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罐子在虐文摆烂后 第49节
“我吐不出来,但是胃……”
后面呜呜嘟囔地,顾惊澜也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把水龙头打开,拨弄了一点水,把水弄到了把头埋在盥洗池的戚衍榆脸上。
戚衍榆再干呕了几声,站不住,即便手撑在了盥洗池边缘,可腿脚没什么力气要滑落。
顾惊澜又眼疾手快地架住住了他,几乎是从身后半抱住他的姿势,垂眼看着他埋头吐不出来的消白的侧脸:“漱口,漱了口再吐,”可能就会吐出来了。
戚衍榆就小猫舔水一样,侧着脸,伸出淡红色的舌头去舔动流动的水流。
他不是漱口,而是像是小口喝水一样。
水花溅了一点在顾惊澜扶住戚衍榆肩膀的手上,顾惊澜看他漱口,徐模缓样地含着一口水,慢慢吞吞地吐掉,又皱着眉毛,恢复他那大少爷般的呻/吟:“吐不了……”
“吐不出来就是胃里没东西了,”这么简单的,考满分的他不知道吗,顾惊澜对这位大少爷徐然地看着,“下楼去吃饭,吃了再吐。”
其实看着他这副半死不活,病弱矫情的模样,顾惊澜还是想多看一会儿的。
除了这个时候,戚衍榆脸上全是清高憍蹇的神情。
最好是这个人多在他面前展示一些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哭哭啼啼的脾气。
不然顾惊澜见到他一个没留神把自己专业第一抢了,还门门满分的嘲慢自己的神情,就有点心里忿忿然的不爽。
即便表面装出来再好整以暇,顾惊澜也想再多看看,这家伙平日在自己和别人面前嚣张憍慢,一关起门发病了或不舒服就一副向自己哭哭啼啼趾高气扬的姿态。
“起来,”
真的要架不住戚衍榆,就跟没长腿一样,一个劲要往地上坐下去似的。
“我难受……”
晕车比他心脏疼还要难受十倍百倍,让得他就跟扔进大摆锤上没个痛哭求饶不能下来一样。
“难受就吃药,待在卫生间能舒服?”
“我吐不出来……”只要吐出来一点就会舒服了,为什么吐不出来呢?
顾惊澜看着这个人,一点都没有让自己滚、金枝玉叶好模好样的大少爷洁癖,看见有地就要坐。
自己架不住他要往地上坠,稍微眼色偏黑了一点,就把这个人抱了起来。抱回去了床边,让他趴在了床边,如果吐能吐到地上,免得把床吐脏了。
“我想喝水……”
大少爷想喝水,顾惊澜就去把戚衍榆背包里的水杯拿出来,倒掉凉了的水,再倒进去一点热的,混合成温水,端到了大少爷面前。
可是大少爷自个儿没长手,需要下人喂。
顾惊澜把人从床上扶起来,这个人像是软脚虾一样一点力气没有,全是靠在了他的身上。
水就端在了戚衍榆的唇边,戚衍榆喝了一小口,就说“太烫了”。
是要烫死他吗。戚衍榆皱着眉毛难受嘟嘟囔囔。
顾惊澜哼笑,知道戚衍榆不是装的,他真有可能是水温要调试在37.5度才能喝的那种富家子弟。
又把戚衍榆放回床边,顾惊澜去调水的温度,再次一次调好过来,把戚衍榆扶起来,戚衍榆倒在他肩怀里,水送进去了一点戚衍榆的口中。
戚衍榆说:“我想吃蛋糕……”
他们是位于农家乐的山里,荒郊野岭,谁给他做蛋糕?
“楼下有烧烤,”
“我想吃小蛋糕……”
顾惊澜看这个人,他是不是烧坏了,但是体温就很正常。“再喝一口,”
但是让他喝水,他会又很浅地抿了一口。重复,“我饿了,我就想吃一口蛋糕……”
戚衍榆身边的人伺候他是不是伺候得很烦?
顾惊澜说:“没有蛋糕。”
“我想吃蛋糕……”
太恶心了,他的胃,要吐不吐的,他就想吃一点点甜的怎么了?
“你怎么考的满分的?嗯?”把这个又要往床上倒去的人扶起来在自己身上一点。不知道这种自己生活得一塌糊涂没有治理能力的人是怎么把十几门几乎全考了个满分的?
“有手就会……”
即便难受得要死,也没忘了要面子。
他死都不会说,他通宵不睡觉两星期把每一门都嚼碎了,连吃饭做梦都在背每一门的细节和易出错点。
“你期末还能考满分不?”
