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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感觉梦里还在听我哥不断重复的那几句话:
  “不好好保护自己?”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
  这问题实在是刁钻以至于怎么回答都是错,因为就算我说“不是”,他也是不会信的。
  第10章 jee
  我其实常常会质疑一些制度的合理性和必要性,就比如说这个恶心小组作业的打分制度。
  其实我不是很care自己是否能拿到high grade,但是我哥时时刻刻都异常优秀的事实让我会偶尔审视一下自己,可是这样的意识在一个无厘头的小组作业评分里,似乎多少有些令人费解了。
  先不说这个小组任务是否能顺利完成,成员互相打分部分就有很大的争议,因为总分机制是导师的分数加上互评分数的一个百分比。
  我对分数没有很苛求,但是如果我真正认真去完成了一项事情最后却因为队友得了个臭分——那我也并没有大度到这种地步。
  所以当我坐在学院为我们专设的阅览室里面看着与paper有关的事情的时候,一瞬间有些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坐在这里等几个不靠谱的学生仔,然后独自一人这么认真地做这个事情?
  反正我读这个master纯粹是因为闲的,可能附带有一点点兴趣,但并不是为了折磨我自己,要不然谁会因为full pay学费和0 allowance兴致勃勃地坐到这里?难道就是图他们这里的空调和免费续杯的咖啡?
  这些东西对我平时的生活来说属实有些廉价了。
  我感觉很烦躁,不想再等下去了,于是打算直接去二楼,告诉我那几个貌合神离的组员朋友,老子不想搞了,你们爱玩就请自便。
  我端着我的焦糖玛奇朵上了二楼,但是发现二楼没有可以丢的地方,所以我便沿着二楼的过道找丢垃圾的地方。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那我一定会告诉当时的自己,不要再走了,不要往前。
  可是没有,没有这样的先知能够告诉我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以及会影响到我以后的东西——
  我顺着走廊一直走到二楼过道尽头,看到jee在强吻fiona。
  我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倒霉,偏偏让我遇上这种事情。
  我在fiona的余光里看到了求救的信号,我看了看身后,没有其他人,连只猫都没有。
  我往前走了两步,脚步声在大理石地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jee听到了,他放开了fiona,然后转头看我。
  虽然我觉得我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可是那家伙绝对是个疯子,因为我发现他看向我的眼神竟然还有点因为刚刚的亲吻而情欲未了的样子,像个荤素不忌的变态。我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余光示意了一下fiona。
  那孩子倒是很聪明,立马读懂了我的眼神,飞快地往旁边一溜,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外跑。jee冲着她逃走的背影淡淡地说:
  “你的钱可不够你读完这学期的,你最好想好到底要不要跟着我。”
  我被这中二的台词逗乐了,几乎是一瞬间,我没忍住笑出了声。其实我没什么恶意,就是觉得他还挺幽默的,但是jee显然把我当成了嘲笑和挑衅。
  可能是因为我打断了他霸王硬上弓的开端让他本就很不爽,或者是因为他单纯也想找我的茬,所以他朝我走近开口道:
  “林屿清,我现在决定了,我们小组的其他三个人都会给你打零分,你应该很清楚,mike不会不相信我的。”
  ok,那正好,既然他已经这样明示我,那我甚至都不用做了。
  我对这突如其来的摆脱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便朝他笑了笑,他又靠近了我一些,我突然闻到他嘴里有股奇怪的味道。
  他抽烟了。
  我不知道他用量了多少,但是那股恶臭的味道让我意识到他现在是处于精神不正常的状态中。我不知道这个疯子在精神恍惚状态下会做出怎样的麻烦事,便立刻转身。
  我以为他会追上来或者是又犯一下贱,但是他没有。我走到楼梯口转角处,又往走廊那边看了一眼,看到他靠在墙上不知道在干什么,整个人像是晕晕乎乎的样子。
  我在心里对接触了那家伙嘴的fiona表示无比的同情。
  回到家后,我给mike教授发了一封邮件,阐明了现在的情况。可是等了整整一下午教授也没有回复我。
  我真是觉得烦透了,如果是我哥,他是不是可以很好的摆平这些事情并且获得很好的grade?
