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而且其中一个人就是jee。
我不是很喜欢他的语音语调,虽然他没有那些网飞剧里听起来的韩式泡菜英文发音,反而还相当顺溜和标准,可依旧阻挡不了他阴阳怪气的语气表达和恶意。
不过其实我还挺佩服他的,与我同样是一个外国人,居然在这里能混得如鱼得水,甚至是成为center一样的人物。我不知道这和他把自己的外表整的跟那些外国人一样高挺深邃的效果有无关系(他现在看起来是个70%的外国面孔),还有他接近一米九的身高——
但无论他通过内部因素自我努力或是改变了多少,都不能否定他成为如今这样的人物的事实。
这样看来,他不可否认是一个有才华的人。只是他偏要把他的一腔才华用在对付我这个微不足道的人身上。
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哪一点威胁到他了,可能是女孩们对我的青睐?还或者是偶尔有几个看着像bottom的人对我发出的邀请?
但是这种东西他完全不需要自卑,因为他看起来就是那种玩得很花的类型。
所以当这次我跟他分到一组时,他把收尾工作交给我的时候,我并不感到意外——
坐在从学院回家的计程车上,我莫名想起这些事情来。
其实我哥长得很好,bluk创始人第一次见我哥时就夸过他。模特圈子里不乏一些长相奇形怪状的人,但是我哥却不是那一款的,他是那种很周正的帅。
我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细细地观察他。他弯弯的眉毛、杏仁形状的眼睛、弧线优美的嘴,凑近时他脸上的细小绒毛,还有他的睫毛。
和我接吻的时候他会闭上眼睛,那时他的睫毛会扫过我的鼻梁,我偶尔会睁开眼睛细细地观察他睫毛的密度,和他额前刘海撒在眉骨上的细小阴影。
有几次被他发现,会被他用手把我的眼睛合上,然后继续深入地吻。
其实我讨厌他的长相,讨厌他过分挺拔深刻的五官,因为这让每一个看到他的gay无需任何成本就可以对他想入非非。他体脂率极低的紧致皮肤像是那种诱人犯罪的性感武器,我很容易在他身边看到对他痴痴遥望的目光。
我知道那些人的脑子里一定充满了各种不可描述的令人作呕的画面,真的,我不用分析就可以知道。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他的鼻梁低一点会怎么样,如果他的眼睛不那么有神,思考问题的时候唇峰不那么魅惑,如果他的手指不那么骨感修长,如果他身高不像现在一样高而是和我一样——
那该有多好。
我不希望他成为那种极具吸引力的存在。
我哥的肌肉看上去像是薄肌,但实际上却是厚肌,这个要上手摸才知道。拥有这样极佳又俊美的视觉效果的原因是因为他比例足够好,拥有着可以包裹进任何衣服的完美模特身材,却又同时拥有能够玩单杠的腹肌力量。
这听上去好像很矛盾,这种人似乎十分罕见且又不可信,但是我后来我有一次在备场室等他的时候,发现他们那一组的模特好像都是这样的身材。
但那么多人里面,我觉得我哥是最好看的那一个。
他有一套宝蓝色的西装外套,在拉斯维加斯的一次秀场上他穿着这件衣服走过t台。那次他带了一个挂着小月球的金色吊坠,头发染成了浅金色。那是我第一次看他穿西装走秀,感觉很特别,给人一种不敢注视的帅。
我哥有一些粉丝,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围观群众。那些人都是一次性朋友,他们不会一直追随我哥并跑每一次t台去支持他。他们只会熟悉一下这个模特的面孔,然后在偶然看到的时候吹吹口哨或是喊出他的名字。
他们在ims上倒是很活跃,经常给我哥输出各种花言巧语,变着法子地说他是如何如何完美的性幻想伙伴,然后点亮他的小红心。
对这些东西我倒没有感觉很吃醋,因为他们的支持也是属于我哥事业的一部分。而且在我哥公然大方地展示我和他的亲密照以及关系之后,那群人依旧热情不减,甚至在我出现之后,那些人还开始yy我,主打的就是一个雨露均沾,荤素不忌。我对此表示喜闻乐见,甚至觉得他们有些可爱。
不过,自那之后,我哥清了一部分ims上的粉丝,而且很少发动态了。
从计程车里走出来,我的手机里收到了新的翻译兼职需求消息。
其实我没有必要很努力的去赚钱,做这个兼职翻译的工作也不是为了得到更多的英镑。我哥挣的钱足够我活两辈子了,而且还是大手大脚的那种。