“这不是跟喝水一样吗?”天生条件反应,别人怼他,戚衍榆就会笑着反讽回去。
“期末你把我的也考了吧,我请你当抢手。”顾惊澜笑道,他也能考满分,但没必要。
谁能想到,这个人考满分,是不是极大可能性就是一心想着把自己刷下去。
“还晕没,”
“晕……”那个人依旧蹙着小脸,闭着眼睛,哼哼唧唧的。
“没那么晕就下楼吃烧烤。”
“你跟夏依依什么关系?”戚衍榆终于,晕着晕着脑子又回来了一点。但也没全回来,话一说,有点后悔了。
还好那个人手机响了,413催他们下吃烧烤了。
这下话一说出来,戚衍榆脑袋没有那么晕了,可他依旧极为不舒服地坐在了床边上。
一想到夏依依,戚衍榆眩晕消失大半。
胃翻腾,心偏悸。左手缓缓地想要舒展指骨,他听见顾惊澜问他:“下楼去。”
他没什么反应。“嗯,我等会儿去。”
这个人不晕了,也没刚才那样大少爷吆喝着要人伺候,可能他要换件衣服上个厕所,于是顾惊澜离开房间了。
戚衍榆后来下楼,吃了一点。1、2班一起烧烤,也住在同一家的两幢自建楼里。3、4班一块烧烤,在另一处地方。
男生负责烧烤,女生那边有的在串串,有的在给大伙倒果汁。
烧烤前几批好了都颇有绅士风度分给了女生,戚衍榆也借此吃了一点。
可是看见夏依依在烧烤着的顾惊澜边上烤火时,戚衍榆目光又移开了。
他发现胃还是不舒服,这环山路的晕车的后劲可真大。
没怎么吃,戚衍榆就上楼去了。今晚可能是他一个住在409,但这又什么。
他把那个人的第一抢了,已经很不错了。
如果期末再把他第一抢了,他脸估计都要绿得不了。
假装不在意专业第一是谁,但是刚才就一直问他期末还考不考满分。
他不光要继续考,他要把和顾惊澜的差距拉得更难看。
可能是吃了一点东西垫了下胃,吐出来了一点整个人就舒服了许多。
戚衍榆把背包的香水拿出来,摆在了床上。
看着31瓶的香水拿出来,排列着。
虽然还有点晕,但是明显比刚才胡言乱语好受太多了。
拧开一瓶香水的盖子,拿着,离鼻子有点远,用手来回扇扑,好让香水味既能闻到又不至于气味太过剧烈。
这个是什么味道?
离得那么远,依旧能闻到刺激浓烈的水果芳香。有点像是黑加仑冰葡萄的味道,不知道自己形容对不对。
这香水味为什么这么浓?
难道外国人就喜欢这种浓郁的香水吗?
只用手扇扑了一点,满房间的空气漂浮着冰葡萄的气味,仿佛是进了个葡萄罐头车间加工厂一样。
戚衍榆把那瓶关上了,又拧开一瓶,这瓶是紫白风铃的气息。
原本风铃做香水应该是清新雅淡才对,但是打开是泛滥的、秾厚的各种馥雅花香,只能嗅出一点风铃花的气息,浓得好似极致压缩的香薰一样。
戚衍榆微微蹙眉,夏依依说的到底是哪一瓶?为什么这都能夸得出口……
太浓了,浓得戚衍榆不得不把每瓶离得自己远远的一臂之遥的距离打开轻闻。
有酸奶海盐夏威夷柠檬日本柚子等等味,后面还有很多种说不出来的奇怪秾郁的气味。
每打开一瓶,香水就像是从阿拉丁神灯跳出来的无穷无尽的幽魂,浓烈地充斥着大脑神经。
后来戚衍榆分辨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味道了,因为房间里各式各样的香水混杂在一起,浓得他想吐。
鼻子嗅觉好像失灵了一样,狂打喷嚏,眼睛泛泪,手和脖子上还起了细微的、密密麻麻的红疹。
戚衍榆知道是是这牌子的香水太浓,自己不知道一下子打开试香了这么多。
好像呼吸不过来,满房间全是花香水果香还有混杂到他想吐的混合香气。
可能是闻香水频繁,没吃饭的他有些许满头大汗,他把房间的空调打开了,从二十七度开到了二十六度,再开到了十九度。
是香水过敏了吗?戚衍榆把空调一调再调的,整个人就不行,可能没有吃饭,没有一点体力,他躺倒在了床上。
虽然开得这么低,可是身上总有一股子热,一直在出汗。或许是吸入太过浓烈的刺激性气味,惹得他呼吸管道一直很不舒服,他怕会造成他的肺部负荷,而选择性低着头在床边趴着呼吸。
不知道为什么出了很多汗,发丝浸湿,眼完全是迷了的。
恍惚着就感觉蜜蜂睡在了花蜜的茧房里,周围全是浓烈入脑沁脾的花香。
戚衍榆好像想到了什么,他艰难地起来,拿起了蝴蝶香水,想要看瓶身的说明。但是不小心,把一半的香水砸落在了地上。这下,就不是花蜜茧房,而快溺死了花蜜花浆中。
楼下烧烤,烤肉,烤火的。
顾惊澜看见那个人下楼了,但是一会儿又不见了那个人。
盘子里还有很多刚考好的食物了。
夏依依提议:“我们可以把这些分些给34班,3班说他们材料买少了。”
“可听说56班匀了些他们,等我们班吃得差不多再拿给他们吧。”顾惊澜挑出了稍微清淡一点,没撒那么多孜然辣椒粉的烤肉和烤熟了的蔬菜。
“你这些拿给谁呀,”夏依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