  傍晚时分又下雨了,我不想吃晚饭,便早早地洗漱完躺在床上休息。其实我喜欢这样的时刻,静谧又很安心,我会想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并不会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我瞄到窗台上的卡槽里有一两片干枯的树叶,不知道它们是怎么飘到那里去的,但是我觉得很好。
  我有时候想变成一棵树。如果我的根潜入地层扎根到很深的地方,树干向上,叶子和枝干就会挥舞起来迎风飘荡。
  到了成熟的季节或是冬天,我会撒下几片落叶到不知名的地方,或是街上的小水槽里,也许会有社会福利工给它们清扫,也会有路上的过路人踩到干枯的叶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那样我会很有成就感。
  树真是一个绝佳的生物,它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长在地上吸取一下自然的养分,用光合作用给人产生氧气和物质,光是静静地待着就会有无数人夸赞。它不惧怕严寒酷暑,它的生长顺从规律,它有随时随地可以摆烂放松的自由时间,然后还会有政府的工作人员给它修剪枝干,让它一直都漂漂亮亮的。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真的是一棵树的话,那我就要把我的根延伸到很宽广的地方,这样我就可以跟其他的树打招呼。
  如果我哥有时候去南美或者马来西亚那边??的地方想要凉快一点的时候,那样我只要打一声招呼,我的那些朋友树们就可以给他遮阴。
  如果幸运的话,他坐长途航线回来的时候能够准确地找到我,那我就可以把我的叶片轻轻地盖在他头顶,让他像是在室内吹空调一样舒适。
  如果我是树的话,我哥可能会对着我说一些从来没有说过的话。他心里的那些烦恼,那些压力,可能会不经意地对我释放。
  我会把我的树干生长得很粗壮,这样如果他心情糟糕了,可以对着我的树干来几拳或是划几刀,然后再心情舒畅地回去睡觉。
  我会让自己长得很高,和那些楼房一样高,这样就可以透过窗子看到他熟睡的模样。夜晚,我会悄悄地将我的枝干伸到窗口,然后轻轻地掉下一片落叶到房间里。
  那片落叶是我的视线,我可以看到我哥熟睡的样子:他舒缓又有规律的呼吸,被月光洒下光线和阴影的眼窝和眉骨,我想,我的那枚叶子应该会痴痴地看他一整晚。然后慢慢的,在白昼即将到来的时刻撑不住,和他一起睡着——
  想着这些入睡,真的是世界上少有的幸福的事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哥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
  他回到家的时候我也刚从学院回来,我在浴室里洗澡,听到他的开门声,然后就是沉沉地朝浴室走来的脚步声。
  我赶紧飞快地把澡洗完,然后打开门一看,果然,他一进门没有喊我的名字的原因,是因为他已经醉到了分不清卧室的地步。
  我拦腰抱住他,他身上有很浓的化妆室里的粉味,他的头上还有没拆下来的发胶,依旧保持着很帅的发型。
  他脸上的妆倒是都没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太傻自己给抹没了,我看着他微微皱眉的样子,有点想笑。
  我把他的衣服脱下来丢进洗衣机里,在浴缸里放好水,然后把他扔了进去。我本来是想好好地抱他进去的,但是他太不听话,死抱着我的腰不松手。
  没办法,我是洗了澡的人,我不能容忍他身上的酒水和乱七八糟的味道污染到我刚刚用山茶花香氛喷过的皮肤,于是只好狠狠心,咬牙把他拖了进去。
  我胡乱地给他洗了一下,却不可避免地还是把身上搞湿了。我去拿架上的毛巾,抬起头突然看到他睁开眼睛在看着我,一副等我伺候的大爷模样。
  我敲了他一下,然后给他把身体擦干,又把他给拖进房间里(……)
  一切做完,我已经筋疲力尽。还没等我好好责问他为什么喝这么多,他反倒先面色不虞地问起我来: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家?”
  “你说什么?”
  他盯着我,眼睛一动不动,我都以为他已经清醒了,然后就看到他笑了一下:
  “christine说拿下了三大杂志封面唯一的坏处也就是酒会喝完回去要宿醉独自多难受几天,但其实我跟她不同,我家里有人等我的……”
  他眼神滚烫地看着我,我忍不住笑。他用被子把我卷成一个球然后抱住,他的声音在安静的夜晚有种莫名的震动感:
  “亲一个吧,小屿。”
  他的吻带着浓烈的酒精味,像那种直饮威士忌酒,我都没有准备好就被他伸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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