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贺长官一如既往的高冷,没有出声。
齐涟又笑了,呼叫出116:【球,贺禛的心动指数和he指定还是0%吗? 】
116也很高冷地嗯了声,憋了会儿到底是没憋住,飞到齐涟眼前哼哼唧唧:【这个男主好难攻略啊。 】
齐涟没理116的牢骚,翻过身对着贺禛。
116白光的辐射范围不大,左右不超过十厘米,但也许是离铁架床近的原因,他看见了贺禛摘下的皮手套,也看见了贺禛手上红肿的冻伤。
很显眼,也很突兀。
齐涟拨了一下116,116不明所以,却离得更近了些,于是齐涟也看得更清楚了些。
贺禛的眼睛好看,长得好看,哪里都出挑,好像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这双手。
他这双手有枪茧,有疤痕,有冻伤……还有许多齐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造成的疤痕。
星际时代医疗业已经发展到一个巅峰,只要贺禛想,这些疤痕就能消失无痕。
但贺禛宁愿时时刻刻带着手套也不愿意消除。
为什么?
当第二次产生疑惑时,齐涟倏然发现他竟然对贺禛产生了一种好奇。
这种好奇并不强烈,却是人与人交往产生联系的必然要素。
【球,你知道这些疤痕是这么来的吗? 】
116晃晃它会发光的身体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齐涟也没勉强116,叫了几声贺禛,从长官换到执行长官,再到19号贵宾先生,无一例外,全没得到回复。
贺……禛……
两字在嘴边绕了一圈,到底没叫出口,他知道贺禛没有睡着,一个的警惕性极高的星球长官怎么可能轻易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环境下睡着,但他现在要当他睡着了,这样他才能明目张胆。
齐涟抬起手,在透亮的月光见证下,模糊的影子落到墙上。
影子在相触,齐涟没有停,影子在交汇,齐涟仍没有停,继续向上,碰到了贺禛冰冰凉凉的指尖。
齐涟没有放低音量,但万籁俱寂的深夜就像是天然的调音器,经过精密机器的调试,便如同耳语一般压低了声:“长官,你的手真的好冷啊。”
贺禛指尖一颤。
齐涟见好就收,没再放肆:“晚安啦。”
一夜无梦。
齐涟再次醒来时屋中已没了人。
“还真是用完就扔啊。”齐涟感叹完,用贝拉到楼下借来的一桶水洗完漱,出门撞上眼睛瞪得像铜铃的贝拉。
“你这是什么眼神?”齐涟甩掉额前碎发的水珠,咬上一口贝拉靠卖艺换来的干噎面包片。
贝拉怒气冲冲:“我什么眼神!我还没问你贺禛是怎么回事。”
“就你看见的这么,喏。”齐涟说着也出了门,只留贝拉看家。
贝拉:“……”
齐涟知道贺禛去了哪里,因此并不着急,以一个闲逛的速度走到地下城。
地下城守卫比昨日严密了整整一个度,四周都是配枪的ai守卫,没有走进城区便已经感受到挥之不散的肃穆之气。
看来昨日那场爆炸已经给他们提了醒。
城区入口有专人看守,齐涟故技重施,通行证顺利放行。
地下城街道上行人明显比昨日少上一半,处处透着股山雨欲来的厚重气息。
齐涟一路七拐八拐避开城区监控绕路来到拍卖场,拍卖场大门关闭,并未对外开放。
ai守卫巡逻均是最高型号,硬碰硬不是明智举措。齐涟躲在一处建筑物投掷匕首,打歪监控,同时神不知鬼不觉绕道一巡卫ai后,用随处捡起的石子轻松解决,顺带开膛破肚。
ai巡卫核心芯片轻松取出,厚度不足一毫米的银白色芯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芯片没有编码,但齐涟常年与这种金属材料打交道,自然能认出该芯片明显超出法律所规定的民用ai巡卫的最高配置。
普通的科技公司也绝对生产不出来。
事实上,齐涟昨天就有所怀疑,但时间太赶,来不及查看更多细节,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芯片收拢进掌心,坚硬四角硌得生疼。
芯片已经取到,齐涟正要离开,报废的ai巡卫突然响起断断续续的机械音。
共……共享程序启动……
齐涟神色一变。
共享程序是一项机密技术,只应用于前线作战的星舰与战斗机甲,远没有普及到普通的巡卫ai身上,这也是齐涟敢贸然动手的原因。
但……
共享程序一旦启动,所有与之相关联的系统将汇聚于一点,任凭你身手如何敏捷,都别想在铺天盖地的网络点中逃离。
一瞬间,所有ai守卫全部以齐涟为锚点调转方向。
同一时间,拍卖场场主于逸春接到警报通知,面色一凛又瞬间恢复如初:“不好意思,先失陪一下。”
贺禛目光不动声色从于逸春佩戴的领带夹上移开:“出什么事了吗?”
