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罐子在虐文摆烂后 第36节
即便窒息般的胸痛,依旧仍然把他所有手机软件看下去。
等待打开他的社交平台,跃然眼前的,是很久之前发的上锁动态。
期间可能很多都删掉了。
只有半年前的记录。
一百三十多条全部锁着、仅自己可见的文字。
可是,更像是记录了自己当时在看什么电影——
1月13日:“快乐神仙狗,快乐神仙狗2,小姐与流浪汉,小姐与流浪汉2。”
1月14日:“超级巴迪。”
1月15日:“小杜与我,猫巴克里。”
1月17日:“小狗波图,穿靴子的猫,虫虫危机,浪漫鼠德佩罗,鲨鱼**,犬之岛。”
1月18日:“奇幻森林,狗狗的疯狂假期,极速蜗牛。”
1月27日:“黑猫鲁道夫。”
1月28日:“啄木鸟伍迪。”
1月30日:“爱宠大机密。”
1月31日:“两头笨狗,酷狗上学记。”
2月1日:“斑马总动员,丛林有情狼。”
2月6日:“丛林大反攻。”
2月7日:“理查大冒险。”
2月8日:“闪电狗。”
2月9日:“ 波鲁鲁冰雪大冒险。”
2月13日:“狗狗伤心志。”
2月14日:“夏洛的网。”
……
……
每看完一部就发出一条文字记录片名,仿佛在消磨时间过度心情一样。
多的时候,一天能看六部电影。
几乎每天一部,或是隔几天一部。
而社交平台记录的这段时间,是戚衍榆与他断绝关系被他赶出去后,在酒店里的轮椅上、或床边,靠着看电影每天度日消磨的日子。
戚牧遥心犹如数箭穿身。一下子他不知道是胃痛,还是胸痛。
竟然要从椅子上跌落下去。
大口呼吸,连着肺部犹如破了风箱般撕扯发疼的急喘呼吸难以平息。
有一种肺胃被极端拉扯的情绪,分不清是病理,还是报应的作怪。
不知道呼吸喘紊多久才平缓下来。
眼中朦胧又清晰。
把他每一条社交锁着的动态看了一遍又一遍。
点开空白的头像看了又看,再点开资料,任何可以点开的地方。他想看到更多的戚衍榆的文字。
后来他点开了戚衍榆的关注和寥寥几个粉丝,每个粉丝点进去,大多是打广告的,其中有一位粉丝可能是戚衍榆的大学新室友。
他室友拍了的实验课的照片,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学生,其中有一个人,手背在身后,眼去看前面的操作台,他手里捏着活着的牛蛙,把白胖的肚子都捏地鼓胀。
这个人的是戚衍榆。旁边还有他们413的几个人。
照片拍到了戚衍榆的大半个背影和一点侧影,把他手里捏着的牛蛙拍得非常清晰。
还有像是夜晚在操场拍的照片,照片里学生们在足球场边上做操。相片灯光暗弱,画面失焦。
但依稀可以看见他的戚衍榆,他的小榆动作跟其他人不一致,神情有点专注,目光朝前,似看着领队。
而在戚衍榆旁边的那个人长得异常好看。
戚牧遥哼笑,这不就是带戚衍榆回家的那个人么。
戚牧遥再翻找这名室友的社交平台,还有最新拍的和牛与琳琅满目的烤肉食物的各种角度。
拍食物时拍到了入画的戚衍榆的半边侧脸。
像是在低头吃饭,皮肤是茫白的。
戚衍榆在照片里表现都很乖。
黑发白肤,也很大胆,徒手抓着蟾蜍,负手拿捏着蟾蜍在看老师的实验。
还会认真做操了,只不过室友是带着开玩笑口吻的调侃文字“开演开演”。
——【借你笔记本登下实验平台。】
意外地,这个时候,戚牧遥拿着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
戚牧遥看着短信发送者的名字——顾惊澜。
他沉思。
心窒。
和不甘。
长久的苦痛让得他也要那个人一起饱尝。
所以,模仿了戚衍榆的语气发送了一条信息过去:
寝室里。
顾惊澜收到了手机的短信,看见竟然是戚衍榆发来的。
——【我生病了。】
几分钟后,戚牧遥收到了这个人回复——
【生什么病了?有在治疗吧,好好养病。】
戚牧遥哼出一鼻音。他以为这个人会心疼,会立马打来电话,会追问戚衍榆生什么病如何如何。
这个人不热络,不紧张,不关心。
戚衍榆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人。
跟他当初看上周郁安一模一样。
戚衍榆也会喜欢这种人?
戚牧遥本把医生告诉他的关于戚衍榆病打上信息栏:【主动脉瓣狭窄。你听说过这个病吗。】但是他发出去那一刻,他又暂停了点击发送的手指。
四天前,他和抢救了六个小时出来神色俱疲的医生对话:
“他还活着是吧。”
“是。”
终于缓和住所有情绪的他继续问:“他是什么病?”
“……主动脉瓣狭窄。病人应该时常感觉心脏不舒服,长久服用了阿司匹林,胃黏膜受损严重,才会吐的血。”
“什么意思,主动脉瓣狭窄?”他不禁重复医生的名词。
“在左心室与主动脉之间叫做主动脉瓣,起着将二者隔开作用。如果主动脉瓣狭窄,那就是主动脉和心室之间的门打不开了。该打开时不能打开,而该关闭时也不能关闭。这就导致他时常呼吸困难、胸痛、昏厥等。”
“我问的是,这是心脏病?”
“是,是心脏病的一种。”
“他从来都没有心脏病,也没有遗传有,他的家族里更没人得过这种病!”
“主动脉瓣狭窄并非全是先天性的心脏病,也有一部分是后天得的。患者有可能得过感染性心内膜炎,或可能肺部创伤导致的瓣叶破损……”
“……他现在怎么样?”
“心脏骤停太长时间了,大脑缺血,有可能会导致不可逆的脑损害。”医生的话还是极为委婉的。
“什么意思?”
“他可能会昏迷一段时间。”医生过于善意了,也或惧怕家属失控,不敢将“植物人”三个字准确表达出来。
庄园里的别墅中。
卧室里,戚牧遥回过头去看床上的戚衍榆,戚衍榆脸面惨白,头发颓然散斜在软柔枕头上。
大半张脸上被呼吸罩遮挡住。病服穿在身上不是很合体,变得有些宽裕。
戚牧遥抚摸昏睡的人露出在呼吸罩外消白的脸颊,像是逗小时候只有一两岁时的戚衍榆,都喜欢轻轻戳他那婴儿肥胖的小脸。
但压抑过深的心情,似一年小事就能激怒他戚牧遥。
积攒怒气,久而不消。他生气戚衍榆会喜欢同性,也更恨他喜欢那些男的都对他不闻不问、不冷不淡、不温不火。
而寝室里,顾惊澜看见他室友终于回来了,祁远瀚看他要出门,忙叫住他:“干嘛去,先吃烤串!”
顾惊澜依旧出了寝室去。
在走远了的走廊,这么多天来,他终于拨通了电话。
戚牧遥正心里发脾气时,电话铃声大作。
他视线下移,停留在来电显示的“顾惊澜”三个字上。
在电话响了足足两分钟,戚牧遥才将把手机按下,但他不发一词。
电话里传来了戚衍榆喜欢的那个人的声音,是清淡的,如他想象中的不温不火。
但是内容却不似语气:
“生什么病了?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