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而且黑律七自己也说了,他根本没攥疼他的手。
岑溪悄悄用余光撇了一眼自己刚刚放开黑律七那只手的位置,嗯,还在那。
岑溪把头偏向另一边,伸手再次攥紧黑律七原封不动在原位置的那只手,然后他好像听到了一阵细微的轻笑声。
这回是岑溪感觉他的两只耳朵都在渐渐升温。
岑溪听着耳边疑似黑律七的轻笑声,觉得他自己似乎应该说些什么。
他假意咳嗽了一下:
“咳咳,我当然知道,我只不过是一时... ...”
一阵尖锐刺耳的笑声突然出现,并且仿佛像3d环绕音响一样在房间内循环播放。
有点暧昧的氛围瞬间被眼下的突发情况打断,也顺便打断了岑溪接下来的话。
第23章
房间内一循环播放的笑声尖锐刺耳,能令几乎所有听到笑声的生物感到心惊肉跳,但这其中显然不包括人鱼一族。
黑律七锁定到了发出刺耳笑声的来源后,向它投过去死亡目光。
岑溪自然也注意到了这刺耳的笑声是那只正在泡在福尔马林中的实验猴发出来的。
他刚才还看到实验猴的眼皮动了动,那竟然不是他的错觉。
岑溪想起不久前自己和那只实验猴离得那么近,搓了搓手臂上自动冒出来的鸡皮疙瘩,然后慢慢挪动身体试图离实验猴再远一些。
此时地面再次发生变化,它终于不再向**斜也不再向**斜,保持在了一个正常地面应该有的角度。
岑溪和黑律七两人重新体验到脚踩地面的感觉。
这本该是件值得欣慰的事,但是与此同时,原本泡着将猴子泡在福尔马林中的容器似乎承受不住猴子怪物发出的刺耳笑声,有了数条裂缝,而且这些裂缝正在慢慢扩大。
福尔马林液体从容器的裂缝渗出,直至容器完全破碎,液体和碎片散落一地。
此时,原本沉睡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醒来的猴子怪物也从这个禁锢它的容器中得到解脱。
没有了容器的阻隔,它那种直击灵魂深处的魔性笑声直入岑溪的耳中,下一秒头痛欲裂般的感觉随之而来。
岑溪尝试捂住自己的耳朵来阻隔笑声的传入,但这一举动无济于事。
因为头痛得仿佛要爆炸一般,他不得不蹲下身蜷缩起身体以此来尝试着减轻一些痛苦,但这都没用,直到一件带着薄绒的外套覆盖在他头上。
那一刻他的耳朵重新听到了来自世界的声音,头痛也快速得到缓解。
“这件外套能隔绝精神攻击,你就在这等我一会,我去解决它。”黑律七的声音透过薄绒外套传递进来。
虽然这件外套是有属性加成但是摸上去毛茸茸的,也是件合格的薄绒外套,不仅隔绝了外面的实验猴的精神攻击,也让岑溪觉得黑律七一向言简意赅的人机语都多了几分耐心解释的柔软。
岑溪揉了揉发痒的耳朵,垂眸看向地面轻声说了句:“好。”
他不确定黑律七有没有听到,现下的情况也没有时间让他去确认。
打斗声很快就从房间的另一头传来,夹杂着猴子凄厉的惨叫。
岑溪听着这架势应该是朝黑律七一边倒的有利局面,但是等了一会还是不见收场。
黑律七冷眼看着明明已经被他打断数根肋骨,甚至身上都已经有几处凹陷,但行动力和生命力还是丝毫不受影响的实验猴。
实验猴也在暗中观察黑律七,发现他一直在刻意保护着背后那个被外套蒙着脑袋的人类后,一个简单且充满恶意的想法在它脑中诞生。
它假装不敌黑律七,实际上也确实不敌,被黑律七打的到处乱窜,与此同时逃窜的方向在慢慢接近岑溪。
十米... ...八米... ...六米... ...
就在它快要达到能撕碎岑溪的距离时,一直在注意着实验猴举动的黑律七一脚将它踹飞到房间另一边的墙壁上。
这一脚同时也踹碎了实验猴可笑的计划。
在绝对的武力值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像过家家一样滑稽可笑。
实验猴在一片尘土飞扬中再次红着眼看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黑律七眼神轻蔑,正想上前却感觉衬衫右下角的衣角被岑溪拉了拉,他瞬间止住了脚步。
“你先等等,我有个猜测... ...”