于逸春一笑:“没什么,飞进来一只不怕死的苍蝇,现在需要处理下。”说着叫来一身姿婀娜打扮艳丽的女侍从,言语间满是暗示:“这位先生可是咱们拍卖场的大客户,记得好好招待。”
目送于逸春离开,站在一侧的女侍从微躬起身,伸出手:“请吧,先生。”
贺禛掀眸看了眼几乎无死角的监控,若有所思地跟随指示离开。
拍卖场共三层,一楼为外场,二楼为高层次的内场,至于鲜少打开的三楼则是各种寻欢作乐之地。
房间装饰金碧辉煌,外以纯金打造金属门,内铺设羊毛毯,无一处不奢华。
女侍从先一步去了卧室,贺禛正想着脱身,忽然听见嘭的一声。
贺禛大步流星走进卧室,就见女侍从昏倒在地,而罪魁祸首正站在床边,在两人视线相接之际,那人眉梢扬起一个玩味弧度。
贺禛瞬间皱起眉,看样子是想说什么。
但下一刻,叫脚步声和交谈声在门外响起。
“确定是这间。”
“确定?”
“确定。”
得了肯定,于逸春敲了敲门:“贺先生,劳驾开一下门。有只苍蝇不小心飞进去了,我们担心你的安全。”
齐涟脸上打趣的表情消失无痕,扒开女侍从的外衣,随即将人藏在床底下:“抱歉了,长官。”
齐涟嘴上说着道歉的话,但听不出一丝歉意,甚至胆大妄为地攥住贺禛双手,一路靠蛮力将人推搡到床上。
“你做什么。”贺禛按住了齐涟的手。
齐涟一路解开贺禛的衬衫纽扣,在第三枚时抬头看向贺禛:“帮我。”
贺禛蹙眉看他。
齐涟也看他。
一、二、三……
不到三秒的时间,贺禛松了手。
柔软的天鹅绒被盖在身上。
“老板,硬闯吧。”
冰凉的腰带抽出,嗑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
“硬闯个屁,你知道里面的人是谁吗。”
齐涟持续解开贺禛衬衫纽扣,露出贺禛覆着肌肉的腰身。
“老板,我亲眼看着人翻进去的。”
齐涟跪坐其间,贺禛抓住齐涟头发。
“行吧。”
贺禛抽出床头柜的香烟。柔软被褥包围,齐涟抬眼看去,烟雾缭绕间,他看见贺禛不掺情绪的眼眸向下瞥扫而来,是居高临下的姿态。
滴——
七七八八的脚步声一同涌来。
贺禛搭在齐涟头上的手没有用力,但却露出了青筋。
“对不起,对不起。”于逸春赶紧道歉:“这帮兔崽子不懂事……”
贺禛呼出一口烟,声音发哑,透着暧昧痕迹:“滚出去。”
“是是是。”
凌乱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关门声出现。
齐涟没立马起身,而是看向贺禛。
贺禛的白衬衫下摆卷到了腰腹,露出一挂在裤腰腰袢的一枚挂坠。
齐涟忽然就怔住了。
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挂坠最中央镶嵌的那颗宝石是他拍卖出的那枚玻璃种带翠的宝石。
这颗宝石由他拍卖出,是贺禛竞拍来,贺禛有权处置它,但当他看见贺禛将它做成挂坠放在裤腰腰袢上仍是避无可避怔愣,因为它比项链少了一层意义,却多了一份私密。
这一刻贺禛的表情很复杂,一时之间齐涟很难辨出其中一种,硬要说,他觉得贺禛此刻的心情不太好。
贺禛错开齐涟迎面而来的视线,长腿一跨下床,破天荒地主动挑起话题,也许是避免齐涟追问:“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
齐涟道谢的话一下卡在喉咙里:“为什么。”
贺禛系上扣子,瞥着齐涟,再一次重复:“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齐涟笑了声,大刀阔斧地坐在床边,因方才那一番动作衣领凌乱,大剌剌敞着,但他没管,只问:“那你说说我该待在哪里?”
不出意外,没得到答案。
齐涟又笑了,没指望从贺禛这得到一个答案,手按在口袋,拿出时顺手抛给贺禛一个不明物体:“喏,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