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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裴仕玉手心握住费黎的下巴,将他头拉得更后仰一些,把那个从看见费黎闭眼开始,就一直肖想的吻,印在他嘴唇上。
  费黎的嘴唇薄且凉,但很柔软,上次他已经尝过了。再尝一次,味道还是一样,那种胸膛鼓噪,大脑晕眩的感觉也一样。
  他久久地贴着他,想要将那冰凉温热,将那柔软吞下,胸膛仿佛有万匹野马崩腾,像是有什么东西就要喷涌而出,然而紧贴的嘴唇仍然只是贴在一起。
  费黎没有动,裴仕玉不太敢,虽然用一种狡诈的方式得到了他自以为的允许,可他并不敢做得太多,担心万一让对方讨厌,可他又不甘做得太少,那不仅无法抚慰躁动的心,还会引得它更加焦躁绝望,像一只上吊的猫在胸口抓挠。
  他积攒一生的勇气,也只够让那只快要吊死的猫伸出舌尖,在那已经暖热的唇上轻抚一下。而那扇紧闭的门因这轻轻一扣,便为他轻启。于是他越过唇,越过齿,和里面最深的渴望痴缠在一起。
  裴仕玉一直觉得自己并不了解费黎,他们完全不同的生活经历让对方的内心似乎深不见底。但此时他的呼吸全是对方的味道,他握在费黎脖子的手掌感受到他滑动吞咽的喉咙,而费黎反手压着他的后脑勺,紧紧抓着他的头发,给与他真实有力的回应。
  他们如此深入地触碰着彼此,这一刻,裴仕玉觉得他了解了他。
  似有如无的敲门声响,裴仕玉没有在意,直到费黎猛推开他,惊惶坐起:“你妈妈在叫你。”
  裴仕玉还迷蒙着:“有吗?”
  费黎扯过毛巾,对着裴仕玉嘴唇狠擦几下:“有,快出去。”
  这时裴仕玉也听见了母亲的声音,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匆匆出去了。
  “妈。”
  裴荣转身:“你怎么还在小黎房间?”
  “他脑袋受伤还没好,我帮他洗个头。”没敢告诉家里是费黎自己打的,只说摔了一跤。对这种事,裴荣一向不会深究。
  “你脸怎么这么红?”
  “哦,浴室的水汽蒸的。”裴仕玉抓抓头发,“妈,你找我有事?”
  “嗯,来我书房说。”
  裴荣关上书房门:“你跟小黎这些日子处得还不错吧?”
  “当然。”裴仕玉心头打鼓,很是心虚,难不成他那点心事被母亲发现了?一向大大咧咧的母亲,应该不会这么敏锐吧。
  裴荣咽了咽唾沫,好像下定某种决心:“小玉,你想不想要个哥哥?”
  “?”裴仕玉完全摸不到头脑,“我怎么可能有哥哥,理论上来说,我最多只能有个弟弟。”
  “你别瞎琢磨。我是说收费黎为养子,问问你的看法。你当这么多年独生子,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这么合得来的,不想在朋友的基础上更亲近一些?”
  “……”
  “我看小黎也是个好孩子,我们家人丁少,你都没有什么同辈帮衬。你跟小黎兄弟相称,也能互相照应……”
  裴荣话没说完,裴仕玉突然大声道:“不要!妈,你在想什么,我才不要跟费黎当什么兄弟!”
  他的确想跟费黎更亲近,到这关系怎么都不能是兄弟。
  见母亲还要开口,裴仕玉赶紧阻止:“我不会同意的,费黎也不会同意,你不要再说了。”
  第47章
  “裴先生,我这边找人挖到一些黎光的黑料,打官司的时候放出来,在舆论上对我们会有利。”孙正义打来电话,“这段时间,您那边有什么进展?”
