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沉席言气息温度扑面而来,像是一簇簇小火苗照在谢羡予心上,照亮他躁动难耐的心。
说不上是从哪来得勇气,也许是沉席言的寥寥数语,总之谢羡予强装镇静,对着沉席言分外真诚地反问道:“你……也喜欢我?”
沉席言一怔,不经意间对上谢羡予被灯光镀上一层朦胧的眉眼,他竟然心一跳,但很快又反应快来,抬手一个飞吻,勾唇笑得分外不正经:“拜托,我可是超爱你的。”
谢羡予默了默,算不上失望,早有预料,对沈席言这个人,问也问不出什么。
似是洞察谢羡予一瞬间低落下去的心情,沉席言指尖毫不避讳地一勾谢羡予肩膀:“啧,别不开心了,出来玩,开心最重要。实在不行我教你怎么追人。”
谢羡予拨掉沉席言作乱的手指,垂头撵着指尖,他不想和沈席言这么迟钝又自以为是的人说话了。
“信不着我?”沉席言自顾把谢羡予沉默理解为质疑,“我可以打包票保证,我这些经验都是精华中的精华,保证没有你想追却追不上的人。”
谢羡予闻言勉为其难地掀了掀眼皮。
沉席言知道谢羡予是回心转意了,伸出三个手指侃侃而谈:“追人这还不简单,就是三个方面,一深入了解,二嘘寒问暖,三甜蜜约会。”
“只要你按我这三个步骤走保准你马到成功、旗开得胜。最重要的是,你还有一个别人都没有的终极秘密武器。”
“什么武器?”
沉席言语气激动一拍大腿:“你长得帅啊!”
谢羡予:“……”
“你别不信,我说真的。”沉席言一本正经,言辞凿凿:“现在是一个看脸的社会,只要你放下身段那什么那什么下,然后再装装可怜卖卖惨肯定能成!”
谢羡予脸色黑黑的,臭臭的,但还是试图求证:“你也看脸?”
沉席言这一通胡言乱语自己都不信,偏偏谢羡予还真听进去了,真的还怪反差的……
他忍着笑重重点头:“当然了,谁不喜欢看帅哥美女,养眼啊!”
谢羡予忍着不痛快,再一次求证:“真的?”
沉席言绕到谢羡予正前方,眼睛亮亮的,装模作样地比了个对天发誓的手势:“保真。”
“我骗你我就是小狗。”
才怪……
第27章
这话也就是骗骗谢羡予, 当然也只有谢羡予才会信。
沉席言没有一丁点不能辜负这份信任的自觉,在谢羡予面前弯下腰笑盈盈回视他。
包厢内木质调的无火香氛填充整个空间,氤氲袅袅,散发着与楼下玫瑰香水味截然不同的芬芳,但沉席言却觉得谢羡予身上的味道比这两种都要好闻。
说不上是什么味道,只是清冽又爽朗,像是晴空初霁,又像海洋一样广袤深远,隔绝掉那两种沉席言都不太喜欢的香味。
沉席言鼻尖嗅着这股总能吸引到他的味道,没头没脑地发问:“你用的是什么香水?”
谢羡予眉心沟壑加深,实在跟不上沉席言话题转变的速度。
沉席言耐心等着答案,包厢门“吱呀”一身,是出去放水珊珊归来的路星辰。
路星辰瞧见两人贴得过分近的距离,不假思索道:“干什么呢,贴这么近?刚进来没看仔细,还以为谁叫了人或是搞了通艳遇。”
“怎么可能。”沉席言从谢羡予身前回了自己座位:“我和阿予洁身自好得很。”
话落,谢羡予默不吭声地看了沉席言眼,又默不吭声地转了回去,怎么看都像是欲言又止。
沉席言接收到目光短路的脑袋一下好了, 想起他也是一杯加了点药的酒下肚就开始用下半身思考的人,实在没资格说这话。
沉席言不禁汗颜。
谢羡予明天回瑞泽, 工作积压数天得忙个两三天, 下次出来还不知是猴年马月,今日自然趁难得的休息时间好好玩乐番。
路星辰是个会high乐high的人,他不敢找谢羡予,那就拉着沉席言对着吹,沉席言没进医院前也是个贪玩的性子,跟路星辰不说是臭味相同也是半斤八两,简言之——没个好人。
沉席言今个心情好,好兄弟谢羡予终于开窍,貌似还是很喜欢的样子,不然也不会病急乱投医,竟然听他一个母胎solo的追人建议。
了却一桩心事,沉席言只觉神清气爽,仿佛下一秒就能飘飘然羽化登仙,一连饮了不少酒,他喝酒上头慢,给路星辰送走,坐上车时才慢半怕地感到头晕。
出来玩没带人,谢羡予纡尊降贵给沉席言充当回司机,开车送沉席言。
黑色迈巴赫缓慢驶向主干道,在等红灯间隙里,谢羡予漆黑又别有深意的眸光从眼睫深处看向沉席言,裹着沉席言看不懂的情绪:“去松山还是回名泉湾?”
