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黑律七听到岑溪的回答后,敛起眸中神色似乎是在认真思考什么。
岑溪:“呸呸呸,不对,我刚刚嘴瓢了。”
黑律七认真思考ing。
岑溪:“你在听吗?你听到了吧。”
黑律七继续思考ing。
岑溪:“你已经把那棵树解决掉了吗?”
黑律七思考完毕,只听到了这句话。
黑律七:“解决掉了。”
当时他刚刚摧毁掉树灵本源母树,正准备去找失去本源力量变得极度虚弱的树灵。
只是不知道树灵会躲在哪,找寻时难免会费一些时间。
然而在黑律七找树灵藏身地点时,耳朵微动,突然听到岑溪喊他的名字。
语气还有些急促。
对于岛上众多生物来说,是无法跨越如此远距离接受到的信号,对人鱼来说轻而易举就能听到。
于是他直接丢下那只狼狈躲藏的树灵,正打算折返药房时,在基地动乱后用食物跟其他人类换到的智脑突然传来一条消息。
黑律七的智脑上只添加过一个联系人。
他查看了岑溪发来的消息,打开定位却发现原本两个挨得极近的小红点只剩下一个孤零零地在地图上闪烁。
已知刚刚那声呼喊肯定是岑溪本人,而智脑那端传来的消息却未必是岑溪本人发送的。
黑律七思维方式很直接,因此几乎没做什么犹豫就直接前往药房。
只要岑溪喊出他的名字,他就会出现。
但是等黑律七出现在药房门口听到里面的动静时,他却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出现在这里。
原来让他先去镜湖等待,是为了把他支开。
关掉定位系统是为了让他找不到位置。
黑律七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在门口好像站了很久,又好像只是站了很短的时间。
直到门里那个家伙“嗖”得一声飞快跑掉,黑律七问清楚岑溪真正的想法后。
他盯着自己的肚子开始思考ing。
当岑溪问道有没有将那颗树解决掉。
黑律七刚刚从思绪中抽出身来,下意识应了一句解决掉了。
树灵本源的那棵母树也确实是解决掉了,只不过逃掉一个失去力量来源的树灵而已,全盛时期的树灵对黑律七来说都是蝼蚁,更何况现在。
不足为惧。
岑溪听到黑律七给出的回答后,眉眼之间总算舒展开一些,经历过刚刚那一串生死之间和乌龙事件,现在总算是让他遇到了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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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科楼内之前因为树灵布置下的保护机制,食物都还在,能供楼里所有人吃上一小段时间,包括那些从地下转移到地面上的人类。
但树灵消失后,保护机制也消失了,岑溪和他们自行选出来的代表交代了两句能治疗输入致幻药物从而产生幻觉的药品名称。
然后岑溪就回到他那间病房,发现李四不在房内,不过这并不影响岑溪的心情,他高高兴兴地把病号服换回他自己的衣服准备离开医科楼。
不过很显然,岑溪高兴的太早了,下一秒他就笔直地倒了下去。
黑律七眼疾手快护住了岑溪后脑勺,让它幸免于直接和瓷砖硬碰硬的悲剧。
岑溪人虽然倒了下去,但是意识勉强还在,只是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想揉揉眼睛,却在抬起左手腕时看到一个红色肿胀的咬痕,丝丝疼痛感从咬痕那传出来,然后一种夹着着略微疼痛的酥麻热感渐渐席卷全身。
疼痛感尚且还在承受范围之内,但岑溪觉得眼下最重要的问题是,他感觉自己现在好热,浑身都热,特别是前面那个难以启齿的部位。
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不仅软弱无力,还跟被点了火一样灼热难忍。
岑溪:“黑律七,我好难受... ...”
