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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罐子在虐文摆烂后 第48节

  祁远瀚错的全是基础,他每晚打游戏的时间如果安排在复习上,可能就不会一路挂红灯。
  所以他根本听不懂他们仨,或者准确来说,是顾惊澜和戚衍榆的对话。
  顾惊澜发现,他真的很了然,有一些根本不是课本上能得到的,戚衍榆也知道。
  “你期末还能考这样的分数?”顾惊澜见他对每一科如此熟稔,就想着自己期末要拿回第一,那不得每一门都满分才可以。
  戚衍榆不明白顾惊澜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他笑问,“怎么了,你考不到是不是?”
  顾惊澜哂然一笑:“那就走着看。”
  终于,顾惊澜没有和他再怎么说话。
  胃液翻腾,晕车感让得他早就很不适了,大巴车上的空调开得有点低。两只手抓着袖口,拢着手,稍稍地身体微缩,这样能更好的减少体温流逝。
  闭着眼睛,逼着自己早些入睡。
  他们的大巴车的司机在下一层,而他们第一排面前是栏杆和玻璃,可以很好看前方的风景。
  可是在下了高速后,大巴车就转入了山路,绕得戚衍榆整颗胃都要颠出来一样。
  顾惊澜跟祁远瀚聊了下补考重修,后来又聊了下篮球赛事。大巴车的人都已经安静了不少,歇息的歇息,听歌的听歌。因为车途漫长遥远。
  祁远瀚把连衣帽带起来,缩在座位上,平复自己挂了九门课的心,让自己看nba的重播去了。
  顾惊澜回看回来,那个人缩成一团,蹙眉,闭眼,脸色发白。手也拢在了袖子里。
  旅游车的空调是不能调的,只有头顶上方的风扇口可以稍微转动一下,抬起手地转了下,把风口朝着外面垂。
  那个人不知道是心口疼,还是晕车。
  顾惊澜很自然地去握他的左手,其实是想知道他左手手指的蜷缩僵直度,虽然并不一定借此能判断。
  戚衍榆太难受了,不知道是自己想象,还是在晕车的昏昏乎乎中做梦,梦见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那手是掌心宽软,体温偏高,炙暖发热的,让得他好似在冰天雪地中抓住了一块炭火,迫不得已地死死抓住对方的手。
  顾惊澜刚触上那个人的左手,就被他紧紧抓着,不得不侧目去看他,这个人依旧在皱着眉眼。
  想抽走手,可是那个人的体温也有点低了吧,手冰凉凉的。
  顾惊澜没有什么困意,任他抓住自己的手取暖,再单手把手机拿出来了看实操的视频,隔壁的人的头不一会儿头东歪西倒,后来头颅侧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他挪起眼睛去看隔壁昏睡和脸色苍白的人,知道他不是故意后,就任他枕在自己的身上。
  顾惊澜也没怎么动,怕戚衍榆的头从他肩膀上掉下来。
  可能是不舒服吧。不然怎么这么孱弱无力,呼吸发软的。
  眼前本来是真正外科操刀手术教学视频,却变成了戚衍榆插着心电仪器和呼吸罩的画面。
  顾惊澜冷眼略眨动了一下,这浮想又消失了。继而是眼前的手术视频。
  离这个人远点,才是对这个人的好。
  顾惊澜眼前偏暗,原来是上个手术视频播放完毕了,手机长时间不触碰成了黑屏。
  他想舒展坐久了的身体,稍微一动,才记起来他肩膀上还靠着个戚衍榆。
  车程一共是4个小时,期间戚衍榆醒来了一次。
  他从未坐过这么绕的环山路,绕得他只要醒着就想吐。