  那日老保姆的话对jade的确是巨大的冲击,他尚记得那种天旋地转,一瞬间仿佛置身某个虚拟世界的虚幻感。
  老太太惊讶于他对此的毫不知情,更为自己说漏嘴而慌乱。直到jade冷静一些,再问她是如何得知费黎曾是母亲的情人,难不成是母亲亲口告诉她的。
  老保姆闪烁其词好一阵,被追问得躲不过去,才说了实话。
  这种事裴荣怎么好意思亲口说出来,是她年纪大了失眠,总是半夜醒来睡不着就起床干活儿。每晚那个时间,她都能看见费黎偷偷从裴荣的房间出来,再回自己房间。
  最后那半年,裴荣身体几乎全部垮掉了,费黎退学在家,裴仕玉要备考分身乏力,都是他在照顾她。不论是抱着她上楼下楼,还是给她打针输液,全靠费黎一人亲力亲为。
  jade反驳,半夜去母亲的房间也不一定就是情人关系,而照顾母亲也是费黎作为养子身份应该做的。这些都不算是确凿的证据,当中肯定存在某种误会。
  老保姆还是那话,不光是她这么觉得,家里所有人都觉得不对劲。小晴问过她很多次,裴总和这费黎到底怎么回事。连当厨子的刘老师都说裴总和费黎比和裴仕玉这亲儿子还亲。
  当然,那时候大家也只是怀疑,直到遗嘱公布,所有人才相信裴荣和费黎之间真有那么一回事。
  “如果不是这样,小荣怎么会把所有财产都留给费黎?”老保姆长叹一口气,“人生病是很脆弱的,面对死亡也充满恐惧,这也不能怪小荣,是费黎那个时候做那种事实在不光彩。不说别的,他头一个对不起你。”
  “那时候你们都知道,但谁都没告诉我。”
  老保姆黯然垂下头。
  其实jade也明白,那时候他少不经事,其他人也只是想保护他。
  孙正义听完jade的新发现,兴奋而充满激情地:“裴先生,您听我说,这是一项重大进展。若是能够坐实这件事,我们打赢官司就很有希望。”
  “坐实,怎么坐实?我不信费黎会亲口承认。”虽然老保姆那话有理有据,看似一切都说得通,jade仍不确信。
  “不用费黎承认,我们有证人啊。过去的保姆、厨师、司机……只要他们统一口径,就能让陪审团买账。”
  “那边是我母亲的亲笔遗嘱,这边只是一个传闻,我实在看不出来我们打赢官司的优势在哪里。”
  孙正义耐心解释道:“只要费黎和您母亲能够真的被认定为情人关系,那份遗嘱的合法性便存疑。
  “法院的最终判决除了案件本身,还要注意社会影响。首先,费黎和您母亲那是不法关系,费黎从这种关系里获取巨大利益并不会得到社会道德的认可。再则,那是您母亲处于病重之际,费黎的这种接近更显得别有用心。
  “我们朴素的价值观里,并不希望这种狼子野心的家伙成为最后赢家。您一定能争取到陪审团的支持和同情,有了这个基础,打赢官司至少有一半的希望。
  “怎么样?我现在就重写案情陈述提交法院?”
  尽管孙正义那样说,jade仍很迟疑。
  如果真要拿这情人关系做文章,不光是费黎,连他已经去世的母亲也会被拉出来公之于众,承受舆论的鞭笞。
  另一方面,这件事逻辑虽通,也完全能够解释那份诡异的遗嘱,jade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之后他去找了以前在他家里工作的人,从众人口中得到和老保姆差不多的版本,大家都说一开始没想到,但仔细一想又合情合理。哪个富豪最后不是找了个年轻好看的情人,何况他母亲已经寡居多年,加上重病缠身,最后的时日由着自己放纵一回更是理所应当。
  这放在所有人身上都合理,但jade翻来覆去地想,还是觉得放在母亲和费黎身上实在太违和。
  他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不是,但他还是坚信母亲不是那样的人,费黎虚伪狡诈,但也不至于勾引他母亲,况且那个时候他们顶着义兄弟的名义不敢说破,实质上已经是恋人。
  至于费黎半夜去母亲的房间,除了那些苟且之事,也有可能是做别的,一些不能让别人知道、更不能让自己知道、只存在于他们二人之间的、秘密。
  如果真有那样一个秘密,又是什么样的秘密,可以让母亲瞒着自己直到去世,又让母亲立下那样匪夷所思的遗嘱,那个秘密会和自己相关吗?
  jade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他仍然在怀疑,真有那样的秘密吗,还是一切只是自己不能接受现实的想象?
  如果真有那样一个秘密,jade希望能将它找出来。
  如果没有,一切只因费黎为了财产去当了弥留之际母亲的情人,那么jade也想听他亲口承认。
  然后,弄死他。
  费黎把他带回老别墅后,就没再来过stella。
  jade给他打了几次电话,费黎推说很忙,待他事情忙完就会过来。jade不信,他以前也忙,但并没有耽误他应酬过后喝得半醉也要来stella里坐坐。
  他不知道费黎刻意躲他是因为什么,只知道若是见不到这个人,就更没办法挖出他身上的秘密。
  jade再次去了黎光大厦。
  他照例往前台上一靠,勾下脸上的墨镜,对前台小姐眨眼:“妹妹,还记得我吗?”
  一直面带微笑的女孩嘴张半圆,有些惊讶:“你是jade。你又来找我们费总?”
  “是啊,他今天在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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