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眼睛出现些许情绪变化,像是粼粼的水波纹。
栾屹率先开口说:“乌白,好久不见。”
乌白很努力地调动面部情绪,不至于太失态,但再开口时过哑的声音仍旧暴露了主人的情绪:“好久不见,屹哥。”
第165章
栾屹很自然地说:“要一起走走吗?”
这对话有点似曾相识,在出国的前一晚栾屹也是如此说。
身边的孙小侪一脸懵,左看看右看看才确定面前这位大帅哥正在和乌白说话。
认识?
乌白没直接回,而是先对孙小侪道:“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就到。 ”
“……好吧。”孙小侪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就见乌白与那位大帅哥一同往学院后那条种满梧桐的小路走去。
j大的梧桐有名,两人并肩走在路上谁都没有率先开口,只保持安静,随着走过的路增多一股不知名的氛围逐渐充斥在周围。
乌白变化真的很大,即便依旧是普通的白t与牛仔裤的搭配, 身上那股被阳光晒过后的干燥与暖意也藏不住,也长高了不好,到他肩膀了。
路上撞见同班的同学,更会主动停下脚步,短暂打个招呼。
这一切都让栾屹感到陌生,隐隐有些看不见实体的飘渺,同时也会生出一种与有荣焉的情感,是好的变化。
“屹哥。”乌白叫了一声栾屹,侧过头看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半个月前。”栾屹没有瞒他。
“半个月前……”乌白默默念着这四个字,眼睛莫名弯起笑了一下,嗓音轻快地说:“我都不知道啊。”
栾屹停下脚步,袒露情绪蹙着眉,看着乌白笑成月牙的眼睛说:“我以为你会从栾清那知道。”
乌白耸了一下肩膀,不怎么在意地说:“我不怎么看朋友圈。”
栾屹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但乌白很快就换了话题:“屹哥,你这次回来要待多久啊。”
“不走了。”栾屹很果断地说:“海鉴已经稳定下来,有专人在负责。”
乌白笑意更深了,是栾屹三年前从未看过的笑容,很开心地说:“这样啊,恭喜屹哥了。”然后看了一下手机说:“屹哥,我下午还有课,先走了。”
“等一下。”栾屹及时叫住乌白,手机递过去:“加个微信。”
乌白愣了一下,手指按在屏幕留下一个清晰指纹,在栾屹注视下缓慢移开,加上了新的联系方式。
梧桐路向前延伸着,阳光穿过树梢留下深浅不一的光斑,栾屹站在一侧甬路回头看,只看见乌白清瘦的身影
终于穿过拐角,确保栾屹不会再看见自己后乌白终于维持不下,手按在路边的长椅扶手上,艰难地稳住身上。
胃部泛酸的厉害,全都绞在一块,蛮不讲理地在身体里混战。
正午上光刺眼,即便有阳光遮挡也不好受,乌白缓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等手脚发麻再恢复才调动脚步站起身,往教学楼走去。
晚上的聚餐是容璲请客。
上大学后乌白与高中那帮人连续全断了,换了新手机新号码,打定主意将过去的一些都抛在脑后,按照栾屹的留言剪了头发,走路不卑不亢地抬眼,并在大学时积极参加这社交活动,除了进入学生会更参加了辩论社社团。
前阵子校内举行了以学院为代表的辩论赛,在比赛中获得名次的队伍都加学分,报名人的不少算,但最终仍是乌白与容璲所代表的法学院获得胜利。
参加辩论赛的就容璲、乌白以及孙小侪与同社团的另一人,但聚餐的可不少,一些不少相熟的朋友都来了。
吃饭包的包间,市中心的一家人均千元起步的高档私房菜馆,由于是容璲请客,都没假客气。
同队的另一人厉今点得最多,合上菜单还假模假样地来了句:“好像一不小心点多了,容队不会怪我吧。”
容璲正低头给他老哥发着微信,闻言抬起头嗤笑一声:“吃你的了。”
厉今嘿嘿几声,不再装了。
乌白下课后胃还有点不舒服,就回寝室去了趟胃药,到时偌大个包间只剩下容璲身边一个空位,只好坐下。
容璲立马收了手机,从厉今手机抽出菜单递到乌白手里:“喏,我们刚刚点了些,你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不用和我客气。”
这态度对比太明显了,在坐的人道行尚浅隐隐有些憋不住。
其中一个女生深谙此道,意味深长地哦了声说:“我算是知道了,我们今天能来这吃饭全是沾了副队的光。”
厉今一个大男的也跟着起哄:“哎,真心错付!”