我做这些翻译的兼职工作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我想体验那种和我哥一起两个人操持家里,为家里赚取收入的感觉。围观群众可以理解为一种情趣。
那个提出翻译工作请求的人住在eagust,他说他需要几节翻译课来应对即将到来的德国和中国的旅游。
至于这个人为什么要去这两个地方玩,我就无从得知了。我也并不是很在意,我在意的只有我能否胜任这样的工作,以及他所需要的语言是否是我掌握的。
幸运的是,这两我都会。
第7章 隐忍
回去之后,我哥还没有回来。客厅里有新鲜的培根和做好的牛排,只是都已经冷了。
我猜是我哥中午的时候回来了一趟,然后给我做了这些东西,等我回来吃。
我洗了洗手,然后坐下来吃了一口盘子里的牛排。这快牛排的原身估计是在农场屠宰前受到了什么惊吓,它的整个肉都紧绷绷的,像是炸枯了的牛肉干。
不过我觉得应该是我哥煎得太老了,他没有控制好火候。
但那有可能是他故意的,他不太喜欢吃那种半生不熟的东西。
没办法,虽然如今在这里呆着,但我们不是外国人,即使不怎么好吃,但我和我哥都喜欢把东西完全煮熟。
我吃完了那份培根和牛排,墙上的挂钟已经到了晚上七点。它的秒针划过钟表上复杂的印着“12”的复杂花纹,那些数字的形状有点像那种音乐厅里的壁画。
我哥带我去听过几次音乐剧,第一次去的时候我觉得很有意思,体验一把所谓的“高级艺术”,并且保持着极佳的观剧礼仪,所以第二次去的时候就十分熟练了。以至于第三次去的时候已经不觉得有什么稀罕的感觉了,便更多集中在剧目上。
看着那些穿着漂亮的宫廷服装和年代复古花纹衣服的表演者,我在惊叹之余却同时又有一种怪异感,那感觉很难形容,因为我总是会无端地想起在国内的时候放学回家,在那种广场或者是那种路边听到过的拉二胡或是吹口琴的民族乐。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这样,还是说只有我,人是不是对没有任何寄托的东西也会无端地产生一些思念之情?
我不知道,但确确实实在这样的时刻,我会有点想念在国内的日子。
但是那些日子又很模糊,我几乎都记不太清了。每当我想追根溯源的时候,我甚至都有些忘了我是什么时候来的这里,又是为什么在这样的art school读研。
想着想着,就会觉得像是走进了那种鬼打墙的赛博空间。
后来又去听了几次音乐会,剧情什么的我不太记得了,只记得我和我哥在黑暗中急促又隐忍的呼吸和紧贴的肌肤,还有止不住的剧烈心跳。
我收回思绪,重新把鞋子换好,给我哥发了一条消息,然后重新拿起钥匙,出门。
我赶到bluk的时候,所有人都还在工作。bluk都没有固定的总部,在全国各地都是那种随机的展台和场子。christine会花重金在某个地段租下两年到三年的地皮或是建筑楼,然后在里面进行一系列的模特还有品牌方有关的工作和拍摄。
因为我带了我哥的pass card,所以没有人拦我。我坐电梯到三楼,拉开透明的玻璃大门。
阿莱斯上半年的活动推迟到了下半年,所以这个时候他们的业务异常得多。
我一眼就看到了我哥,那个穿着银灰色名牌上衣和黑棕色工装长裤的人——从我的这个角度看上去,他的腿像是有两米那么长。
他们在进行一组拍摄,在我看向我哥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了我。不知道他是故意为之,还是这的确是他最后一张,他看到我后就顺手取下了他的银色项链,放到了旁边的主舞台上,然后示意工作人员that's all并走向我。
“饿吗?”
“还好,吃了你做的牛排和培根来的。”
他看着我笑了笑,像是很满意我的话一样,然后用大拇指指腹摩挲我的鼻梁骨:
“好。”
他带我去了一个像办公室一样的小房间,外观和布置看上去很小清新。他从口袋里拿出什么东西,然后用嘴撕开,又放到手上,然后塞进我嘴里。
是青苹果味的硬糖。
“我去换衣服,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他关门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吵到谁。我环视了一下房间的摆设,墙上挂着和家里一样的格蕾丝凯丽,也是我喜欢的后窗的海报剧照截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