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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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
  充足睡眠后,岑溪一睁眼就感到精神十足,起床叠好被子后看了眼床上的时钟。
  10:31分。
  可以自由活动的时间。
  岑溪正打算叫上两个黑律七一起行动,却发现病房内只有他一个人。
  岑溪瞬间想到一种可能,他们两个在他睡着的时候离开了这里。
  明明是他一直期待发生的事,可当真实发生后,岑溪却感觉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也许人在久睡刚醒时,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特别感性的流露,这种突然出现的感情没有道理,甚至无迹可循。
  他正想着,突然传来三道“叩叩叩。”的敲门声。
  应该是来查房的护士小姐,岑溪理所当然的想到,并没有抬头去确认。
  一碟奶油泡芙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旁边还有一杯冒着腾腾热气的白开水。
  “不喜欢吃奶油泡芙吗?现在还没到发饭时间,只有甜品。我早说了晚点去拿饭就可以,他非要给你带这些。”左手边的黑律七吐槽道。
  岑溪对于突然出现的食物感到有些意外,加上刚睡醒因此反应慢了一些。
  岑溪:“... ...啊?”
  右手边的黑律七没理另一个黑律七的抱怨。
  “我去拿点别的甜品过来,或者是因为不喜欢喝白开水吗?你之前一直都在喝碳酸饮料,人类养生学上说为了身体健康应该多喝点白开水。”右手边的黑律七如此劝诫。
  岑溪摇了摇头:“不用那么麻烦,这些就很好。”他接过了奶油泡芙和白开水,细嚼慢咽地吃完。
  岑溪生活在一个在外人看来光鲜亮丽的家族中,虽然家族并没有达到霸总小说中那种夸张到只手遮天的程度,但在他们那边也算排得上名号。
  但他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只是从别人口中得知他的母亲不顾外婆反对执意要和一无所有的父亲在一起。
  终于在某一天夜里,他的母亲消失在了岑宅,和他的父亲私奔去了。
  而他则是还在襁褓时,在一个雨夜被人悄悄放置在岑宅大门口。
  据说当时他脖子上挂着一块类鱼形石头,除此之外只有一份信封。
  信封很厚,里面每张信纸上都歪歪扭扭地写着大号字体,像是不会写字的人,根据每个字的笔画,画在上面的一样。
  尽管字体歪歪扭扭,但写信人写在信纸上的字把岑溪脖子上那块类鱼形石头的缘由交代得清清楚楚,并且简略地将他父母出了意外这件事一笔带过,剩下通篇都是在诉说照顾当时还是个婴儿的岑溪的注意事项。
  随着信纸一张张被翻阅完,剩下的几张信纸上面的字体型号越来越小。
  其实信写到最后,已经是将前面嘱咐过的话来回车轱辘说,但写信人似乎是觉得怎么写都嫌少。
  而长大后的岑溪拿到那份沉甸甸的信封,打开看完后也时常觉得太少。
  随着岑溪逐渐长大,有些事即便想避开也无法避免。
  比如说,家产问题。
  毕竟岑溪的外婆可不是只有他母亲一个孩子。
  岑溪的外婆是个强势的女人,她信奉失利者就应该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来换取成功。
  而作为没有父母帮衬的孩子,岑溪更是从小被她严格按照要求培养。
  岑溪本人的意愿被压在她一声又一声的为你好之下。
  事实也确实如此,这位奋斗了大半生的女强人如果想排除那些嘈杂的声音,将家业交给岑溪,那么岑溪就必须比寻常优秀的继承者更加优秀。
  但这并非岑溪所愿,他和他的母亲一样,在某一天突然从岑宅消失,做出了一生只勇敢一次的行为,去追寻自己的“梦”。
  岑溪吃完最后一口奶油泡芙时勉强收拾好发散的思维,抬头却发现病房内少了一个黑律七。
  站在岑溪偏左侧留下的那位黑律七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皱着眉头替岑溪解惑:“他给你拿新的奶油泡芙和其他甜品去了。”
  话音刚落,房门被推开又被重新关上。
  “我看你眼眶红红的,觉得你一定很喜欢吃奶油泡芙,所以我又拿了一些过来。”
  “我还拿了些别的甜品,味道应该也不错,你尝尝看?”
  岑溪:... ..