眼前这个情况,黑律七岂止是似曾相识,他自己就曾经硬生生熬过无数个发情期,再看到岑溪手腕那个被黑寡妇咬出来的伤痕,黑律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黑寡妇鹿仁甲当初在岑溪手腕上咬下这个咬痕时,往岑溪的身体里面注射进了能让繁殖对象快速进入发情期的激素,打的是他自己能和变得毫无反抗之力的岑溪共赴云雨的算盘。
没想到后来半路杀出了一个黑律七,让黑律七捡了个现成的。
岑溪觉得只有后脑勺那块地方比较凉,就想把拖着他后脑勺,让那块地方变凉的东西(黑律七的手)移到他面颊上。
岑溪浑浑噩噩地想到,不然他脸上都快能直接摊鸡蛋饼了。
不过在拉扯黑律七双手的时候,岑溪无意间碰到黑律七的身体,感觉比拖着他后脑勺的那个东西还凉丝丝的,舒服极了。
岑溪被类似于催情剂的激素控制,只剩下本能,当机立断就放弃了黑律七的双手,转而将整个脑袋埋进黑律七的身前。
岑溪瞬间发出满足的喟叹声,但他很快就觉得这还远远不够,似乎有一层碍事的布料阻碍着他。
被催情剂激素控制着的脑袋很糊涂,手上解黑律七衬衫扣子的精细活却能做。
不过解到一半,岑溪忽然重心不稳,整个人朝黑律七身前倒去。
不久前还能单拳轰塌一面钱的黑律七,此刻“柔弱”地被岑溪顺势推到在地。
由于两人因此直接零距离接触,岑溪混沌的大脑恢复了片刻清明。
恢复片刻清醒后的岑溪勉强看清楚了眼前是副怎样的场景。
他本人正压在黑律七的身上,抬头还能看到一片春光和黑律七那双正一刻不眨盯着他的漆黑色双眼。
岑溪觉得他脑袋现在肯定是被烧糊涂了,竟然会从一个被蹂躏的被害者眼中看出来一丝期待感。
这怎么可能呢。
第38章
事实上, 岑溪脑袋也确实被烧得接近一团浆糊,否则也不会忘记黑律七很可能是黑寡妇,而不是像现在把黑律七当成一个对他的“暴行”毫无反抗能力的弱男子。
为了维持马上要散去的清醒意识, 岑溪对自己毫不留情, 用力掐了一把大腿, 靠着疼痛换来的清醒, 跌跌撞撞就朝外面走去。
“你要去哪?”黑律七光速把刚刚被岑溪扒拉掉的扣子全部扣上,跟上他问道。
岑溪:“镜湖... ...冷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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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昏暗的房间内,一堆虚拟屏幕泛着幽幽蓝光,勉强倒映出在屏幕前坐着的一个高大人形黑影。
他低声自言自语:
“看来没必要去接那棵蠢树了。”
“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把人带回来, 可别让我失望。”
站在黑色人影对面, 浑身湿答答的男人垂着头说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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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溪在镜湖里如愿以偿地泡到了冷水澡,不过这种方法是强压而不是导出, 所以他此刻的感觉并不好受,仿佛置身于冰火两重天。
黑律七则是听从岑溪的要求,把他大半个身体沉入较浅的岸边后,就在一旁等待。
黑律七热心道:“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至于怎么帮, 成年人懂得都懂。
岑溪似乎是没听到又或许仅仅是不想回应, 紧闭双眼沉默着。
黑律七直觉错过这个机会实在很可惜,但又不敢硬来。
在他的传承记忆中, 当然也不少人鱼对人类伴侣霸王硬上弓的案例, 但是无一例外, 他们都只有个快乐的过程, 以及悲惨的结局。
而就在黑律七纠结的这段时间,岑溪已经平衡好了身体内的冰火两重天。
岑溪睁开眼:“我现在感觉好多了,不过身上这身衣服得换掉, 恐怕还得回一趟员工宿舍。”
黑律七见机会已经错失,也就不再纠做无用的纠结,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人类的身体一向很脆弱,黑律七比较担心岑溪浑身湿答答的,这一路上能不能撑住不感冒。
岑溪应了一声,然后他就在湖中滑动着手臂,企图往岸边游去。
但是他在镜湖中的位置纹丝不动。
岑溪意识到了不对劲,脚上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住,导致他寸步难行。
他的第一反应是研究基地竟然还会往镜湖这个人工湖中投放水草。
岑溪无奈道:“... ...我好像被水草缠住了,你在岸边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
说完后,岑溪深呼吸一口气直接潜入水底,三下五除二就解决掉了那些缠在他脚踝上的水草。
等水草被岑溪一把清除掉后,岑溪屏住的这一口气也已经快接近极限,他正想冲破水面呼吸新鲜空气。
然而,他的视野中突然撇到一个正对他笑意盈盈的人脸。
这是一名男子,或者也可以被称为男孩,一张巴掌大的娃娃脸,小小的脸上长着精致的五官,浅蓝色的及肩长发飘散在水中,眼睛正一错不错地紧盯着岑溪,像是专门就来找他的。
但岑溪找不到记忆中有这号人物。
他没再往男孩那边投去目光,只一心想浮上去吸口新鲜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