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哥很少让我接触他的工作圈子,最多让我帮他拿个东西或者送个东西,也从来没有正式把我介绍给他的模特朋友。他好像很不喜欢他的工作伙伴,每次谈及那些人的口吻时都有种不动声色的冷笑。我知道这次确实是我做错了。
但是我又实在难过不起来。我哥,阿莱斯秀场上的harvey,bluk公司股权最多的模特,赞助商最青睐的年轻企业家,当着他所有朋友和同事的面亲了我,宣誓了我的主权地位。
而且,凯瑟琳应该也看到了吧?harvey是怎样为我奋不顾身的。
直到我回到家里的前一秒,我还是这么开心地认为的。
第5章 飞驰
我哥不是我亲哥,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我把这个事情这么正式地说出来,不是为了所谓的世俗和三观而偏要去撇清一点什么,而是因为我想表达既然没有血缘关系,那这所谓的“哥”的头衔其实也不是那么必要。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对外这么称呼其实也只是我对他的宠爱罢了。
让我爱的人占一点便宜,这是我对他独有的恩准。
而且,当我躺在医院的床上时,虽然他的确比我大个一两岁,但我觉得这个称号已经可以转换一下了。
有分寸,懂未雨绸缪的人才该被叫哥,比如我。
手背上扎着不知道是什么液体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透明的浮游生物,不停的通过吸水放水来维持自身的生命体征。
来医院的路上,我甚至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脑袋里只有昨天晚上不停闪回的那些画面——
从车上下来,我哥用钥匙开门后,二话不说就进了浴室。
他可能想要一点独处的空间?所以我很自觉地去了我房间的浴室开始洗澡。
在我还没有洗完(但是也快洗完了,可能还需要擦擦水)的时候,他像个幽灵一样出现在我身后,然后一言不发地蒙住我的眼睛。
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在我意料之中,只是这一次比较意外的是他没有先给我处理我的伤口。那些流血的地方,在我洗澡的时候我擅自用水把那些凝结的血冲掉,感觉像是被马蜂叮了那么疼。
我哥在床上其实一向很温柔,跟他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是快乐且享受的。就算有时候我耍点小脾气激怒他了,他的动作也只会在某个地方变重,但是他的肢体对我还是会很轻缓。可这一次,好像跟以往不太一样。
我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但有可能这个刺激就是刚才一个小时前我带给他的——在那个混乱的派对发生的事。我是真的后悔了,他粗暴的样子像是要我的命。
我本来想像个包容自己爱人的酷丈夫一样冷酷地接受这一切,但是我哥好像是真的疯了。我不知道我的嗓子哑成了什么样子,只感觉自己像个眼泪袋子,一直哭个没完。
唉,真是失策了。
他在我需要他的时候并没有像以往一样抱住我,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然后突然俯冲下来,靠近我的耳朵:
“你为什么要去那里?是我给的不够,你欲求不满吗?”
听到这话我笑了,因为他没有第一时间反应到是因为我察觉到了他可能跟某个凯瑟琳在鬼混,而是从我的身上找原因。
这证明他可能没有跟凯瑟琳鬼混。
可我却又做错了一件事情,因为这个时候笑感觉像是印证了他的话一样。他的眼神变得有些不可置信,然后他凑过来咬破了我的嘴唇,我疼得闷哼出声来。
我不知道一切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只听到窗外下个没完的雨,还有偶尔从街道下传来的精神小伙骂街的声音。那些声音吵得我睡不着,我混混沌沌地睁眼又闭眼,依稀听到我哥和我说话:
“下次不要再去那种地方了,那里都不是什么好人。”
我感觉他抱紧我,然后低沉的声音传过来:
“我知道你是为了气我,你想让我多陪陪你就直接和我说。”
真搞笑,他这么说的我感觉自己真的变成了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算了,懒得跟他较劲了,服个软好了。
我正准备哄他两句,他的眼神却突然落到我的锁骨上。我还没来得及说一些温言细语,就被他用力抓住肩膀,又开始粗暴地进行。
直到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里了。