  竟然会以为他是好吃到想哭才红了眼眶。
  这熟悉的人机感。
  关于谁是冒牌货这件事,他好像有点把握了,只等一个确认的机会。
  第28章
  虽然借此有了一些推测,但是此刻岑溪的心情确实有点复杂。
  黑律七献宝似地将手中的甜品凑到岑溪跟前。
  岑溪感受着刚刚吃下肚的那一盘奶油泡芙,看着眼前又一大堆甜品,打了一个小幅度饱嗝。
  那些复杂的未知情绪似乎也随着这一声饱嗝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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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溪走在昏暗的走廊中,身后跟着两个长相一模一样,并排而行的黑律七。
  因为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虽然这样的组合在路人们看来有些奇怪,但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挠,他们很快就来到了这栋医科楼的大门口。
  在岑溪推开大门之前,一切都很正常。
  但在他推开门后,一楼大厅内所有人都齐刷刷的将视线投到了岑溪身上。
  两个黑律七一左一右,不着痕迹地替他遮挡住了大部分视线。
  那是一种既不含有敌意也不代表友善的目光,仅仅只是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过即便没有这个小插曲,岑溪也不打算踏出医科楼的大门。
  原因很简单,他站在大门口向外望去,却只能看到一片漆黑,这种黑并不是夜晚那种繁星点点的黑,而是一种纯粹的黑。
  仿佛无论什么活物进入其中,都会被这纯粹的黑暗吞噬得一干二净。
  岑溪把大门关上后,先前注视着他举动的路人们瞬间就收回了视线,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好像刚刚那怪异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岑溪和黑律七走走停停,将医科楼能逛的地方差不多都逛了个遍,都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现在只有两处未探索的地方仍然存在疑点,专门用来关面壁人员的地下一层,以及日禁时的走廊。
  如果想回到原先的那栋医科楼,岑溪直觉应该得通过日禁时的走廊,并且再次进入那间门把手上开着朵鲜花的房间,找到正确的门。
  岑溪低头看了眼智脑屏幕上的时间。
  凌晨3:02分。
  还有时间去地下一层探查一圈。
  岑溪朝着身后的两个黑律七勾了勾手指说道:“附耳过来。”
  “你去这边... ...你去那边... ...十分钟后在这集合。”
  岑溪定下初步行动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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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钟后。
  岑溪:“怎么样?你们那边走的通吗?”
  两个黑律七同步摇了摇头。
  刚刚岑溪三人兵分三路去查看这栋医科楼几处电梯是否能通到地下一层。
  只可惜,这三处电梯甚至连地下一层的按钮键都没有。
  但也在意料之中,毕竟地下一层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进去,而且电梯还安置在人流量最多的地方,进进出出的都是一些病人及其家属。
  岑溪思维一顿。
  确实能经常看到等在电梯口的病人及其家属,但他似乎从未见过医生或者护士搭载过电梯,或许这栋医科楼有员工专用通道。
  那接下来就得考虑怎么伪装成医科楼工作人员混入其中。
  首先,他需要把这一身显眼的蓝白条纹病号服外面套一件白大褂。
  去哪怎么做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顺一件白大褂呢?
  岑溪一边沉思一边走回到病房,突然感觉肩膀被人拍了拍。
  “你要找的白大褂。”此刻站在他右手边黑律七将手上的白大褂递给他。
  黑律七:“你刚刚嘀嘀咕咕的把心里话全说出来了,放心,声音不大,只有我们能听到,正好我刚刚看到那有件没人要的白大褂,顺手拿了过来。”
  岑溪:“... ...可以,做的不错。”
  岑溪套上这件白大褂后,感觉十分合身,双手顺势插在兜里。
  不仅白大褂很合身,连这两个兜的位置都很熟悉。
  岑溪似乎看到右手边的黑律七朝他快速眨了两下眼睛。
  “... ...这兜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岑溪从里面拿出来一张小型扑克牌。
  他啪嗒一声就将它呈扇形打开,又啪嗒一声,它冒出了蓝色火焰。
  这是个外型独特的扑克牌打火机。
  岑溪:“诺,你先收着吧。”
  扑克牌打火机被岑溪随意丢到右手边的黑律七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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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岑溪借着伪装成医科楼工作人员的便利,又拿到了两件白大褂,分别让两个黑律七套上。
  他其实更倾向于单独行动,但是有前车之鉴,以防万一弄巧成拙,还是决定让他俩加入这次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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