  发现一车的人基本都在睡觉了,外面天色暗下来,偶尔掠过的农家饭店的灯光,再是飞快往后倒的深黑色的灌木树木。
  偶尔有车的车尾红灯,影影倬倬的。
  他不知道还有多久,手机放在了包里,他稍微想坐起来一点,因为腰背被他坐得太酸太疼了。
  发现他的手握住了顾惊澜的手,他错愕飞快抬起头来,只见顾惊澜在座位上闭目睡觉。
  顾惊澜头稍稍是偏侧的,但是不是朝走道偏侧的,而是朝他这边稍稍侧了一丝,整体是头枕着后座,闭着眼睛,容颜如冰雪般。
  虽然坐得端正,但是震惊的戚衍榆还是从顾惊澜匀称似无的呼吸声中知道他睡着过去了。
  他的手依旧没有舍得地松开顾惊澜的手,而顾惊澜的手其实也在握住他的手。
  顾惊澜的这手,天生就该拿手术刀一样,指骨修长,匀称清劲。手上的皮肤很细腻,好看得不太像是男人的手。或许这双手还会弹钢琴。
  戚衍榆略屏住呼吸,垂着眼,反复揣看着他握住顾惊澜的手。
  与其说他握住对方,不如说顾惊澜也有在牵手他。
  顾惊澜的左手包裹在他的左手指骨外,半个手掌交合在自己手心里。漂亮的手指是半带着一点惯性地勾住了自己的掌心肚。
  戚衍榆想稍稍回握了一点这只手,又怕惊醒那个人,又去看他座位旁边敛目藏神的睡觉中的顾惊澜。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在睡着后抓着别人的手不放的。
  是不是自己趁着那个人睡着了,一把牵了过来的?发现还挺暖挺热的,就一路抓着。
  夏依依应该也牵过这手,只不过她可以在人清没清醒的时候握。他只能趁着对方没有醒,极为屏息敛神地紧握。
  晕车感消散了一部分,但依旧改不了他的胃液翻侧。
  他又闭上眼睛,感受着对方手的体温,轻握住顾惊澜的手,头颅朝正地枕在了座位上。不一会儿,伴着偷来的幸福和晕车的难受,他又睡了过去。
  头依旧不可避免,再次侧歪倒在了顾惊澜的肩膀上。
  而顾惊澜也没有意识,只是在汽车颠簸的睡梦中,与戚衍榆一同相依地睡觉。
  距离终点民宿还有十多分钟,汽车内又热闹了起来。
  祁远瀚原本以为大家没睡觉,兴奋说着:“今晚都来我房间喝啤酒,不醉不归,”
  却发现隔壁座位没有人理他,他身体离开了座位看了一下,戚衍榆的头侧歪在了顾惊澜肩膀睡觉,顾惊澜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拿着个ipad在看手术视频。
  “他有病吧。”祁远瀚不可不嫌弃,压低声音对顾惊澜道。
  顾惊澜倒是没有理睬,他现在学会了,在怎么不惊扰戚衍榆前提下,调整个更舒适的坐姿,即便他的左肩又沉又麻了。
  祁远瀚知道顾惊澜对413还是挺不错的,可能是宽宏大量,所以就没推开靠在他身上睡觉的戚衍榆。
  后来汽车上更热闹了,戚衍榆才混混沌沌地醒来,脸更是白得煞人。
  大巴车开到了民宿门口,学生们叽叽喳喳下车,比春游的小学鸡还有过之无不及。
  说是民宿,其实就是附近的村民利用自建楼改造成了一个个房间。班长王铭宸按照寝室和学号给大家订的房间,两人一间,运气好能分到标间,有的只能拿到大床房。
  每个人都分了房门的钥匙,上去放行李,就可以下楼在空地的院子前烧烤了。
  戚衍榆和顾惊澜被分到了一个房间里。分好的房间是可以沟通再换的,戚衍榆不知道今晚顾惊澜会跟谁来换,才能换去跟夏依依一个房间。
  他走路没有多稳,单手拿着全是香水的背包,扶着楼梯,终于上了分配他们房间的四楼,是409。
  顾惊澜看他走路都不稳,“心脏病又发作了?”