所以说为什么我觉得他不应该再被我叫哥。当我看到我手上蓝幽幽的输液管,我哥沉默地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的时候,我可以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到懊悔和难受。
可是造成这样结果的人不正是他吗?身为一个成年已久的大人,他应该要提前判断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否会让自己难受甚至心痛。在这方面,目前来看,我觉得我比他要成熟一点。
不过就目前躺在床上动也动不了的这个情况来看,可能我也不该被叫哥。
有医生走进来和我们说明情况,那个人看起来跟肯德基包装上的老爷爷长得有异曲同工之像,以至于我这个时候突然很想吃炸薯条。那个人用一口我听不懂的英文口音说:
“你发炎太严重了,需要至少再输两天液再看看是否还发烧,头上的伤不是很严重,已经处理过了……尽量这段时间不要同房,将养一下会好。”
“谢谢。”
“职责所在。”
我没有留在医院,我哥请了私人医生到家里上门给我扎针,其他时间就会离开,回去的路上,他一直都没说话,我决定打破这样的沉默让我自己好受一些:
“对不起。我错了。”
这话一出,他瞬间踩了个急刹。我以为是前面不小心撞到了什么小动物,急忙探头去看,却被他拉过胳膊。
他把车停到路边上,解开安全带安静地坐了好一会儿后,他轻轻地抱紧我:
“是我不好,我昏了头了。”他把头埋进我的颈窝里,“我到的时候看到你跟aulies抱在一起,你还把手伸进他的……我那时真要疯了。”
他好像叹了一口气,“我其实没想让你那么疼的。”
我哥总是喜欢在一些我没有准备的时候打我个措手不及,就像现在,他的眼泪落到我的皮肤上,直到这时我才觉得,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
“我不会让那个人好过的,他一直都很嚣张,却搞不懂自己的地位和应该遵守的本分。不过也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到这时我哥还在帮我开脱。他似乎没有想到有关于凯瑟琳的事情,我感觉自己在演独角戏。
“那件衣服我弄坏了。”
他摸了摸我的头发,“衣服不重要,只是可怜了那颗扣子,死法那么惨烈。”
我愣了两秒,和我哥对视,然后我们一起忍不住笑了出来。
绝对爱一个人的好处就是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只需要互相对视一下,或是扬扬嘴角,就能够毫无保留地原谅对方。
傍晚的天空飘着渐变的彩色云霞,车载音乐是我喜欢的now and then,我没有和我哥在车里吻太久,因为我们都知道,我还要回去继续输液。
远处飞起几只红襟,日头摇摇欲坠。我哥的前额碎发被风往后吹去,路边的精神小伙对我们吹口哨,但不会对我们的情绪有任何影响,因为我们的车没有任何束缚,加速器丝滑又无阻力,而那些只会成为空气逆风的牺牲品——
它们阻挡不了我们飞驰在日落大道上。
第6章 男模
我并不是不打算追究凯瑟琳的事情,只是打算先把这些事情放一放,每当我想起这样的事情,就会发现生活中很多其他的琐事也接踵而至。
有人可能会问为什么我这么龟毛?为什么不直接问林远珩关于凯瑟琳的事。事实上其实我早就这样做了,我很直接地问过他:
“凯瑟琳是谁?你为什么要喊他的名字?”
我哥大大方方地说:
“是我喜欢的人,我觉得很好听。”
他不给我生气的时间,就急匆匆地出门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默认我是一个允许自己的另一半开后宫的伴侣,但目前来看,他身体上应该是没有出轨的,我的直觉告诉我。
而在学校里,还有更头疼的事情——
mike教授对我们提出了新的小组作业,说要四个人一组合作完成。
我其实真的很讨厌小组作业这个东西,因为我觉得它存在的意义就是进行一些无聊的社交。
可我在这里是个外国人,是经过了国内高考和九年义务教育毒打的人,这个离谱的学校所??谓的“难度极高、需要团队合作完成”的小组作业,简直是道貌岸然的一把好手。如果是勤奋努力又有分寸的孩子和我一起完成,那我会很乐意,但事实却不是这样。那些人的惰性比我想象的要强,我本以为我已经够懒了,但事实证明人类在偷奸耍滑这一方面的探索维度上没有上限。
所以其实我一个人就可以做得很好,我甚至可以一个人做四份。那么我为什么还要跟三个奇形怪状的人一起做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