是去我家还是回你家?
沉席言听出谢羡予话里的深意,眨了眨眼,有些发沉的脑袋叫他思考慢了不少,于是谢羡予等待的时间也延长了些许,但他并不着急,他有足够的耐心。
沉席言目光不受控制地在谢羡予身上绕了几圈,最后定格在谢羡予攥着方向盘泛白的指尖,笑说:“我自然是和阿予一起。”
谢羡予眼睫一颤,特高冷地嗯了声,开车驶向松山。
行至半途,谢羡予开了车窗,车窗自上而下徐徐下降,飒爽夜风涌入,街道商铺霓虹灯光一点点打在沈席言闭目养神的双目、鼻子、嘴唇,像镀上了层清亮月光。
谢羡予小心翼翼地瞄了几眼,又克制收回,心跳没出息快了几分,勉强克制住这股悸动,匀速驶向谢家。
停好车,谢羡予解下安全带,动作间瞄到沉席言,下车动作忽然就中断了,轻声道:“沉席言。”
沉席言没有给予他回应。
谢羡予试着又叫了两三声,似是确认了某种东西,于是最后一次,长舒出一口气,唤道:“阿言。”
沉席言依旧没有睁眼。
谢羡予不再叫了,手一紧,忽然冷冰冰道:“醒了就别装睡。”
得了这话,沉席言缓缓睁开眼,目光澄净,哪有半分睡意。
沉席言根本没有睡着,他就是犯了懒劲,周围是舒适的环境,呼吸间是清爽的空气,又恰好有熟悉的人在身旁,什么都不用担心,身子自然而然放松到不想动的地步。
再说以谢羡予的脾气误以为他睡着了,不应该直接把他扔车上吗?结果竟出人意料地叫他好几声,尤其最后一次竟然叫了他阿言。
他可能没有说过,他尤其喜欢谢羡予的声音。
往日里清醒知道克制,不会表现出来,但喝醉了就会冒出点任性,于是他就没动也没醒,安静听着谢羡予叫他。
“没有醒了还装睡。”沉席言语气散漫,没有丝毫自觉:“我本就没睡着。”
谢羡予:“……”
谢羡予知道自己说不过沉席言这张嘴,无声一抿唇,先一步下车。
沉席言撇撇嘴,没着急下去,脑袋晕得厉害,思维开始变得模糊,沉席言知道这是酒劲上来的前兆,揉着太阳穴侧过身吹风,透过四四方方的车窗掠至独行于夜色里那一抹纯色的白。
沉席言忽然就生出一股冲动来。
他想管一管谢羡予。
他不想再让谢羡予穿白衬衫了。
为了防止在醉酒的情况下真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沉席言在外面吹了五分钟风才回房。
冲完澡出来,沉席言晃晃还有点晕的脑袋,犹豫着是否去楼下搞碗醒酒汤,但想到还得下楼还得进厨房瞬间放弃,开了床头灯,走到门口正准备卧室灯,房门冷不防被人敲响了两下。
这个点了除了谢羡予就没别人。
沉席言忍着脑袋疼开门。
门外的谢羡予端着碗不知道什么的东西的东西,见沉席言开门了,手腕一抬:“蜂蜜水,对付喝点。”他不会做醒酒汤。
沉席言头发没擦,额前一滴水珠滴进眼睛里,于是视线更模糊了,沉着声嗯了下,侧身让开,让谢羡予进来。
谢羡予不明所以却顺从地走进,将那碗他反复冲了三次的蜂蜜水放在床头柜上,正要离开,后背忽地抵上一具温热又坚实的胸膛。
谢羡予瞳孔猛缩。
太近了。
沉席言没有察觉,或者说他故意为之,将手搭在谢羡予腰侧,困住谢羡予,鼻尖抵在面前人耳垂,轻轻呢喃,声音沙哑:“阿予。”
谢羡予身体一颤。
沉席言喝了酒体温过高,哪怕刚冲了冷水澡降温也只是一时,现在醉酒的热意源源不断传到谢羡予身上,谢羡予感觉自己也跟着醉了。
沉席言随心所欲惯了,改不过来也不想改了。他已经忍谢羡予身上这件碍事的白衬衫很久了,眼下得了机会,实在不想再忍了。
他捏着谢羡予贴着脖颈的衬衫领口,是掌控的姿势,却偏要用上一种商量口吻:“以后不要再穿白衬衫了,好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