  只有在没人面前,顾惊澜才会说他的病。
  这些都是戚衍榆的面子作怪,他根本不想任何人知道他的病情——除了顾惊澜无意撞见了他哮喘。
  “恩快死了。”戚衍榆没什么心情的时候,回答人的话也很哽。
  顾惊澜不跟他一般见识,把门房打开了,打开灯,戚衍榆走进去,就冲整理好的大床趴上去,腿还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他难受死了。这是什么山路?他胃都要颠出来几次又咽了回去。天旋地转,跟扔进了滚筒洗衣机里三天三夜一样。
  而顾惊澜发现了一个问题,这间房是一个大床房,并不是双人床的标间。也就是说,两个人很有可能要挤一张床上睡觉。
  顾惊澜把背包放下,去看了一下配套的洗手间,装有了热水器,热水器加热也很快,几分钟就能有热水。
  还去看了一下房间配置。很简陋,电视机没有,只有一张床,一张椅子,一个嵌入式墙体的没有桌腿的桌面。一个淋浴间,一个小衣柜,衣柜上只有几个衣架。抽屉里有一个吹风筒和电热水壶。
  顾惊澜把电热水壶洗了多次,烧开了水又倒掉,再重新烧了一壶水。?把戚衍榆丢在了地上的背包捡起来,放在了椅子上。
  那个人还在趴在床上,顾惊澜又坐在他床边,把那个人反转过一点,看他的面容唇色。
  上一次在寝室他就这么对戚衍榆做了,所以戚衍榆一点都不陌生,他闭着眼睛强忍恶心,声息微弱:“我心脏没疼……”
  “哮喘呢,”
  见他呼吸也不是非常急促,但仍然要这么问,万一与他同为室友死在了这里怎么办?
  “你不会长眼睛看吗?”戚衍榆想要吐了,晕得他把手指关节都蜷捏得泛出了一片白了。
  “我能要能看,医院就不用花这么多钱买这么一大堆检测仪了。”
  顾惊澜把他翻过来好好侧躺着,随便,把他习惯性趴着睡觉压在身下的左手翻出来,看他手指是否又蜷缩发麻。
  手指并不是僵硬蜷缩不能伸直的程度,再去看了那个人的脸。
  “到底是哪里疼,自己说。”顾惊澜问他,不知道他怎么了,知道的话还能对症下药,给他找出药来好让他吃了。
  戚衍榆不知道自己之前是不是对顾惊澜有点滤镜深了,没发现顾惊澜爹得跟他大哥戚牧遥不分上下。
  但他又有点享受这种对方管他的感觉,可能是晕车把他脑子都晕丢掉了吧。
  脑子都没了。所以脸也不要了。
  “我头晕,”第一次,诚然地也主动地说出了自己病症。
  “为什么头晕?”顾惊澜这句话是没有前几句那么生硬,还会看他,观察他的手往哪里抓就是哪里疼。
  “我……我晕车。”
  “哦。”原来是晕车,顾惊澜看他手攥着胃,“中午吃饭没?”
  戚衍榆喘气,也昏头转向的,回答了个“没吃”。其实他是吃了的,一下子没记起来。
  “下面在烧烤,你躺会儿下去吃点东西就没那么晕了。”顾惊澜看他这个人难得脸朝上,被他翻过来地侧躺着。
  “你给我带点上来。”戚衍榆昏头昏脑地要求说。
  “……”顾惊澜心想他不愧是大少爷,到哪儿都需要人服侍,“自己下楼吃。”
  既没心脏疼,哮喘也没犯。只是晕车,休息会儿就能下楼参加集体活动了。多跟班集体交流下,估计也没那么嘴不饶人了。
  那个人皱着眉毛,“我想吐。”
  大少爷。顾惊澜脑海里只有这三个字,看着他要死不活,怕他真的要吐,自己还能扶他去洗手间一把,免得今晚这张床不要了。
  “我好想吐,头好晕……”
  顾惊澜看他这副弱鸡模样,就将人“扶”起来,连拽拉带也是架着这个人把他扶到了洗手间盥洗池前。
  戚衍榆就开始干呕,可能是中午吃得少,什么都没吐出来。
  只有一点口水,犹如蛛丝连绵在他的嘴角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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