游梦乡。
这任课的教授出了名变/态严苛,出题极为刁钻。考试的大题在书本上从来找不到,爱变花样折磨学生。
课上一大爱好,尤爱检测前排爱徒。
果然,教授一来,看着常年前排空缺座位竟然出现了一个陌生清澈的面容,教授笑容中欣慰和好奇的意味纷至沓来。
教授让这位面生的同学先后解释“酵母双杂交,pribnow盒,磷氧比,hnrna,jak家族”。
又问他:“氨基丁酸的前体是?”“蛋白质浓度测定在多少nm?”“核酸电泳常用的染色剂及作用机理。”
最后又出了考卷里最常压轴那三道大题。
后排的人看热闹,尤其是413 、5 、6这几个寝室:“太子遭殃,我们快乐。”
而教授对顾惊澜偏偏不问,逮住戚衍榆花式检测。戚衍榆穿书前也就五年学制,毕业后就去开公司去了。如果不是之后开的公司跟生化知识还有点联系,他应该有一部分都记不起。
他把他有些知道的就简单说了一下,不知道就说了不清楚。最后三大题,他就只解了一题。怕解太多了,免得这教授下回还逮着他问。
他好奇为什么教授不问顾惊澜。想到了顾惊澜应该也经历自己这阶段,戚衍榆又坦然心安了一些。
遭罪肯定会有前者遭罪,自己必然不是第一人。
想了一下顾惊澜被闻所未闻的稀奇听不懂名词环绕地轰炸在耳边,应该不比有学有经验历的自己要从容吧。
想着,心情又莫名好了点。
教授一堂课下来,向他提了快三四十个问,后来大部分问他的多是在本科生化书上彻底弄懂了能知道的。
戚衍榆一堂课下来,水瓶里的水咽下了不少。
而他旁边的顾惊澜在干什么?表面正襟危坐,其实在发语音和发文字,像是跟谁在聊天。在临近下课的最后一小时中,把手机关机一样扔在一边,不再碰了。
这堂课结束后,是下午离吃饭还有一小段时间。
413,415和416寝盛兴而来败兴而归:“太子居然不是草包?”
“太子哪有时间看书?”
“应该是你顾哥在一旁提醒。”杜风坪信誓旦旦。
祁远瀚打包票:“我顾哥绝对不是那样的人!要是的话——老子去把他女朋友抢了。”嘴上图个爽。
“他有女朋友了?”
“他这资质怎么可能会缺女朋友,”祁远瀚嚷嚷,“估摸着在搞地下恋吧。”
下了课后,四点多戚衍榆就去711买了个饭团,他上回和戚牧遥逛校园时经过这片梧桐大道发现这福天洞地。13号教学楼背后的梧桐林荫下倒是没什么人,又凉爽,操场被晒了一天又太热了。
于是他啃了两口饭团,就在梧桐林荫小跑步。
他是想让自己身体素质加强点,毕竟他从家里刚“逃”出来,这剧情进展得太慢,他怕一时死不了,吊着一口气偏瘫地活着,那更难受了。
虽然小跑了没十分钟,很快他就气喘连连了。
就放满了脚步,停下来撑住腿。他有支气管炎,还有轻微的哮喘。一会儿身体没锻炼好,哮喘就复发几次,那可真是谢天谢地了。
气促的他微微调整着呼吸,没有刚才那么气喘后,他就徐徐地走了几步路,把跑步改成散步吧。
至少他不会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