第24章
“你先等等,我有一个猜测,你试试攻击它环绕了脑袋一圈的眼睛。”岑溪提议道。
说完后,岑溪就松开了攥着他白衬衫衣角的手,继续安安静静的在一旁等待。
黑律七应了声,并没有伸手去抚平被他攥皱的那一边衣角,直接就朝着实验猴迎了上去,这回他不再是无规章的随意出手,而是刻意针对着实验猴那圈怪异又多余的眼睛。
实验猴也发现了这一微妙的变化,行动变得束手束脚起来,在接下来的打斗中时常宁愿用更大的伤势去换取眼睛的安全。
但由于两者武力值相差悬殊,没过多久,它的所有眼睛都被黑律七彻底毁掉。
实验猴之前身上所受到的各种致命伤害似乎都不如此刻眼睛被全毁给它造成的伤害严重。
它尖叫着,咆哮着,它的爪子以前明明都能撕碎所有敌人的身体,可现在却只能用来抱紧它自己的头颅,实验猴感受到一阵剧痛过后,它的头颅突然炸开,脑内一些结构组织撒落在它原本站立地方的周围。
这只实验猴终于走到了它生命的尽头,但这对它来说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岑溪似乎也听到了一些实验猴自爆头颅的声音。
“好了吗?”他问道。
黑律七:“战斗是结束了,但是... ...”
黑律七看着这满地的狼藉,内心直觉如果人类看到这堆花花绿绿的东西一定会感觉恶心。
他看了眼在实验室脑子爆炸后突然出现的那扇门,心里渐渐冒出一个想法。
黑律七:“那只猴子的脑子爆炸后出现了一扇门,但是它的脑浆撒了一地,我牵着你绕过那里。”
岑溪试想了一下黑律七口述的那个场面,果断接受了他的提议。
两人手牵着手,慢吞吞地走出那扇门。
一踏出那间房间,岑溪就缩回手将头上盖着的薄绒外套取下放在臂弯间,然后回头看向刚刚走出的那扇门,和他猜想的一样,那扇门正在渐渐消失。
直到它和那一整面墙壁完全融合。
岑溪呼出一口浊气,还好他们已经安全出来。
但是等他一转头,刚刚落回肚子里那颗心又提了起来,走廊上是他熟悉的白色瓷砖和淡淡的消毒水味,但是走廊上的电灯却不再亮如白昼,而是黯淡不已,甚至忽闪忽灭。
一幅恐怖片的标准布置场景。
岑溪将臂弯里的薄绒外套递给黑律七,顺便问道:“你有没有注意过刚刚那扇门,和我们进来时的那扇门是完全一模一样吗?”
黑律七认真想了想后给出答案:“形状,大小甚至是颜色都一模一样。”
他在门把手上还看到了一朵熟悉的花朵,只不过是没有被他薅秃的版本。
岑溪听到黑律七说得如此斩钉截铁,开始觉得是自己反应过度,有点太过敏感。
“不过两扇门的位置不一样,出来那扇门,正好在进门时的对面。”黑律七补充道。
岑溪:... ...
一个因为头上盖着薄绒外套看不到外面具体的情况,而另一个视野清楚的,但是全身心都放在牵手这件事上,导致两人在出门时完全没注意到那扇门的方向和他们进来时完全是两个相反的方向。
第25章
在岑溪目前为止的人生中,他一直秉承着苟中苟原则,很少或者说几乎没有犯过如此大的疏忽。
但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吧。
岑溪和黑律七两人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走廊上,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找到了他们出发时的那间病房。
在走进去前,岑溪起码确认了三遍房号无误。
然后他接下来看到的场景确实没有让他产生走错房间的疑惑。
他感觉自己来错了空间,或者说世界。
也许他刚刚拧开的不是普普通通的病房门把手,而是一个扭曲空间的异世界通道。
不然很难解释他眼前为什么站着两个黑律七。
一个坐在病房内的椅子上,在听到开门声后向他望过来,而另一个跟着他走过忽闪忽灭的走廊回到这间房,此刻正站在他身边。
“你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我?”
两道听起来一样的声音同时响起。
站在他旁边的黑律七:“岑溪,你别信他,我才是真的。”
岑溪听到后点了点头,他一直跟站在他旁边的这个黑律七在一起,走过黑色土壤和藤蔓交织而成的走廊,然后从那个怪异的房间里出来,两人一直都没有分开过。
世界上不可能有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更别提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或者别的什么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