容璲对他们的起哄接受良好,只看向乌白。
乌白随意加了道菜,菜单推回厉今,笑说:“沾光算不上,辩论赛就凭我一个人也赢不了。”
那女生懂了乌白意思,尴尬地摸摸头。
容璲也没太把这个插曲当回事,乌白是什么性子他心知肚明,菜上来后不动声色地找些话题说着话。
“下午
第一节课怎么迟到了?睡过头了,不像是风格啊?”
容璲语气里亲昵显露得自然,乌白目不斜视地说:“就是睡过头了。”
容璲:“……”
容璲一噎:“你之前拜托我查得海鉴公司资料发给你了,不过你查这公司做什么,是以后想去工作吗?会不会太早了些……而且又是在国外。”
乌白终于看向容璲,眼睛依旧润泽透亮,只是多了些冷意。
容璲顿了顿,放弃自讨没趣了:“当我没说。”
他认识乌白有一年半了,第一次见面就被吸引,乌白的脾气很好,无论是交朋友还是他怀着刻意目的接近,乌白都没像没事人一样,也不对,更多的像是不关心不在意,这让他想行动都无从下手。
两人的关系转折发生在他与他老哥打听话时意以外提到一句在国外势头正好的海鉴,乌白主动找他帮忙打探些关于海鉴的消息。
容璲从出生起就顺风顺水,想要的东西就没得不到的时候,还真没在什么地方收过阻碍,因此越挫越勇。
吃过饭天黑了,容璲转移阵地,叫了专车说是带他们尝尝鲜。
一路行驶,最终停在一座隐在林间的小楼,容璲走在前方带路:“这钟楼是间娱乐会所,一楼是公共娱乐区,咱们今晚在这玩就行。”
厉今进来时记得这钟楼共三层,难掩好奇心地凑过去问:“这二、三楼是什么地方。”
容璲似笑非笑道:“你要是好奇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厉今被容璲这几句话搞得越发好奇,拉着孙小侪去了二楼,没一会儿功夫就涨红着脸溜回,猛灌了口冰酒:“靠!也没人告诉我二楼口味这么重,那三楼岂不是更那什么!”
“错了。”容璲碰了一下厉今杯子:“三楼与二楼不同,都是些私人包间。”
厉今一听也明白了私人两字,什么都不说了,感叹了句有钱人真会玩。
一楼娱乐区众多,桥牌、电竞、保龄球各区域应有尽有,不一会身边人就都走光了,真皮沙发座椅只剩有容璲与乌白。
容璲今晚喝了点酒,脑袋有点晕,凑到乌白身边:“乌白,我追你这样长时间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
乌白嗯了声。
容璲笑了声,手伸过去像是要碰乌白,被乌白躲开后讪讪收回:“这样长时间再铁石心肠的人都该被打动了。”
乌白说:“确实。”
容璲笑得更显眼些,视线落在乌白手机上。
乌白手机就放在桌子上,黑色屏幕暗着,倒映着乌白侧颜,他知道这手机壳后保留着一张二寸照片,乌白始终倒扣着,像禁忌一般,别人不能看,自己更不能看。
他虽然不清楚照片内容,但能放在手机壳后的照片或多或少有几分深意。
容璲嘴角勾着,眼里却没有笑意:“你可别跟我搞些老套路,说什么你有喜欢的人但是受过情伤,不能接受别人之类的。”
乌白手指一跳,看了容璲眼,站起身说:“我去趟厕所。”
容璲抽出烟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洗手池水拧开,乌白站在镜子前看着面前这张死气沉沉的面容扯了扯嘴角,湿纸巾扔进垃圾桶,正要走迎面撞上一人。
那人穿着花里胡哨,一手拿着手机连连道歉:“抱歉抱歉。”
乌白回了句没事,那人边往厕所走边说:“栾屹,今天是我回国第一天,我可警告你接风宴不许给我踩点……”
乌白脚步稍稍停下一秒,若无其事地离开,绕到前台买了一盒美他多辛。
回去时厉今与孙小侪都玩累了,坐在卡座休息,乌白在桌上挑挑拣拣一番,选择了一瓶度数适中的洋酒,猛灌了两杯。
两杯接连下肚,脑袋有点晕,乌白趁众人不注意咽下一片药,接着去喝第三杯。
第三杯没喝光,一只手拦截了酒杯,容璲蹙眉看他:“你喝糖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